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营地边缘的木栅栏,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夹杂着兵刃碰撞的锐鸣,夜色被染得一片猩红。张吒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染血的铠甲上,瞬间蒸腾成一缕白烟。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墨尘,对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中的短刃在火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致命的弧度。
“破绽!”汤惠萍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却沉稳的力量。
她指尖凝结出一道冰蓝色的气流,那气流如灵动的游蛇,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朝着墨尘的后心射去。墨尘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气流破空的瞬间,他便察觉到了背后的杀机,身体猛地向左侧旋身,短刃在身侧划出一道残影,堪堪避开了那道冰流。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间隙,张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双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踏,铠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猛冲,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墨尘的胸口。
墨尘仓促之间只能举刃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的震波扩散开来,两人手臂同时发麻。
“孽障,休走!”就在此时,将军雄浑的大喝声如惊雷般炸响。他手中的长枪早已蓄势待发,枪身缠绕着淡淡的斗气,在火光中泛着青铜色的光泽。
只见他手臂一振,长枪瞬间化作一条矫健的蛟龙,枪尖突破空气的阻碍,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墨尘的肩胛刺去。
三道身影在火光中交织成一团,兵刃碰撞的火花不断溅落,照亮了周围士兵们紧绷的脸庞。张吒在与墨尘缠斗的同时,目光却始终留意着战场的全局。
他发现,暗影杀手组织的成员在攻击时,动作间竟与朝中势力的爪牙有着诡异的默契——每当暗影杀手绕到士兵侧后方时,总有几名穿着朝廷制式铠甲的人故意放缓攻击节奏,为杀手留出破绽;而当朝廷爪牙陷入困境时,暗影杀手又会及时从暗处杀出,化解危机。
这种配合绝非临时拼凑所能形成,更像是经过了长期的演练。
张吒心中疑窦丛生:暗影杀手组织本就神秘莫测,向来独来独往,为何会与朝廷势力勾结?而且看他们的战术布置,从两翼包抄到中路牵制,每一步都精准狠辣,背后必然有更强大的势力在统筹指挥。
他咬了咬牙,手中的剑势愈发凌厉,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揪出这幕后黑手。
战斗持续了近半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吒、汤惠萍与将军三人的配合愈发默契。
张吒负责正面牵制,长剑招招直指墨尘的要害;汤惠萍在侧方游走,冰系法术不断干扰墨尘的动作,为两人创造机会;将军则凭借着深厚的斗气,以长枪压制墨尘的活动范围,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墨尘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然会落入下风,甚至可能殒命于此。
只见他眼神一狠,突然虚晃一招,短刃朝着张吒的面门刺去,却在中途猛地变向,转而划向张吒的手腕。张吒下意识地缩手,墨尘便借着这一空当,身体向后急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烟雾弹,用力掷在地上。
“嘭”的一声,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张吒心中一急,连忙挥剑驱散烟雾,可当烟雾散去时,墨尘早已混入了不远处暗影杀手的人群中。
那些杀手仿佛早就接到了指令,纷纷朝着不同方向突围,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墨尘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战斗终于渐渐平息,营地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燃烧后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抬着受伤的同伴往医帐走去,有的则默默地收殓着阵亡士兵的尸体,脸上满是悲痛。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照在地上的血迹上,宛如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张吒、汤惠萍和将军聚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帐篷中央摆放着一张残破的木桌,桌上铺着一张简易的地图。
将军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沉声道:“墨尘跑了,而且看他的动向,似乎是朝着京城方向去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查他的踪迹,还是先巩固营地的防御?”
