时间继续流逝。
第一场比试,凌安已经获胜,不过谁也没有打断他们,因为医生的治疗,也还没有结束。
随着药剂注射,小红的脑袋和内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绿色渐渐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全身恢复正常且略显苍白的色泽后,小红睁开眼睛。
眼神迷茫,好像睡了极为漫长的一场觉一样。
等看到医生的脸,她顿时变得惊恐起来,口中“啊啊”叫唤,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受不到手脚的存在。
低头看去,只看见惨白的内脏,垂在金属台面上,肠子拉出去一米多远,散发着恶臭,这一幕犹如雷亟,让小红呆在当场。
凌安远远看着,面色微沉,一旁的璃月听到动静,脑袋想从电脑的布袋里探出,被凌安又摁了回去。
“好好忙你的。”凌安沉声道。
“哦。”璃月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些异样,“是不是……”
“专心忙你的。”
“懂了。”
璃月的声音平静下来,情绪被她压住,只是敲击键盘的速度快了许多。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小红面色煞白,嘴唇吓得发紫,说话的声音颤抖。
“身体没什么用,我把它剔除了。”医生语气平静地说。
“魔鬼!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呃啊啊……”
小红话没说完,突然痛苦地扭动起来,内脏拍打在台面上,肠子在蠕动,脑袋在台上打滚,痛苦的叫声渐渐变得尖锐,凄厉得犹如恶鬼。
璃月身体微微颤抖,但听从凌安的话,没有探头出来看。
其他人冷冷看着,医生也冷冷看着。
凌安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支注射剂,屈指轻弹,针管飞出,落在小红的脑袋上,药剂缓缓注入。
没几下,小红不再挣扎,瞳孔逐渐扩散,咽了气。
医生看了凌安一眼,说道:“我以为你沉得住气,没想到对实验品的叫声,也不能做到免疫。”
“我是活生生的人,这不奇怪。”
“我也是人。”
“不,你不是,至少从精神上,你也许不是。”凌安凝视着医生,“我以为你会治好她,包括活下来。”
“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求证,我求证的内容是解毒和解除诅咒,不包括存活。”
医生面色平静,继续说道:“当然,第一场比试,我输了,你的培育水平不低。”
凌安冷冷地看着他,眼里不只是对医生的愤恨,也有对自己的懊悔。
这三场比试,他没有选月狐工作室的几人,因为不管他选谁,只要最后他赢了,月狐几人都的毒素和诅咒都能得到治疗,解除手铐。
而剩下的人中,他要想赢,就得找有难度的,同时,医生想要赢他,就必须拿出本事来治疗,不存在什么故意输掉的情况。
所以他选择了小红。
一个对月狐几人有点恩惠,同时又极度虚弱,性命垂危的人。
没想到,毒素是解除了,可医生钻了漏洞,只治疗毒素,然后放任小红的内脏接触空气,最终死掉。
“第二场,你选谁?”
医生问。
凌安不言,目光环视周围。
排除月狐几人,剩下的人中,一个之前给过指引的钳子手大叔,还有一个就是帮助月狐几人逃脱的菲儿。
菲儿……
不,不能选,以医生的冷血和残忍,说不定这个叫菲儿的,到他手中,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菲儿?你想救她?”
医生笑道:“既然这样,我选好了,我选完,你治疗,省得你到时又来说我不是人。万一你治死了,可别怪我。”
凌安眉头微皱,暗暗思忖。
剩下的人中,菲儿中的毒和诅咒,只能算是中等,不高也不低,身体机能也还可以,只是被折磨得过分。
若是能治好,等会打起来,自己这边也能多一个战力。
“好!你选,我治。”
凌安沉声说道。
他知道,医生不可能让自己这么容易就治好菲儿,若是自己两场都赢,意味着医生输了,这个高傲自负的家伙,不会允许的。
虽然选择菲儿,要面临的治疗难度会很高,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很快,二人选好了。
医生选择菲儿,凌安选择带钳子的大叔,二人都没有选霜月她们。
二人开始修改两个目标身上的毒素和诅咒,其他围观的人,也再次下起了赌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一个铂金吆喝。
女屠夫想了想,拿出3颗五阶妖核:“我选那外来的肉馅赢,要是他敢输,比赛结束我就把他劈成肉馅!”
“要是他赢呢?”有人问。
“那就剁成肉泥。”
“……”几个铂金摇摇头。
肉馅和肉泥,这区别很大吗?
半鹰人也押了两枚妖核,压在凌安身上,咬牙道:“这小子要是让我连输两场,等会我帮你一起剁馅!”
其他人纷纷下注,只剩下铁犀和岩浆飞龙‘尼尔’。
尼尔看着铁犀,等着他做决定。
铁犀眉头紧锁,目光在凌安和医生之间来回看,这种比赛,外行人看不出谁优谁劣,只能从形式来判断。
首先, 医生输了一场,第二场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输。
其次,凌安太仁慈,抱着救人的心思在治疗,可救人和输赢是两回事。
最后……
那个叫菲儿的实验品,她的情况过于特殊,想要达到“救”的程度,难度比解毒还要难。
“这一场,我选医生。”
铁犀掏出几枚妖核,放在了代表医生的一个圈里,尼尔随后也押了上去,然后扭着尾巴,继续回去睡觉。
此时,双方的毒素、诅咒已经增加完了,各自交换目标。
此时的菲儿,身上鼓起一个个疙瘩,有的疙瘩里流着脓,有的疙瘩破开,钻出一些虫来。
她表情狰狞,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没有舌头,无法喊出声。
强烈的恐惧,浮现在她的眼中。
此外,在她身上,还有用绿色液体画出来的一个奇怪的阵法,遍布全身,阵法之下好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蠕动一样。
这副样子,比在铁牢的时候要更加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