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坊市捡漏,初露锋芒
落霞城的坊市位于城东,占据了整整三条交错的主要街道,以及周边无数小巷。此处人流如织,喧嚣鼎沸,远比城西的洞府区要热闹百倍。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灵草、矿石、丹药、符箓的特殊气味,以及修士们讨价还价的嘈杂声。
许木(化名墨辰)依旧维持着炼虚后期的外在修为,肩膀上趴着重新变得人畜无害、仿佛只是普通灵宠的空空,信步走入坊市之中。空空那双银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似乎在分析着此地的空间结构,又或者是在感应着某些蕴含空间之力的物品。
街道两旁,既有装潢气派、有着三大家族背景的大型店铺,如“百炼阁”、“万草堂”、“神符轩”等,也有许多修士就地摆下的临时摊位,铺一张兽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从年份不足的灵草、品相一般的矿石,到一些残破的法器、不知名的兽骨,琳琅满目,鱼龙混杂。
许木的目标,主要是这些临时摊位。大型店铺固然货真价实,但价格透明,很难有“漏”可捡。而这些摊位,凭借他的眼力,或许能发现一些被埋没的宝贝。
他放缓脚步,看似随意地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筛子,细细扫过每一件物品。大部分东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许多被摊主吹得天花乱坠的“古宝”、“神丹”,在他混沌道瞳的细微观察下,原形毕露,不过是些粗制滥造或者以次充好的货色。
“看来这捡漏,也非易事。”许木心中暗忖。太初道域的修士整体眼界确实高于灵界,想用下界的经验在此地轻易捡到大便宜,恐怕不现实。
就在他走过一个位于角落、生意颇为冷清的摊位时,肩膀上的空空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意念波动:“主人,那边……有点奇怪的空间波动,很隐晦。”
许木心神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目光顺势扫向那个摊位。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中年汉子,修为在化神初期,面带愁容。他的摊位上东西不多,几块颜色暗淡的金属矿石,几株灵气稀薄的草药,还有几件锈迹斑斑、灵力全无的残破兵刃,一看就知年代久远,但价值不大。
引起空空感应的,是混杂在那些残破兵刃中的一柄古剑。
此剑长约三尺,样式古朴,剑身黯淡无光,布满了锈蚀的痕迹,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剑柄处的缠绕物早已腐烂殆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木质柄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一柄彻底报废、即将化为腐朽的凡铁,连最低阶的法器都算不上。
然而,在许木悄然运转的混沌道瞳注视下,这柄古剑的内部,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透过那层厚厚的锈迹和看似普通的剑体材料,在剑身核心处,隐藏着一小截指节长短、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银色流体缓缓流动的奇异晶石!这晶石被一种极其高明的禁制封印着,气息丝毫不露,若非空空对空间波动极其敏感,加之许木的混沌道瞳能窥破虚妄,根本无人能察觉。
“这是……时空晶石?!”许木心中微震。时空晶石,即便在太初道域,也是极其稀有的炼器材料,蕴含时间与空间的双重法则之力,是炼制涉及时空类法宝的顶级主材之一!如此大小的一块,其价值,恐怕足以在这落霞城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神色平淡地走到摊位前,随手拿起那几块金属矿石看了看,又放下,似乎不太满意。最后,他的目光才仿佛不经意地落在那柄残破古剑上。
“老板,这堆破烂怎么卖?”许木用脚随意踢了踢那几件残破兵刃,语气带着一丝嫌弃。
那摊主见有客上门,还是位炼虚前辈,连忙堆起笑容:“前辈,您别看这些东西卖相不好,可都是晚辈从一处古修士洞府外围侥幸得来的,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什么宝贝呢!这一堆……您要是诚心要,给五十……不,三十枚下品道晶就行!”
三十枚下品道晶,对于一堆灵力全无的“废铁”来说,简直是天价。显然这摊主也是抱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心态。
许木皱了皱眉,拿起那柄古剑,手指在锈迹上摩挲了一下,嗤笑道:“古修士洞府?就这?怕是凡间战场捡来的吧?灵力全无,锈成这样,怕是连只鸡都杀不了。三枚下品道晶,愿意我就拿着回去研究研究,不愿意就算了。”
他作势欲走。
“哎哎哎!前辈留步!”摊主连忙喊道,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这三枚道晶虽然远低于他的预期,但这堆东西在他手里放了很久,根本无人问津,能换三枚是三枚。“三枚就三枚!就当结个善缘了!”
许木这才“不情不愿”地取出三枚下品道晶丢给摊主,然后将那柄古剑和另外两件同样破烂的短刀、断戟一同收起(为了不显得太过针对古剑),转身便欲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慢着!”
只见一名身着锦袍、面色带着几分酒色过度的苍白、眼神倨傲的年轻男子,在一名合体初期老者和几名炼虚期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这年轻男子修为在炼虚巅峰,但其气息虚浮,显然是靠丹药强行提升上来的。
周围摆摊的修士见到此人,纷纷低下头,露出敬畏之色,低声议论:
“是赵家的三少爷赵乾!”
