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伦娜。
那个一直帮沈枫调理身体的布伦镇居民。
她的医术不错。
之前沈枫能快速恢复。
多亏了她的草药。
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裙。
裙子的边角有些磨损。
却洗得很干净。
没有一丝污渍。
外面罩着沾了些许泥土和草屑的围裙。
围裙是灰色的。
上面的泥土和草屑看起来很新鲜。
像是刚从野外回来。
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
之前因为马库斯的事情。
她一直忧心忡忡。
脸色苍白。
现在看起来好了不少。
却依旧带着焦虑。
但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比之前更为深重的忧虑与焦急。
她的眉头紧紧锁着。
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她手中没有端着药碗或是食物。
以往她来的时候。
要么是端着给沈枫熬的药。
要么是带来一些有助于恢复的食物。
这次却空着双手。
让江秋更加疑惑。
而是紧紧攥着一把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湿漉漉泥土和露水的草药。
草药的根茎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不久。
那草药形态奇特。
叶片宽大。
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
和镇上常见的草药截然不同。
叶片边缘带着不祥的暗红色脉络。
那些脉络像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在绿色的叶片上格外扎眼。
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并非她平日惯用的那些品种。
江秋见过她给沈枫用的草药。
大多是温和的绿色。
从未见过这种带着暗红色脉络的植物。
“海伦娜女士?”
江秋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会是她。
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
下意识地侧身挡住了屋内沈枫的身影。
他知道沈枫需要静养。
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哪怕是海伦娜也不行。
语气虽然因为对方是女性而勉强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
没有了平时对海伦娜的客气。
“有什么事吗?沈枫他需要静养……”
江秋的话里带着明显的逐客令。
希望她能尽快说明来意。
然后离开。
不要耽误沈枫休息。
海伦娜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话语里的逐客令。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江秋身上。
眼神急切地朝着屋里望去。
她的目光急迫地越过江秋的肩膀。
直接投向屋内靠坐在床头的沈枫。
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
直接投向屋内靠坐在床头的沈枫。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沈枫说。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沈枫先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但是,出事了。”
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
让屋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她的话语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
瞬间打破了屋内短暂的温馨假象。
刚才那片刻的安宁。
像是被这一句话彻底击碎。
沈枫原本微阖着眼睑养神。
听到声音。
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
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那双清冽的眸子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冷静。
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能看透一切迷雾。
哪怕身体依旧虚弱。
眼神里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尽管脸色依旧苍白。
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也显得有些干裂。
但那份属于队长的气场。
却已经回来了。
但属于队长的气场已然回归。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
后背离开了棉垫。
眼神专注地看向门口。
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状况。
“请进,慢慢说。”
他的声音平稳。
没有一丝波澜。
却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让海伦娜原本颤抖的身体。
微微平静了一些。
他的声音平稳。
像是一潭深水。
无论遇到什么风浪。
都能保持镇定。
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仿佛只要有他在。
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江秋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通路。
身体依旧紧绷着。
显然对海伦娜的到来很是不满。
但沈枫已经开口。
他也只能照做。
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
双手微微握拳。
放在身体两侧。
眼神警惕地盯着海伦娜。
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紧跟在海伦娜身后。
像是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生怕她对沈枫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想要从她的表情和动作里。
看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仿佛她是什么带来坏消息的不速之客。
在江秋看来。
这个时候出现的海伦娜。
必然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否则不会如此焦急。
海伦娜快步走进屋内。
脚步有些踉跄。
像是因为过度焦急而失去了平衡。
但她还是努力稳住了身体。
甚至来不及寒暄。
没有说一句问候的话。
也没有询问沈枫的身体状况。
直接切入了正题。
便将手中那把奇特的草药递到沈枫面前。
手臂伸直。
将草药举到沈枫能清楚看到的位置。
眼神急切地看着他。
语气急促:“这是‘血纹蕨’,只生长在镇子西边那片被称作‘低语森林’的深处,靠近……靠近以前祭祀旧神的地方。”
她的语速很快。
像是在赶时间。
每一个字都带着焦急。
它本身有微毒。
海伦娜补充道。
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
似乎对这种草药很是忌惮。
寻常人不会去采摘。
她解释着。
因为有毒。
而且生长的地方偏僻。
镇上的人很少会靠近那里。
但是今天清晨。
时间点很关键。
她特意强调了“清晨”。
暗示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玛尔塔的女儿。
玛尔塔是镇上的面包师。
她的女儿今年才六岁。
很是活泼可爱。
还有皮匠马丁家的小儿子。
马丁的小儿子比玛尔塔的女儿大一岁。
是个很调皮的男孩。
平时总是喜欢跟着玛尔塔的女儿一起玩。
偷偷跑出去玩。
孩子们大概是觉得家里闷。
趁着大人不注意。
偷偷溜了出去。
却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到现在都没回来!
