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何阳帮着姜清歌忙碌着她的晚餐。
姜清歌突然问。
“你觉得江暖暖怎么样?”
何阳撇撇嘴。
“也不知道当时老南怎么想的。”
姜清歌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说心里话。”
“是个好姑娘,骄傲又不娇气。”
何阳笑着看向她。
“怎么,打算当回月老?”
姜清歌一时失神,手指划了个口子。
“是啊。”
何阳注意到她流血的手指,连忙阻止她继续切菜的手。
“这么笨,别切了。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姜清歌笑着点点头。
坐在沙发上,看着耐心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何阳,她淡淡笑道。
“我打算回家一趟,这段时间我的工作我打算交给江暖暖。”
何阳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突然打算回家?”
“就是想回去一趟。”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公司还需要你,我也没什么事。”
何阳点点头。
“行吧,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着急?”
“快去快回嘛。”
何阳应了一声。
“那行,我明天送你。”
“嗯。”
隔天中午,何阳把姜清歌送上了飞机。
回到公司见到了江暖暖,不过江暖暖好像有意躲着人,何阳也没在意,以为她在躲老南。
何阳下午的工作有些心不在焉,姜清歌虽然已经能自己给自己扎针了,但他还是有点担心。
晚上回到了家,何阳给她打去了电话。
“到家了吗?”
姜清歌笑了笑。
“嗯,公司还顺利吗?江暖暖你多照顾点。”
“她还用照顾?”
姜清歌微微蹙眉。
何阳当即败下阵来。
“好,我知道了。”
姜清歌重新展露笑颜,当着何阳的面脸色惨白的给自己扎完了胰岛素。
姜清歌以旅途劳累的理由挂断了电话。
何阳点了根睡前烟,缓缓睡去。
隔天。
姜清歌一大早从旅店醒来,她回到了家乡,但没回家。
回去挺没意思的,她也懒得自讨没趣。
坐上破旧的班车,压了压黑色的鸭舌帽,戴上耳机看着路途上的风景。
在一个偏远的乡镇下车,姜清歌熟练的拦了辆小三轮。
又是半小时的车程,姜清歌走在熟悉的小巷。
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吱呀呀的大门。
荒芜的小院有些破败,杂草丛生蛛网遍布。
她撸起袖子开始打扫着庭院。
一直忙碌到中午小院终于有了些人气。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拎起角落的小竹篮,拿起个小铲子和镰刀走出院子。
来到村里的白事铺子,她笑着看向一个木讷的中年男人。
“哑叔。”
名为哑叔的男人抬起头,露出笑容啊啊的说着什么,手里不停的比划。
姜清歌笑着点点头。
“嗯,回来了。这两年清明没回来是因为有点事。”
她过年虽然不回家,但之前每年清明都会回姥姥家上坟。这两年没回来好像都是因为何阳。
“啊,啊啊。”
“还是老样子。”
“啊啊啊啊。”
姜清歌点点头。
“我知道了哑叔,会看着没有火星再走的。”
哑叔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姜清歌的眼神满是惋惜。
“啊~”
姜清歌苦笑。
“我遇到一个很好的人,他会照顾我的。”
“啊。”
哑叔抬了抬手。
姜清歌接过他手里的糖。
“谢谢哑叔。”
当着哑叔的面她把糖塞进了嘴里,她的糖尿病不是不能吃糖,而是要控制。在低血糖的时候能吃,刚才忙碌了那么长时间她也感觉自己有点晕。
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匀速行驶的汽车,正常匀速行驶的话吃糖会高血糖,一旦过量运动的话就会低血糖,这时候就要吃糖。反正和正常的糖尿病不一样就是。
哑叔看着她吃了糖憨笑一声,把她手里的竹篮装满了纸钱。
趁着哑叔忙碌,她悄悄的把钱放在柜子上。
接过竹篮,她快步离去。
哑叔也是个好人。
但村里人都说他是上辈子口吐毒蛇,这辈子还债。也因为这些哑叔这大半辈子也只是一个人,靠着个白事铺子勉强糊口。
上山的小路上长满了杂草,她拿着路边捡的树枝随意敲打着两边的树丛。
行至半山腰,她找了个石头坐下。
掏出何阳给她准备的巧克力,她轻轻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含着。
看着山下的村落,她眼里满是追忆。
感觉自己低血糖的症状缓解了不少,她站起身继续出发。
镰刀开路,姜清歌看到了三个小土包。
给三座坟理了理杂草,姜清歌拿着铲子挖着土坑。
“外公外婆,妈妈。原谅孩儿不孝,去年本打算回来的,但遇到个挺有趣的人缠着我也就耽搁了,今年本想回来的......”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一切都好,你们安心就是。”
姜清歌放下铲子,把纸钱丢在坑里点燃。
“我知道你们好奇,他就是个小孩脾气,嘴巴也是个不着调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一皱眉他就怂了。”
“是不是挺有意思的?对他我可是很有一手。棒子加甜枣,治的服服帖帖。你们也别说我欺负他,谁让他那么气人的。”
姜清歌坐在地上,看着坑里的纸钱熊熊燃烧。
“他虽然性子野了点,但是不是真的对我好我心里知道,你们也知道的,看人方面我从没出错,他......是个好人。”
“他一开始怎么想的我怎么能猜不到,那个臭家伙就是见色起意,或许也有些和前女友置气的成分,但后来我发现我离不开他了。”
“妈,您懂那种房间里多一个唠唠叨叨的人的感觉吗?我觉得您会懂的,所以我不在乎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交付真心,这世上真心太不值钱了。”
“后来他变了,不是在置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始于颜值忠于才华?无所谓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一个位置。”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到嘴角。
“所以,我不想拖累他了。”
她突然站起身。
“他家是有钱,可那又如何?生一个病秧子孩子让他操心吗?”
她自言自语。
“概率再小也是有可能,你还没自欺欺人够吗?”
“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