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午。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经过了三道关卡,和数次严格的身份核验之后,终于,缓缓地,驶入了一片,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绿树成荫的幽静区域。
这里,就是南山疗养院。
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省,最为神秘、也最为顶级的疗养圣地。
能住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曾经为这个国家,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真正的开国元勋,和他们的家属。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一种庄严而又肃穆的气息。
车内,秦雅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最保守、最大方的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即将要去接受组织审查的年轻干部。
她不停地,在整理着林凡的衣领和袖口,嘴里,还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叮嘱。
“记住,等下见到我爷爷,一定要先敬礼,喊首长好!”
“他要是问你话,你就……就按我们之前对好的台词说!”
“千万!千万不要跟他顶嘴!”
而坐在她身旁的林凡,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看着窗外那些,正在草坪上,打着太极、下着象棋的、虽然年迈,但身上却依旧带着一股铁血气息的老将军们,脸上,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
车,最终,在一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军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年轻警卫员,早已等候在此。
“秦雅小姐,林先生,首长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秦雅深吸一口气,拉着林凡的手,那感觉,不像是去见家长,倒像是,要奔赴刑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楼的客厅。
客厅里,早已坐了七八个人。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虽然须发皆白,但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如松的老者。
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留下的深刻痕迹。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依旧,开合之间,精光四射,充满了不怒自威的、军人特有的威严!
他,就是秦雅的爷爷,曾经的江南军区副司令——
秦战!
而在他的身旁,还坐着秦雅的父母,和几位同样看起来,气质不凡的秦家长辈。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刚刚走进门的林凡身上。
那目光,充满了审视,挑剔,和……一丝,毫不掩饰的,不满。
“爷……爷爷,爸,妈,各位叔叔伯伯……”秦雅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我带林凡,过来看您们了。”
“哼!”
秦战老爷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将林凡,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当他看到林凡那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和那身,虽然低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以及那副,虽然平静,但在他看来,却显得有些“油滑”和“轻浮”的气质时。
他心中的不满,就更盛了。
这就是,自己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宝贝孙女,找的男朋友?
看起来,细皮嫩肉,油头粉面。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刚之气!
简直,就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
“你,就是林凡?”秦战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而又充满了压迫感,仿佛,不是在问话,而是在,审讯犯人。
“是的,老爷子。”林凡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他没有像秦雅叮嘱的那样,敬礼,喊首长。
这让秦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小雅说,你在她朋友的公司里,当助理?”秦战继续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啊?”
“勉强,够花吧。”林凡淡淡地说道。
“哼,够花?”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个生意人的秦家二叔,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小伙子,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们家小雅,从小,可是被我们当成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用的,可都是最好的。你那点当助理的死工资,恐怕,连给她买个包,都不够吧?”
“就是就是,”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婶婶,也跟着附和道,“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们一唱一和,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林凡的鄙夷和劝退的意味。
秦雅听着这些话,俏脸,瞬间就涨得通红!
她刚想开口,为林凡辩解。
林凡却用眼神,制止了她。
他看着眼前这些,自以为是的秦家人,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这客厅里,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充满了火药味的时候。
“滴呜——滴呜——滴呜——!”
一阵急促无比的、代表着最高级别医疗警报的刺耳声,突然,从疗养院的深处,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神色慌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对着秦战,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声喊道:
“秦……秦老!不好了!”
“李……李老将军他……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