“他怎么来了?这下那卖东西的老王要走运了?”
“走运?怕是倒霉才对,这赵三少看上的东西,几时付过公道价?”
那摊主老王见到赵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道:“赵……赵少爷……”
赵乾根本没看摊主,目光直接落在许木……或者说,许木刚刚收起来的那堆“破烂”上。他刚才远远瞥见许木在此摊位前停留,又“迫不及待”地买下东西,虽然没看出那古剑的玄妙,但以他纨绔的心性,觉得能被一个炼虚后期修士看上的东西,哪怕是一堆破烂,说不定也有些门道,自己抢过来玩玩总没错。
“你,站住。”赵乾用下巴点了点许木,语气命令式地说道,“你刚才买的那堆东西,本少爷看上了。拿出来吧。”
许木脚步一顿,缓缓转身,面色平静地看着赵乾:“阁下是何意?东西我已买下,便是我的。”
“你的?”赵乾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落霞城,我赵乾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识相的,乖乖交出来,本少爷心情好,或许还能赏你几枚道晶。否则……”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身旁那名合体初期的灰衣老者,适时地向前半步,一股属于合体期的灵压隐隐笼罩向许木,带着警告的意味。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修士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一个炼虚后期,对上有合体期护卫的赵家三少,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那摊主老王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该贪那三枚道晶。
面对合体期的灵压,许木身形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肩头的空空,银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周围的空间开始产生极其细微的扭曲,若非许木暗中安抚,它恐怕已经出手。
许木看着赵乾,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否则如何?”
赵乾被许木这平静的态度和反问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否则?否则就让你知道知道,在这落霞城,得罪我赵家的下场!李老,给他点教训!”
那被称为李老的合体初期修士,眼中寒光一闪,也不再废话,直接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径直抓向许木的肩膀!这一爪并未用全力,意在擒拿羞辱,但也足以让寻常炼虚后期修士骨断筋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许木要倒大霉时——
“哼。”
一声淡淡的冷哼,如同惊雷般在众人神魂中炸响。
许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但他周身那原本维持在炼虚后期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了一鳞半爪,骤然提升!一股远比李老更加深沉、更加浩瀚、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混沌意境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反压回去!
虽然没有完全展露合体中期的全部实力,但仅仅是这一丝超越合体初期的威压,已经足够了!
“噗——!”
首当其冲的李老,脸色猛地一白,闷哼一声,抓出的手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看向许木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你不是炼虚!你是合体……中期?!”李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身为合体初期,能如此轻易震退他,让对方气息如此深不可测,必然是合体中期以上的修士!
而那股威压中蕴含的那一丝混沌意境,更是让他灵魂都在战栗,那是一种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一旁的赵乾,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他身边的几名炼虚随从,更是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合体中期!
在整个落霞城,合体中期修士也绝对是顶尖的存在!三大家族的老祖,也不过是合体后期!他赵家虽然势大,但平白无故得罪一位来历不明、实力高达合体中期的修士,绝对是极其不智的行为!他父亲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修士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反转。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青袍修士,竟然是一位隐藏了修为的合体期大能!而且还是能轻易震退赵家供奉的合体中期!
许木冷冷地扫了面如土色的赵乾一眼,并未再出手教训。初来乍到,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三大家族高层。略施惩戒,表明实力,让对方知难而退即可。
他收回那一丝威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然在数十丈外,再几步,便融入了坊市的人流中,消失不见。
直到许木离开许久,坊市这片区域才仿佛解冻一般,响起了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
“合体中期!我的天,我们落霞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高手?”
“赵三这次踢到铁板了!”
“活该!让他平时嚣张!”
“那位前辈真是好脾气,换做别的合体大能,赵三少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李老的连声催促下,带着随从灰溜溜地快速离去,连摊主老王都顾不上了。
而此刻的许木,早已远离了是非之地,回到了乙字七号院。
静室中,他取出那柄残破古剑,指尖混沌之气缭绕,轻轻在剑身某处一点。
“咔嚓。”
一声轻响,那层高明的禁制在混沌之气面前如同冰雪消融。顿时,一股精纯而玄奥的时空波动,从剑身核心处弥漫开来,那截指节大小的时空晶石,闪烁着迷人的银辉,显露在许木眼前。
“时空晶石……不错。”许木满意地点点头。此物对他参悟时空法则,或是日后炼制相关法宝,都有大用。最关键的是,只花费了三枚下品道晶。
肩膀上的空空也兴奋地“吱吱”叫了两声,它对这种蕴含空间之力的宝物同样垂涎。
许木将晶石收起,目光平静。经此一事,“墨辰”之名,想必很快会在落霞城一定范围内传开。这既带来了些许关注,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是该考虑如何利用这初步立下的“威名”,以及这块时空晶石,为自己谋取更多的资源和信息了。
第80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