汤惠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轻声道:“墨尘狡猾得很,而且背后有势力支持,想要追上他恐怕不容易。
不如先稳住营地,毕竟这次战斗我们损失也不小,若是再遇到袭击,恐怕难以应对。”
张吒皱着眉头,没有立刻说话。
他总觉得墨尘的逃跑并非偶然,而且刚才战场上那诡异的配合,让他始终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名年轻的士兵匆匆跑了进来,他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和紧张,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信函。
“将军!张大人!汤大人!”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一边将信函递向将军,“这是在一名死去的暗影杀手身上发现的,那杀手的身份似乎不一般,身上除了这封信函,还有不少珍稀的丹药和暗器。”
将军接过信函,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只见信纸边缘已经被鲜血浸透,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部分地方甚至已经晕染开来,难以辨认。张吒和汤惠萍立刻凑了过去,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信纸上的内容。
“……血魔殿……合作……京城……祭坛……”断断续续的字迹从模糊的纸面上浮现出来,虽然信息不全,但足以让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血魔殿!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三人脑海中炸响。
血魔殿是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邪恶修炼组织,他们以吸食人血修炼邪功闻名,手段残忍至极,多年来一直被各大正义门派联合打压,却始终没有被彻底消灭。
传闻血魔殿的殿主实力深不可测,一直妄图集齐天下至宝,开启上古祭坛,获得统治世界的力量。
可他们怎么会与朝廷勾结在一起?朝廷中究竟是谁在暗中与这邪恶组织合作?这背后隐藏的阴谋,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必须把这封信函保管好,这很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将军小心翼翼地将信函折好,放进怀中贴身的口袋里,眼神凝重地说道,“我们得尽快查明血魔殿与朝廷勾结的具体证据,否则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张吒和汤惠萍纷纷点头,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商讨下一步计划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三人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冲出帐篷。只见营地内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阵诡异的雾气,那雾气浓稠如墨,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将整个营地笼罩其中。
视线瞬间被遮蔽,只能看到身边人的模糊身影,几米之外的景象便彻底陷入黑暗。
张吒心中一沉,低声喝道:“大家不要慌!握紧手中的兵器,警惕四周!”他自己则紧紧握住长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耳朵努力捕捉着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动静。
汤惠萍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那玉佩是她家族传承的宝物,蕴含着纯净的灵力。
她将灵力注入玉佩中,玉佩瞬间散发出柔和的绿光,在浓稠的雾气中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周围几米的范围。
“这雾气不对劲,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邪异的力量,大家尽量不要吸入太多雾气。”汤惠萍提醒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将军则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四周。
他沉声说道:“这雾气来得太突然了,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张吒,惠萍,我们背靠背站着,形成防御圈,小心应对可能出现的袭击。”
张吒和汤惠萍立刻照做,三人背靠着背,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阵型。
张吒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
他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那味道混杂在雾气的腥甜中,若有若无,似乎是从雾气深处传来,令人胃里一阵翻涌。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汤惠萍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隐约听到了一些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雾气中爬行,又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地面上悄然移动,让人头皮发麻。
将军的眼神愈发锐利,虽然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但他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绿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敢出来,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将军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人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缓慢地朝着营地中央的高台上移动——
那里视野相对开阔,而且有几名士兵驻守,或许能了解到更多情况。
在移动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忘记分析手中的信函。
“虽然信函上的字迹模糊,但‘城郊废弃府邸’这几个字应该是没错的。”
张吒回忆着信纸上的内容,沉声道,“我猜,那里很可能藏着血魔殿与朝廷勾结的重要证据,或许是他们的合作密函,也可能是祭坛的具体位置图。”
汤惠萍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废弃府邸绝对不简单。而且看这雾气的情况,对方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营地,阻止我们去寻找证据。”
将军思索片刻,说道:“不管这雾气背后是谁在搞鬼,我们都必须尽快赶到那处废弃府邸。
现在营地被雾气笼罩,士兵们行动不便,我们不如先派几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趁着雾气还没完全封锁营地,悄悄从后门出去,先去废弃府邸探查一番情况。我们则留在这里稳定军心,等雾气散去后再率大军跟上。”
张吒和汤惠萍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就在他们准备下令调派士兵时,前方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很有节奏,一步步朝着他们靠近。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目光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雾气渐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一名女子,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金色的十字花纹,在绿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圣洁。
她手中握着一根银色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女子的脸庞精致如画,眼神却冰冷如霜,仿佛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傲慢。
“瑟琳娜?”张吒心中一凛,认出了来人。瑟琳娜是光明教廷的圣骑士,也是教廷中最为狂热的信徒之一,向来以维护“光明秩序”为己任,对任何她认为“邪恶”的事物都毫不留情。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
瑟琳娜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最后定格在将军怀中的位置,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把信函交出来。”她开口说道,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你们扰乱了这里的秩序,那封信函不属于你们,必须由光明教廷来保管。”
张吒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沉声道:“瑟琳娜,你知不知道这封信函里写了什么?里面涉及血魔殿与朝廷的勾结,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整个天下都会陷入灾难。我们必须拿着这封信函去寻找证据,阻止他们!”
