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室的星轨水晶灯,在数据洪流中微微震颤。
张吒的指尖悬在,波动曲线的拐点处,那里的绿色数据流,突然拐出道诡异的弧线,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掰弯的钢钎。
他想起三小时前,小林送来的矿道剖面图,五十年前的塌方痕迹与这条曲线重叠得丝毫不差——
都是从坚硬的星轨水晶层突然断裂,露出底下松软的泥沙。
“混沌教派在篡改数据。”
张吒突然将战术板拍在桌上,银蓝色的光刃从鞘中弹出寸许,刃面映出数据流里隐藏的暗紫色符号,
“他们故意在能量峰值处,掺杂矿道的旧数据,让我们以为新型武器的核心是水晶驱动,其实……”
他用刃尖划开曲线的伪装层,底下的暗紫色纹路正顺着数据流蔓延,像条贪婪的蛇,
“是用活人的混沌能量做燃料,就像当年在矿道里烧矿工的骨头。”
汤惠萍的冰蓝色符文,突然在门口炸开,女孩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星尘草的汁液,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她手里攥着份烫金情报,封蜡上的鹰徽已经裂开,露出里面暗紫色的纸页:“暗河补给线的星轨栈桥……”
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符文在纸页上跳动,将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
“混沌教派用‘血祭阵’污染了草汁管道,运输艇一靠近就会触发能量爆炸,已经有三艘船沉了。”
将军的战斧,在此时撞开会议室的合金门,赤红的光轨,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火星。
老人的机械义肢还在滴着油,显然是刚从防御工事赶回来,他将份物资清单拍在桌上。
纸张边缘的烧焦痕迹触目惊心:“前线的抗生素只够三天了。”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划过清单上“雷纹豹急救血清”那一栏,那里的数字已经变成刺眼的红色。
“金纹的幼崽昨天被蚀能射线擦伤,再不注射血清……”
张吒抓起情报纸冲向指挥台,战术靴在走廊的金属地板上,踏出震耳的节奏。
途经医疗区时,他瞥见雷纹豹幼崽正趴在恒温箱里,金色的绒毛失去了光泽,爪子上的伤口泛着暗紫色——
那是混沌能量感染的征兆,与五十年前,矿难幸存者的溃烂伤口一模一样。
护工正在往箱里撒星尘草粉末,绿色的粉末落在幼崽身上,竟像遇到烙铁般瞬间汽化。
“给我备艘隐形运输艇。”
张吒对着通讯器低吼,同时将光刃的能量调到最大功率,银蓝色的光在走廊里炸开,映出墙壁上挂着的星轨地图。
他的指尖落在暗河支流的废弃矿道上,那里的标记已经模糊,但他记得父亲的日志里写过:“暗河有三条支流,只有矿工后代能闻出哪条没被孢子污染。”
汤惠萍的冰蓝色符文,在运输艇的操控台上铺开,女孩将一瓶星尘草浓缩液,注入燃料箱,绿色的液体与能量流混合。
在管道里发出悦耳的嗡鸣:“这是用雷纹豹的唾液泡的,能屏蔽混沌教派的探测器。”
她突然抓住张吒的手腕,符文在他手背上凝成个小小的星轨图案。
“老陈说五十年前矿工们就是靠这个标记认亲的,遇到危险就砸碎它,草汁会引雷纹豹来帮忙。”
运输艇潜入暗河时,星尘草在船舷两侧绽放出绿色的光带。
张吒蹲在船头,看着水下的景象——原本清澈的河水,被暗紫色的能量污染,星轨水晶的河床,在能量中痛苦地颤抖。
偶尔有死去的鱼翻着白肚漂过,鳞片上还沾着未燃尽的草叶。
他突然想起汤惠萍说的话,混沌教派的血祭阵需要活物献祭,这些鱼恐怕都是祭品。
“左前方两公里有能量反应。”
汤惠萍的声音带着紧张,她的符文在全息屏上组成个旋转的阵法,暗紫色的符号间隐约可见雷纹豹的轮廓。
“他们把母豹们的基因碎片,嵌进阵眼了,难怪草汁管道会失效。”
她突然将探测仪浸入水中,绿色的屏幕瞬间被暗紫色的波纹覆盖。
“浓度还在升高,再有半小时,整条暗河都会变成混沌能量的温床。”
运输艇在废弃矿道的入口处浮出水面,张吒推开机舱盖,扑面而来的是股熟悉的霉味——
与五十年前,矿难现场的味道一模一样。
矿道两侧的岩壁上,星轨水晶的矿脉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上面刻满了矿工的名字,其中一个“张”字被抚摸得发亮,是父亲留下的笔迹。
“这里的草汁管道没被污染。”
汤惠萍的符文,突然兴奋地跳动,她指着岩壁上渗出的绿色汁液,汁液滴在石头上,竟开出朵小小的星尘草。
“是天然形成的矿泉,混沌能量渗透不进来。”
她突然从背包里,掏出根金属管,管身上刻着矿场的老标记,“老陈说这是当年的输油管,接在这里就能把草汁引到主管道。”
当金属管与矿泉接口对接的瞬间,绿色的汁液突然喷涌而出,在矿道里汇成小溪。
张吒顺着溪流望去,尽头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他握紧光刃缓缓靠近,才发现是只受伤的雷纹豹母豹,它的后腿被骨杖刺穿,却依旧用身体护着个能量箱——
里面是满满的急救血清,箱子上贴着小林画的幼崽涂鸦。
“是金纹的姐妹。”
汤惠萍蹲下身,符文在母豹的伤口上跳动,绿色的光与暗紫色的混沌能量,碰撞出火花。
“它肯定是跟着,草汁的味道找到这里的。”
母豹突然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金色的眼睛望着矿道深处,那里传来隐约的骨杖敲击声。
混沌教派的教徒们,果然追了进来,暗紫色的骨杖,在矿道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为首的黑袍人举着根镶嵌着,雷纹豹牙齿的权杖,每走一步,岩壁上的矿工名字就黯淡一分。
“把矿泉的源头砸了!”他嘶哑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让这些联盟的走狗,尝尝五十年前矿工的滋味!”