海伦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她已经找了很久。
却依旧没有孩子们的踪迹。
有人在森林边缘发现了这个!”
她的手指指向那株血纹蕨。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仿佛这株草药是什么不祥之物。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却丝毫没有察觉疼痛。
满心都是对孩子们的担忧。
指向那草药叶片上诡异的暗红脉络:“孩子们不可能自己去那种地方!而且……而且我刚才试图用寻踪草药感应他们的位置,我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强行扭曲、弹了回来!那感觉……很像……很像之前马库斯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力量残留!”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最后几句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像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牙齿紧紧咬合。
嘴唇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脸上血色褪尽。
原本就苍白的脸。
此刻更是像一张白纸。
没有一丝生气。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果然还未结束”的绝望。
她之前以为马库斯死后。
镇上就能恢复平静。
却没想到。
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刹那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屋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让人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没有一丝声音。
只能听到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却更显得屋里的寂静。
江秋脸上那点因为“约会”而产生的旖旎和轻松瞬间冻结、碎裂。
刚才还带着憧憬的表情。
瞬间变得冰冷。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骤然升起的警惕。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
竟然真的以为副本快要结束了。
竟然还在畅想什么约会。
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对他的愚弄。
他猛地看向沈枫。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想要从沈枫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说话。
却仿佛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相同的震惊与凝重。
他们都没想到。
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马库斯的覆灭。
竟然不是结束。
而是另一个开始。
低语森林……
那个传说中充满了诡异的地方。
镇上的人很少有人敢靠近。
里面流传着各种可怕的传说。
旧神祭祀……
关于旧神的传说。
在布伦镇已经流传了很久。
据说旧神是邪恶的象征。
会给人们带来灾难。
力量残留……
那种令人作呕的力量。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是马库斯邪术的力量。
也是让他们陷入绝境的力量。
孩子们失踪……
无辜的孩子。
成为了这场危机的牺牲品。
这让他们无法接受。
精神力被扭曲屏蔽……
这是最可怕的一点。
精神力被屏蔽。
意味着他们无法感知周围的危险。
也无法使用精神力进行探查。
这些词汇串联起来。
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
将所有的线索都连接在一起。
指向一个他们不愿相信。
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这个事实。
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马库斯的覆灭。
马库斯虽然死了。
但他留下的隐患。
却远远没有消除。
或许并非这个副本的终结!
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
所有的牺牲。
仿佛都白费了。
副本的真正危机。
才刚刚开始。
清算团的阴影或许散去。
清算团是马库斯的爪牙。
他们的覆灭。
让镇上的人暂时得到了安宁。
但这安宁。
却是如此的短暂。
但这片土地之下。
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太多的危险。
这些危险。
比清算团更加可怕。
还潜藏着更古老、更诡异的危机!
那是来自远古的危机。
是关于旧神的秘密。
这种危机。
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危险都要棘手。
他们之前所以为的“阶段性胜利”和即将到来的“结算离开”。
那些所谓的胜利。
所谓的离开。
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幻想。
根本就是一个错觉!
一个天大的错觉。
他们被这个错觉蒙蔽了双眼。
放松了警惕。
却没想到。
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操!”
