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归元废旧令
归元殿的白玉台阶上,刻满了修仙界的“灵根法案”条文,最顶端的“绝灵令”碑石闪烁着冰冷的蓝光——碑上记载着清凡派最核心的权力:“凡俗灵根若威胁修仙界秩序,可凭令剥夺,永绝其道”。殿内的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绕着无数被剥夺灵根的凡俗种魂链,链上的哀嚎声与殿外的钟鸣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压迫力。
陈刚站在台阶下,天机轮在掌心微微震颤,轮面的星穹图上,第八颗祖稻星核的光芒被绝灵令碑石死死压住,碑底渗出的黑气正是星核被污染的气息。“归元殿本是制定公平法则的地方,却成了清凡派压迫凡俗种的工具。”他指尖划过轮面,星穹图射出的金光撞上台阶,被“灵根法案”的条文弹回,“绝灵令就像悬在凡俗种头顶的剑,只要他们的灵根稍有起色,就会被冠上‘威胁秩序’的罪名。”
柳乘风的星木杖插入台阶缝隙,杖头的绿液与黑气相触,腾起阵阵白烟:“殿内的盘龙柱是‘镇灵阵’的阵眼,每根柱子都吸收了十万凡俗种的灵根之力,用来强化绝灵令的威力。你看柱上的魂链,都是被冤杀的凡俗修士——他们中有的用稻灵根解决了饥荒,有的用土灵根治理了水患,却都被安上‘妖言惑众’的罪名。”
陈刚的目光落在最左侧的盘龙柱上,那里的魂链特别黯淡,链上缠着半块龙谷稻种玉佩——与灭心教教主、青牛村那位叛教者的玉佩一模一样。魂链中隐约能看见位女子的虚影,她正用稻灵根在虚空中书写着什么,字迹刚浮现就被黑气吞噬。
“是母亲那一代的守稻人。”陈刚的声音带着颤抖,天机轮突然射出一道绿光,照亮了女子的虚影——她竟是母亲的师姐,当年因推广合灵稻被清凡派定罪,灵根被绝灵令剥夺,魂脉锁在盘龙柱上永世受罚。
“她在写‘灵根平等法案’。”柳乘风的星木杖剧烈震颤,杖头浮现出女子书写的文字:“凡灵根皆有存续之权,修仙界不得无故剥夺,违者同罪”,“原来她们早就想改变这一切……”
陈刚引动丹田的稻灵根,根须顺着台阶往上攀爬,每接触到一条“灵根法案”条文,根须上的合道稻纹就亮起一分。条文上的“凡俗灵根低贱”“修仙者有剥夺权”等字样,在绿光中扭曲变形,渐渐被“万物灵根平等”的新文取代。
殿内传来清凡派殿主的怒喝,十二根盘龙柱同时爆发出蓝光,魂链上的黑气化作无数利刃,劈向陈刚的根须:“陈刚!你以为改写条文就能颠覆法则?绝灵令是用祖稻星核的力量铸就的,凡俗种的灵根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陈刚没有退缩,他想起母亲师姐的文字,想起所有被绝灵令迫害的凡俗种,星稻力在体内沸腾到极致。稻灵根的主根突然化作巨龙,冲破黑气的阻拦,直逼殿顶的绝灵令碑石——根须上的合道稻纹与碑石碰撞的瞬间,碑石表面的蓝光开始消退,露出里面嵌着的第八颗祖稻星核,星核上刻着的“平”字纹,正被黑气缠绕。
“绝灵令根本不是祖稻星核的本意!”陈刚握紧星核,将母亲师姐的魂链缠上根须,“是你们用暴力扭曲了星核的力量,把‘守护’变成了‘压迫’!”
女子的虚影在绿光中苏醒,她的魂脉与陈刚的稻灵根相融,两人合力催动星核,将祖稻之灵注入十二根盘龙柱。魂链上的黑气如潮水般退去,被剥夺的灵根之力重新凝聚,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殿外的天地——凡俗界那些被剥夺灵根的修士,体内突然重新生出灵芽;修仙界那些因执行绝灵令而灵根受损的修士,丹田也传来久违的暖意。
“原来……我们一直在用错的方式使用星核。”清凡派殿主望着碑石上消退的蓝光,绝灵令在绿光中崩裂,化作无数“灵根平等法案”的竹简,飘向修仙界的各个角落,“我祖父制定绝灵令时,曾说‘为了防止灵根滥用’,可传到我们手里,却成了屠杀的工具。”
陈刚将第八颗星核嵌入天机轮,轮面的星穹图上,归元殿的黑气彻底散去,露出最后一颗祖稻星核的方向——在“祖稻母株”的核心,那里是所有星核力量的源头,也是他履行“以身祭稻”契约的地方。
殿外的白玉台阶上,合道稻顺着台阶长得郁郁葱葱,稻穗上结着的谷粒,一半刻着“法”字,一半刻着“仁”字,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公平”的清响。陈兰骑着青牛在稻田间穿梭,手里的陶罐装满了从绝灵令碎片中收集的光粒,光粒洒过的地方,新的灵根法案竹简正在自动书写,补充着凡俗种的智慧。
“该回祖稻母株了。”陈刚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天机轮的星穹图上,九颗星核的光芒终于连成完整的星轨,指向祖稻星的核心,“契约的最后一步,该履行了。”
柳乘风收起星木杖,杖头的玉简此刻写着:“归元殿变,旧令废;灵根法案,重写就。守稻人者,破的不是令,是人心底的‘特权’二字——就像田里的水,往高处流是灾,平均分才是福。”
陈刚最后看了眼重生的归元殿,阳光透过殿顶的破洞照下来,落在新刻的“灵根平等法案”碑上,凡俗种与修仙者的手印并排按在碑石上,再也没有高低之分。他知道,从今天起,修仙界的法则将重新定义,灵根不再是压迫的工具,而是所有生灵共享的权利。
“走了,回原生稻田。”他转身踏上前往祖稻母株的传送阵,稻灵根的根须在身后拖曳,留下一串带着“平”字纹的印记,“该让祖稻之灵,真正属于万物了。”
青牛的蹄子踏过归元殿的土地,蹄印里长出的合道稻,正迎着阳光努力生长,稻穗沉甸甸的,像在承载着无数凡俗种的希望——他们知道,守稻人即将完成最后的契约,而一个灵根平等的新世界,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