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顾南风蹲在三只小猪仔前看着它们的蛋蛋。
紧了紧手上的小刀，他最还是叹了口气。
这事他自己还是来不了，总觉得有点感同身受。
最后他还是让福伯喊来了一个屠宰匠。
没一会就来了个黝黑的汉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子骨也是他见过平民中较为精壮的身材。
他来到顾南风面前挠头憨笑。
“小人刘一，公子有何吩咐？”
顾南风点点头，对刘一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本以为还要解释一下的，但没想到刘一很快就明白了。
“阉猪啊，小人明白。没想到公子还懂得我们这些低贱活计。”
顾南风一愣。
“你阉过？”
这下轮到刘一不解了。
“这是自然，阉过的猪性情温和肉还长的快。”
顾南风眨了眨清澈的双眸，他还以为这是自己的独家秘方呢，合着都会啊？穿越小说误我！
“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其中在《养猪》篇明确写道：犍者，骨细肉多；不犍者，骨粗肉少。“犍”（jiān）就是你嘴里阉割的意思。”
顾南风闻言转过头，发现是牢房不知何时走到近前。
“父亲。”
房玄龄双手附后看着圈里的小猪仔点点头。他转头看向刘一。
“辛苦，忙完找管家领钱便可。”
刘一连忙弯腰低头，有些惶恐的开口。
“小人不敢。”
“应得的，去拿便是。”房玄龄转头看向二儿子。“随老夫走走。”
顾南风点点头，跟着牢房跨出院门。
“最近感觉怎么样？”
“以前的事情实在记不得，只能慢慢尝试回忆。目前只是隐约记起几个人名。”
房玄龄轻嗯了一声，相较于李世民的多疑他没有怀疑自己儿子的想法，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况且失忆一事也并非没有先例。
顾南风好奇的问。
“父亲怎么没去上朝？”
“休沐。”
顾南风恍然，他还以为这种政要级别官职没有假期呢。
房玄龄淡淡开口。
“你先前的好友来访，其中卫王也在，注意言行。”
顾南风皱眉沉思。
“魏王李泰？”
按理来说魏王应该是在贞观十年才进封，现在是贞观九年春所以现在应该是卫王。
“不可直呼殿下名讳。”
顾南风点头称是。
房玄龄突然站住脚步转头认真看着他。
“你们孩童时便是玩伴，所以亲近些为父也能理解，但切记距离。”
顾南风点点头，这位魏王说到底也是残忍皇室斗争的牺牲品，李世民的宠溺给了他野心也 给了太子李承乾压力，李承乾造反事发后被贬又有些急攻进切，最后罢免官职郁郁不得志在流放地去世。
历史上的房遗爱造反案和这位郁郁不得志的魏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当时房遗爱谋反案发生时魏王已死但也正因为他的死推动了这件事。
魏王核心集团的顶梁柱倒塌，失去了权力的庇佑这帮核心成员遭受打压自然要另寻出路。
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关陇集团和山东士族的政治斗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权利博弈，魏王党政治投机与自保，失宠后想要恢复权势、野心勃勃的高阳公主。
还有怀璧其罪的吴王李恪，也铺垫了后面武则天势力的崛起。
顾南风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终究还是权利太迷人。
顾南风对权利不感兴趣，但这不是不感兴趣就能置身事外的事情，终究还是印证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场权力旋涡从他或者说从房遗爱出生时就已经注定要深陷其中。
顾南风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么心累，他就是个没什么理想的市井小民，衣食无忧对他对云梦汐来讲已经足够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顾南风思索着如何破局。
押宝李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李承乾染没染上龙阳之好，他多想在李世民面前大喊：皇帝！你儿子是gay！你儿子是gay啊！
慢步走到正堂，房玄龄向着一个大胖小子作揖。
“见过卫王。”
“房公客气了。”
房玄龄点点头，看着顾南风和柴令武几人。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笑呵呵的背着手离去。
柴令武几人送别房玄龄之后好奇的打量着顾南风。
一个长相儒雅的少年人率先开口。
“房兄可还记得我？”
顾南风果断摇头。
杜荷看了眼坐在主座的李泰，两人眼底带着些惋惜也带着些调笑。
他笑着自我介绍。
“我是杜荷，家父杜如晦。”
顾南风恍然，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这下造反小团伙就差个薛万彻，还有主推手长孙无忌和倒霉蛋李恪、傀儡上位李元景他没见过了。
“见过杜兄。”
杜荷笑着摆摆手。
主位上的大胖小子突然笑着开口。
“南风，你可还记得你欠着我们一次平康坊的花酒没吃？”
顾南风嘴角抽了抽，真当爷们傻是吧？你怎么不说我欠你个皇位呢？
既然如此顾南风索性装傻。
“额......敢问殿下何为花酒？”
坐在主位的李泰明显一愣，随即和杜荷对视一眼便哈哈大笑。
“看来南风是真的什么都忘了，来杜荷扶我起来，我们带房公子去好好回忆一下其中乐趣。”
李泰肉乎乎的脸蛋笑的不见眼睛，常年上位者加上幼稚的性子有种笑面虎的感觉，危险又性情不定。
柴令武也笑嘻嘻揽住顾南风的肩膀。
“南风兄，咱什么都能忘，唯独这花酒此间滋味可不能忘，今天的都知娘为兄暂时让与你。”
顾南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达成第一次逛青楼的成就了，他内心是不愿的，但柴令武气力太大，他真的挣不脱，不是他想去，是真的挣不脱，真的。
“都知？”
柴令武笑着解释。
“都知呢就是意为“全都知晓”，学识渊博、通晓文墨、精通多种才艺，并且善于交际应酬，而且如烟小娘子那腰......嘿嘿嘿~”
柴令武笑的猥琐，顾南风明白了，都知就是头牌的意思。
要不......考察一下大唐的风土人情？
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