江秋低咒一声。
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很少说脏话。
但此刻。
他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
江秋低咒一声。
拳头紧紧攥着。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拳头与墙壁碰撞。
发出沉闷的响声。
墙壁上落下些许灰尘。
他的手背上瞬间红肿起来。
却丝毫没有察觉疼痛。
发出沉闷的响声。
响声在寂静的屋里回荡。
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也像是在表达对现实的不满。
他胸口剧烈起伏。
呼吸变得急促。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
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是因为恐惧。
他不是害怕危险。
而是愤怒。
愤怒自己的天真。
愤怒这该死的副本。
而是因为一种被欺骗、被戏弄的暴怒。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被副本玩弄于股掌之间。
之前的希望。
不过是镜花水月。
以及……对沈枫伤势未愈却又要面临未知风险的深切担忧。
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
而是沈枫。
沈枫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根本无法应对新的危险。
如果再次受伤。
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枫。
眼神里充满了坚决。
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不准去!这次说什么你也不能再去冒险!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他的声音很大。
带着命令的口吻。
不容沈枫反驳。
他已经下定决心。
要独自承担这份危险。
沈枫没有立刻回答江秋的话。
他沉默着。
眼神专注地看着海伦娜手中的血纹蕨。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海伦娜手中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纹蕨”上。
那株草药。
像是一个导火索。
点燃了新的危机。
也点燃了他心中的警惕。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的边缘。
被子是粗布做的。
边缘有些粗糙。
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像是在缓解心中的焦虑。
大脑在飞速运转。
各种线索在他的脑海里交织。
他在努力寻找着其中的关联。
想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分析着海伦娜话语中每一个关键信息。
“低语森林”、“旧神祭祀”、“精神力屏蔽”、“力量残留”。
这些信息。
每一个都至关重要。
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精神力被扭曲屏蔽……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精神力是他们探查危险、应对危机的重要手段。
被屏蔽。
意味着他们将陷入被动。
这绝非普通自然现象或者野兽所能为。
普通的自然现象。
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能扭曲屏蔽精神力。
这背后。
必然有更强大的存在。
马库斯的邪术根源是否就来源于此?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马库斯的邪术如此诡异。
或许就是从旧神祭祀的地方学来的。
这里。
可能就是他力量的源头。
那些“牲畜暴毙”和“孩童失踪”的旧案。
之前镇上发生的那些怪事。
一直没有找到原因。
现在看来。
或许和这次的事件有着密切的关联。
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这些事件的背后。
是否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一个关于旧神。
关于这片土地的阴谋。
并未随着马库斯的倒台而彻底解决?
马库斯只是一个棋子。
一个被幕后黑手操控的棋子。
他的死。
并没有切断幕后黑手的力量。
危机依旧存在。
他抬起眼。
目光从血纹蕨上移开。
看向海伦娜。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看向海伦娜。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更多关于低语森林。
关于旧神。
关于孩子们失踪的信息。
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确定只有两个孩子失踪?最后一次被见到是在哪里?除了这株血纹蕨,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镇子里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逻辑清晰。
直指核心。
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像是一把把利剑。
想要刺破眼前的迷雾。
找到问题的关键。
逻辑清晰。
每一个问题都围绕着事件的核心。
从失踪人数到最后出现的地点。
从异常物品到镇上人的反应。
层层递进。
没有丝毫混乱。
直指核心。
他知道。
只有掌握了这些核心信息。
才能制定出有效的应对方案。
才能尽快找到失踪的孩子。
瞬间将局面从突如其来的震惊拉回了需要冷静处理的危机应对轨道。
他的冷静。
像是一剂定心丸。
让原本慌乱的海伦娜。
也渐渐平静下来。
开始有条理地回答问题。
海伦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心中的焦虑。
她知道。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她需要冷静地回答沈枫的问题。
才能帮助孩子们。
深吸一口气。
空气进入肺部。
让她紧绷的身体。
微微放松了一些。
眼神也变得清明了些许。
回答道:“目前确定是两个孩子。最后一次是昨天傍晚,有人在镇子西头看见他们玩耍。除了这株草,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物品,但……有早起去森林边缘砍柴的人说,似乎听到过一阵若有若无的、像是很多人在低声诵念什么的奇怪声音,但很快消失了,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消息还没完全传开,但汉斯和安娜他们已经知道了,正在安抚家属,并组织人手准备进森林寻找,可是……大家都很害怕,‘低语森林’和旧神的传说……太久了……”
她的语速依旧有些快。
但已经比之前平稳了很多。
能够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助。
面对这样的危机。
她一个普通的镇民。
根本无能为力。
只能寄希望于沈枫和江秋。
即便推翻了马库斯的暴政。
他们以为推翻了马库斯。
就能迎来和平。
却没想到。
古老的恐惧。
比马库斯更加可怕。
根植于这片土地和人们记忆深处的古老恐惧。
那些关于旧神。
关于低语森林的传说。
已经流传了几代人。
深深烙印在人们的心中。
成为了无法磨灭的恐惧。
依然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种恐惧。
让人们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哪怕知道孩子们失踪了。
也不敢轻易进入低语森林寻找。
“旧神……”
沈枫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
像是在思考着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沈枫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眼神变得幽深。
“是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