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何阳和姜清歌拎着东西来到一座复古的小区。楼道里充斥着宠物的粪便和饭菜酸腐的味道，本就狭窄的楼道堆满了杂物。
何阳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爬到五楼。
看到那道熟悉的房门，姜清歌仿佛恍如隔世。
是真的好久没回了。
她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
半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打开房门，她虽然脸上保养的很好但粗糙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经常劳作。
她看着姜清歌愣了好一会，直到姜清歌轻轻开口。
“兰姨。”
这时兰姨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清歌回来啦。”
姜清歌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拉着何阳的手介绍。
“嗯，这是我男朋友。”
兰姨点点头，看着何阳手上拎不过来的礼品才展露笑容。
“诶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嘛。”
说着她很自然的把礼品接了过去。
何阳跟着走进屋子，他环视着这个面积不大的屋子。
两室一厅的房间面积约莫五六十平，客厅的面积不大但功能不少，是晾衣服的阳台，是吃饭的餐桌，也是看电视的休息沙发，还是杂物摆放的储物间。
兰姨给两人倒了杯水，叮嘱了一句便回到了房间。
“你们随便坐，别拘束。”
何阳点点头抿了抿干瘪的嘴角，看着手上满是茶垢的茶杯迟迟下不去嘴。
姜清歌把他手上的茶杯拿开，塞给他了一瓶矿泉水。
何阳喝了口水，然后把矿泉水藏了起来。
兰姨回到房间轻轻拍了拍熟睡的儿子。
“小凌，你看看这些多少钱。”
姜凌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揉了揉鸡窝头。
“什么啊？”
“那死丫头回来了，你看看这些东西多少钱。”
姜凌看着地上的礼品眼前一亮。
“霍，巴旦木我最爱吃了。”
不由分说他拆开坚果就往嘴里丢，不过该说不说他还是很孝顺也没忘了自己老妈。
母子俩就这么在房间里旋上了。
何阳坐在客厅沙发上有些迷茫。不er，就这么给他们丢这了？
姜清歌大概猜到了什么，只是无奈的摇头。
十多分钟后母子俩擦着嘴从房间走出，两人通过亲自品尝和拍照查价的方式摸清了何阳的家庭条件。
这倒不是何阳不想买好的，而是姜清歌不让。轻轻的甩下一句山猪吃不惯细糠。
有了礼品的敲门砖姜凌的态度也没那么差，看了两人一眼便轻飘飘的走出门。
兰姨也不以为意，看着何阳最后确认道。
“小伙子怎么来的？”
“高铁。”
兰姨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是个穷逼的样子。以防打脸他继续追问。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何阳想了想还是谦虚道。
“自由职业者。”
兰姨撇撇嘴，没工作就没工作呗，还自由职业者。
“你呢？”
“我也是，只不过没我爸妈弄的那么好。”
兰姨翻了个白眼。
“合着就是啃老呗。”
何阳想了想，公司的钱确实是老两口掏的也算是啃老。
见何阳点头她更加怒其不争。
“车房总该有吧？”
何阳思索。车子虽说平时都是他开但车是公司的，不算是他个人的。房子么，还没来得及买。
见何阳又摇头她彻底无语，她不禁怀疑的看向姜清歌。这死丫头不是在外面待傻了吧，这条件也往家领？
姜清歌一脸淡然，装作看不懂她的眼神。
兰姨一脸嫌弃。
“你这样条件想娶我们家清歌？别痴心妄想了。”
何阳心中好笑，这个时候是你家清歌了，怕不是盯上了彩礼吧。
“有什么要求阿姨你提，大家商量着来嘛。”
兰姨撇撇嘴，张嘴就来。
“彩礼三十八万八，外加一辆车子。”
姜清歌都被逗笑了，这哪是彩礼啊，这分明就是给那个小崽子的媳妇钱。打的倒是个好算盘。
对于姜清歌的笑兰姨不以为意，不管承认与否户口本都在她手上，想结婚就得过她这一关。
何阳的想法倒是很简单，这次来要是能维持一下表面关系不撕破脸，什么彩礼、什么恭恭敬敬磕头叫爸妈都好说。但非要这种卖女儿的架势实在是让他不爽。
何阳刚想开口房间门就被打开。
几人抬头望去，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和之前清清凉凉的姜清歌表情相似。
他看到姜清歌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即对何阳点点头。
“清歌你们回来了，我去做饭。”
说着他把满是灰尘的衣服脱掉，洗手走进厨房。而兰姨也依旧没有说要帮忙的想法。
何阳想了想还是站起身走向厨房，打算看看这个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想法。
“阿姨我去帮忙。”
兰阿姨倒是没拦着他，姜清歌刚要起身却被她拉住，她语重心长的碎碎念。
“清歌啊，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将你视如己出，我和你爸都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好的，你不要这么潦草的随便找一个赌气。”
姜清歌回到这个家笑的次数都多了，被气笑的。
另一头，何阳走进厨房姜父见状笑着点点头。
“不用帮忙，你去沙发上坐着就行。”
“没事的叔叔，我帮着打打下手。”
何阳虽然不会做菜，但自认摘摘菜总是能办到的。
但姜父看着他摘菜的动作微微皱眉。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以后清歌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知道她心中有怨，要是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多陪她去看看她母亲就好，我这边不用管。”
何阳抬起头，发现这一家子倒也不全是那么不可理喻。
“我知道的叔叔。”
何阳最后还是被撵了出去，姜父把垃圾桶里的菜捡出来嘴里念叨着浪费。
饭菜上桌，兰姨用筷子扒拉着菜里的肉。
“怎么放这么多肉？小凌还长身体呢。”
说着她把肉都捡到一个碗里，起身放进冰箱。
何阳嘴角抽了抽。菜里那点肉还没一根淀粉肠的肉多，这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呢。
姜清歌再也忍不住了，平时这么对她也就算了，但今天何阳还在。
她猛地一拍筷子站起身。
“你们真的够了！我们回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不是商量！”
“何阳，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