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原本以为走进病房后,会被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白致远正和张望舒轻声说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林宇想象中那种经历丧母之痛以及严重车祸后的颓废与痛苦。林宇站在门口,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心里暗自思忖:白总怎么会是这样的状态?按常理,他应该沉浸在悲痛之中才对。
见到江心怡带着林宇过来,张望舒连忙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为白致远调整好床背,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弄疼了他。随后,她对江心怡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默契。江心怡先是一愣,目光在张望舒和林宇之间来回扫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在张望舒经过自己身旁时,江心怡也转身,和她一起向外走去。
林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以,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相互搓动着。白致远看着林宇这副模样,轻笑一声,用还能动的那只手臂轻拍了一下床边,声音略带沙哑但却温和地说道:“林宇,过来坐下说。”
林宇听到白致远的招呼,连忙回过神来,搬了把凳子,走到床边坐下。他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开口问道:“白总,没想到您伤得这么重,大夫说您多久能康复?”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白致远打着石膏的胳膊和腿上扫过,眼中满是担忧。
白致远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没事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按大夫诊断的结果来看,三个月左右可以独立完成日常生活,半年左右可以恢复基础运动能力,一年后应该就可以恢复 80% 左右了,只是以后不能做一些剧烈运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林宇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他向来不擅长此道,犹豫了片刻后,决定直接切入正题:“白总,本来我还说向您汇报荣城的事情,只是您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白致远的表情,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判断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白致远看着林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啊,就和年轻时的我一样,干什么都有冲劲,不怕苦不怕累还不怕死,什么险关都敢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林宇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说道:“我主要是觉得您对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委以重任,我不能辜负您的信任,更不能让别人说您眼光不行。我自己丢人不怕,最多重新来过就是了,可是我觉得那样对您就太不负责了。”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他的真诚。
白致远听林宇说的如此真切不做作,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可没想到这一下牵动了伤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宇见状,连忙要上前查看,白致远却摆了摆手,强忍着疼痛说道:“行了,我没事儿。荣城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前面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先不用管它了,咱们说后面的事情。等你出任公司代表到了荣城之后,罗鹏他们会继续辅助你的。”
林宇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疑惑,说道:“白总,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红鱼资本一定要让我出任公司代表呢?公司的老前辈哪个不比我的能力要强,他们却偏要选我这么一个新人呢?”
白致远浅笑着,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宇,说道:“这事情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因为红鱼资本在荣城钢管厂这事情上栽在你手里一个大跟头,你让他们感到了威胁,所以想要除掉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让林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宇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继续问道:“就算他们对我印象不佳,可是公司这边派别人去这一切不就化解了吗?又何苦为难我一个新人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希望白致远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致远吸了口气,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说道:“所以红鱼就做了附加条件,必须是你出任,否则撤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病房里回荡着。
林宇听到这个条件,不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白总,我是何德何能啊,可以值这么大笔投资。”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心里却在盘算着红鱼资本的真正目的。
白致远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说道:“不错,不急不躁,从天而降的馅饼都能不心动,而是冷静分析,果然不错。” 他对林宇的表现很是满意,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理智。
林宇解释道:“因为我知道命运已经为所有的获得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从来不会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凡有,那肯定是铁饼。” 他的眼神坚定,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和稳重,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
白致远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很好,其实红鱼想要针对你,主要是因为你既优秀又很有潜力,他们害怕你成长起来,所以要在你发展起来之前把你扼杀在摇篮中。”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也让林宇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
林宇迷惑道:“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实在想不明白,红鱼资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针对自己。
白致远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峻,说道:“因为他们看到了你的潜力,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再造一位金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让林宇更加好奇所谓的 “金仙” 到底是什么。
林宇从来没有听说过金仙这种说法,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认为白致远和他说的是神话故事里的金仙。他知道这里的金仙肯定另有所指,于是疑惑地看向白致远,询问道:“什么是金仙?”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期待着白致远的解答。
白致远靠在床背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缓缓说道:“昆仑创立之初和其他集团一样,都有一群元老或者联合创始人,昆仑也不例外。最早跟着霍霆洲创业的,包括我在内一共十二个人,我们本就是大学同学,关系又非常好。创业不久便获得了相当好的业绩,正好公司叫昆仑,所以当时投行里戏称我们为‘昆仑十二金仙’。正好我们的个性也基本能一一对应,当时竟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对应神话中的昆仑十二金仙每个人取了一个花名。加上当年霆洲带领我们在鹰国华尔街一战扬名,让一众对手想掀谈判桌却发现根本掀不动,这才让我们坐实了十二金仙的威名,从此也奠定了昆仑在投行龙头的地位。”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当年的辉煌,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林宇听得入神,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笑道:“十二金仙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好像这些年没听过了。那您和霍董分别是什么花名?”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对这些神秘的花名充满了好奇。
白致远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说道:“霆洲是创始人也是决策核心,最具领袖气魄,与执掌后天至宝‘番天印’,一击可镇山河,十二金仙之首的广成子相符,所以他是番天印主广成子。我以培养人才梯队为主,少有直接出手,所以我是斩仙谋师玉鼎真人。而我的妻子江于心安做为我们十二金仙之中唯一的女性,而且最擅长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能调合我们的矛盾,所以她是净瓶慈尊慈航道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也让林宇对昆仑十二金仙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林宇点了点头,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的确如白致远所说的这样。不过他也看过企业资料,知道现在的高管里并没有这么多与白致远、霍霆洲年纪相仿的人物,于是追问道:“那其他九位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对其他几位金仙的去向充满了好奇。
白致远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落寞,说道:“当年风光无两的昆仑十二金仙,现在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其他的人过世的过世,隐世的隐世,还有两位跳到了竞争对手的阵营里。”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沉重的历史。
林宇听到这一消息顿时震惊无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而且白致远的年纪也就五十多岁,他的同学年纪应该与他们相仿,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他心里明白,如果白致远不说的话,自己自然也不好多问,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会让整个投行都震惊无比的内幕。
林宇小心翼翼地问道:“白总,那是哪两位又分别去了哪里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打扰了病房里凝重的气氛。
白致远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说道:“一位是莲华圣手太乙真人 —— 于潜,他喜欢研究生物科技方面的东西,所以他投资的企业也以生物科技领域为主,我想你已经知道他去了哪了,没错,他就是去了泰山同创。而另一位是地缚尊者惧留孙 —— 孙非道,他擅长资本捆绑和地产业务,看来你也知道了,对,他就是去了红鱼资本。”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仿佛在为曾经的战友感到痛心。
林宇随着白致远的讲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泰山同创和红鱼资本里的擎天巨柱般的人物,竟然也出自昆仑十二金仙。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当年十二金仙齐聚的时候,昆仑该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十二金仙在商场上纵横捭阖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敬畏。
此时,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份宁静。林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所了解到的这些信息,将会对自己未来的道路产生深远的影响。而白致远,似乎也在回忆中沉浸,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去辉煌的怀念,也有对如今局面的感慨。
过了许久,林宇缓缓回过神来,他看着白致远,心中有了更多的疑问。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红鱼资本的针对,还有这背后复杂的商业格局和人脉关系。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场商业博弈中,站稳脚跟,不辜负白致远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