张吒的光刃突然在黑暗中亮起,银蓝色的光将黑袍人的兜帽劈开,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左额角有块星轨水晶的印记,是当年矿难留下的烫伤。
“你也是矿工后代。”
张吒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愤怒,光刃的锋芒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你爹没告诉你,矿道里的规矩,是互相帮衬,不是自相残杀吗?”
黑袍人突然狂笑起来,骨杖重重砸在地上,暗紫色的能量波,瞬间将矿泉的接口震裂:“帮衬?当年谁帮过我爹?联盟的人看着他被混沌孢子吞噬,只知道抢水晶!”
他的权杖指向岩壁上的名字,“这些名字都是假的,真正的矿工早就成了祭坛的肥料!”
母豹突然发出震耳的嘶吼,拖着受伤的后腿冲向黑袍人。
金纹的姐妹显然,认出了权杖上的牙齿,那是它亲妹妹的遗物。
当骨杖刺穿它胸膛的瞬间,母豹用尽最后力气咬断了黑袍人的手腕,绿色的血与暗紫色的能量混在一起,在矿道里炸开朵诡异的花。
“快修复接口!”
张吒将光刃,插进能量波最密集的地方,银蓝色的光暂时,挡住了暗紫色的蔓延。
汤惠萍的符文,在断裂的管道上飞舞,她将自己的战术服撕成条,蘸着星尘草汁缠在接口处,绿色的汁液顺着布条流淌,竟渐渐将裂缝堵住。
当第一股纯净的草汁流入主管道时,矿道外传来雷纹豹的吼声。
张吒趴在矿道出口的岩石后,看见金纹带着幸存的母豹们,正与混沌教徒厮杀,金色的身影在暗紫色的能量中穿梭,像群燃烧的火焰。
远处的补给线上,能量护盾重新亮起幽蓝色的光,运输艇的引擎声在河谷中回荡,是联盟的物资队赶来了。
汤惠萍抱着母豹的尸体走出矿道,女孩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透。
她将尸体轻轻放在金纹面前,母豹们突然集体呜咽起来,用头蹭着同伴冰冷的身体。
张吒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父亲说的“矿道里的葬礼”,矿工们总说死去的人会变成星轨水晶,守护后来者。
黑袍人在此时,突然引爆了身上的能量炸弹。
张吒只来得及将汤惠萍推开,暗紫色的爆炸气浪便将他掀飞,左肩的旧伤突然剧烈灼痛,混沌能量的纹路像条蛇钻进心脏。
他在失去意识前,看见金纹的幼崽不知何时出现在矿道入口,小家伙正用爪子扒着块星轨水晶,水晶里映出五十年前矿工们的笑脸。
再次醒来时,张吒躺在医疗帐篷里。
汤惠萍的符文,在他手背上跳动,绿色的星尘草汁正顺着血管流淌,驱散着暗紫色的混沌能量。
帐篷外传来小林的欢呼,补给线的运输艇已经开始卸货,雷纹豹母豹们的吼声里带着新生的力量。
“幼崽没事了。”
汤惠萍的声音带着沙哑,她将块星轨糖塞进张吒嘴里。
“金纹把自己的血清给了它,老陈说这叫‘矿道的传承’,就像当年矿工们把最后一块饼分给孩子。”
张吒望着帐篷顶的星轨图案,嘴里的糖渐渐化开,清苦的甜漫过舌尖。
他知道这场补给线的危机,只是暂时解除,混沌教派的血祭阵,还在暗河深处潜伏,永恒帝国的新型武器也即将研发完成。
但当他听见帐篷外,雷纹豹的吼声与士兵们的笑谈交织在一起,突然觉得五十年前矿道里的那簇矿灯。
此刻正化作漫天星辰,照亮着暗河的每一寸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