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有一些困扰。”斐月眠道“我想知道这个笔记本上写的是什么东西?能否请你帮我念一下呢?”
这个叫做埃里克的人,真是没有她的允许就一步都不敢靠近。
身上散发着一种“我想亲近你,但是你没有允许,所以我不敢靠近”的感觉。
……
为什么自己能读出对方这么复杂的感觉?
自己有这么擅长读取其他人的情绪吗?
埃里克放松了一些,看着阿里亚递过来的本子,他郑重的双手接过。
斐月眠:……
又想笑了。
怎么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精准的戳中她的萌点?
翻开笔记本,埃里克眼中闪过惊讶。
“这是你的本子吗?”
他暗戳戳的换了称呼。
斐月眠只当自己没有听出来,很自然的回答道。
“应该是吧。”
埃里克:?
为什么是应该是?
他将本子翻回第一页,上面用花体字写着Arria。
斐月眠也看到了这个,她点点头“哦,是我的。”
这个字体有她的影子,但又不完全一样……就像是她练了很久英文字体之后写出来的。
奇怪。
埃里克也有些想笑。
他觉得,“可爱”这个词应该用来形容阿里亚。
真正接触到这个人,和她相处之后,埃里克终于感到一丝真实感,也不再那么拘谨。
更何况,他刚才用了“你”,阿里亚没有反驳,那就是同意的吧?
“这个本子上写着一些关于歌剧的评价。”
这个笔记本是阿里亚的,却又不是阿里亚的。
本子归属于阿里亚,但里面内容肯定不是她写的,因为她对里面的内容一无所知。
可是字迹确实是和封面上写的名字一致……
埃里克细致的复述了上面写的东西,也承认上面写的言之有物。
一看就是对这个行业有比较深的了解和良好的品鉴能力。
让埃里克有点奇怪的是,上面有一些注解的字体很像是自己的。
他的声音停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这个本子是另一个自己的?
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的阿里亚和自己共同使用的?
心中刚才那点微弱的满足瞬间被吞噬殆尽。
“怎么不念了?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斐月眠看了眼台下,随口道。
歌剧就要开始了。
不知道这出歌剧演的是什么,会是《茶花女》吗?她看过的歌剧有限,更喜欢、看的更多的是音乐剧。
“不,没有,埃里克走神了。”
埃里克回神“接下来是……”
本子上的内容并不多,他很快就念完了,恰巧歌剧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辛苦你了,谢谢你,埃里克。”斐月眠笑了笑,拿回了那个本子,又低头看了一眼。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埃里克念完之后,她突然能看得懂本子上的这些法语了。
不愧是做梦,也太魔幻了。
“能帮上忙就好。”
埃里克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正专注的看着下方的表演。
这种表演值得她如此专注吗?埃里克挑剔的想,着急催促新的歌剧开始,却没有注意到这次歌剧的质量如此之差。
他感到十分懊恼。
会不会因此给阿里亚留下不好的印象?
埃里克太过小心了,可他没办法不这样做,前几天只是歌剧院经理和他带来的客人走近的声音惊扰了她,一眨眼,阿里亚就不见了。
如果不够小心,阿里亚又消失了该怎么办?
这一次是几天之后出现了,下一次呢?几个星期、几年,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那他该怎么办?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见过光明。
已经拥有过,体验过,哪怕只是这一点微弱的温柔……如果失去了这些,他将再也难以忍受这个肮脏的、丑陋的、令人作呕的世界。
斐月眠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都说人无法想象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下面这出歌剧,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说出“自己绝对没有看过这部歌剧”这句话。
而且故事线非常精彩,歌曲动听,一切都是如此的流畅自然。
难不成她还有隐藏的编剧或者是音乐人天赋?能够在梦中编造出如此优秀的歌剧。
显然不可能,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问题来了。
她真的是在做梦吗?
斐月眠悄悄伸出手掐了自己一下。
不疼。
……?
她又感觉到迷惑了。
哦,难不成自己真的这么有天赋?不疼就是梦嘛。
刚才还发生了听人说一遍就会了那些法语单词这样魔幻的事情。
这又让斐月眠确信这是梦境。
到底是不是梦?
两种认知来回拉扯,大脑左右互搏,她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阿里亚小姐?”
“叫我阿里亚就好,我没事。”斐月眠都不需要听他下半句话,就知道埃里克要问什么。
这又是一处让人头大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