“血魔殿?”瑟琳娜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我看这不过是你们为了抢夺信函编造的借口罢了。这些年来,你们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做了多少扰乱秩序的事情?这封信函若是落在你们手中,指不定会用来做什么勾当。”
汤惠萍忍不住上前,语气诚恳地说道:“瑟琳娜,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为人。我们一直都在为阻止邪恶势力、修正世界的悲剧而努力,这次也不例外。
血魔殿的野心你应该清楚,若是我们现在交出信函,很可能会错过阻止他们的最佳时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多说无益。”瑟琳娜根本不听两人的解释,她缓缓举起手中的法杖,法杖顶端的蓝宝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光明力量在她周围涌动,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几分。
“信函我必须带走,若是你们不肯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吒、汤惠萍和将军立刻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张吒将长剑横在胸前,体内的内力飞速运转,剑身上泛起淡淡的银光;汤惠萍握紧手中的玉佩,指尖凝结出几道冰锥,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将军则手持佩剑,斗气在剑身上缠绕,形成一道坚固的防御。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营地内的士兵们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这边聚集过来,却被雾气阻挡在外面,只能焦急地呼喊着,却无法靠近。
瑟琳娜率先发动攻击,她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咒语,法杖顶端的光芒愈发炽烈。“光明裁决!
”随着她一声轻喝,一道粗壮的强光从法杖顶端射出,如同一把锋利的光刃,带着灼热的温度,朝着张吒直刺而去。
张吒不敢大意,他双脚在地面上一点,身体向左侧快速躲闪,强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碎石和尘土飞溅,雾气被震散了不少。
“就是现在!”汤惠萍抓住这个机会,手臂一挥,指尖的冰锥如流星般朝着瑟琳娜飞去。
那些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轨迹,直指瑟琳娜的要害。
瑟琳娜眼神一凝,手腕轻轻转动,法杖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
“光明护盾!”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瞬间出现在她身前,光幕上流淌着金色的纹路,散发着强大的防御气息。
冰锥击中光幕,发出“咔嚓”的声响,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落在地上融化成水。
将军见状,大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瑟琳娜冲去。他手中的佩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剑势凌厉,直刺瑟琳娜的胸口。
瑟琳娜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将军的攻击,同时法杖朝着将军的后背一点,一道细小的光刃射了出去。
将军察觉到背后的杀机,连忙侧身翻滚,光刃擦着他的铠甲飞过,在铠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他刚一稳住身形,便再次挥剑攻向瑟琳娜,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张吒看准时机,从侧面绕到瑟琳娜的身后,长剑如闪电般刺向她的腰间。
瑟琳娜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张吒发动攻击的同时,她便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迅速转身,法杖横在腰间,挡住了张吒的长剑。
“当”的一声脆响,长剑与法杖碰撞在一起,张吒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法杖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他心中暗自惊叹,瑟琳娜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成为光明教廷的圣骑士。
汤惠萍见两人僵持不下,立刻再次发动攻击。这次她没有释放冰锥,而是将玉佩举过头顶,口中默念咒语。
玉佩的光芒愈发炽烈,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雾气中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冰封万里!”汤惠萍一声轻喝,一道冰蓝色的光束从玉佩中射出,朝着瑟琳娜笼罩而去。
瑟琳娜脸色微变,她知道这道法术的威力,若是被击中,就算有光明护盾保护,也会被冻结片刻。
她不得不松开与张吒僵持的法杖,身体向后急退,同时法杖在身前划出一道复杂的符文,“光明净化!”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法杖中射出,与冰蓝色的光束碰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金色光芒与冰蓝色光束同时消散,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周围的雾气彻底震散。
张吒、汤惠萍和将军趁机发动猛攻,三人配合默契,剑影与法术交织在一起,朝着瑟琳娜发起了连绵不绝的攻击。
瑟琳娜虽然实力强大,但在三人的联手围攻下,也渐渐感到了压力。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手中的法杖挥舞得越来越快,光明魔法如雨点般朝着三人袭来。
张吒等人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几道魔法余波击中。
张吒的左臂被一道光刃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汤惠萍的肩膀被一道火球擦过,留下一片灼伤的痕迹;将军的铠甲更是被魔法击中了好几处,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但他们依旧紧紧护着将军怀中的信函,不肯退让半步。信函关乎着天下的安危,他们绝不能让瑟琳娜把信函带走。
瑟琳娜看着三人顽强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坚决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光明力量疯狂涌动,法杖顶端的蓝宝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光明圣裁!”
瑟琳娜一声长啸,一道巨大的光剑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三人劈去。
张吒、汤惠萍和将军脸色骤变,他们知道这道攻击的威力,若是硬接,恐怕会身受重伤。
但他们没有退缩,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
张吒将内力全部注入长剑,剑身上的银光愈发炽烈;汤惠萍将玉佩的力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