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记住我,记住我们。”
李叹云将两人的定情信物,木钗和猪骨项链捧在手心之中,二丫见他不再轻生自绝,欢喜的点点头。
“我会的,你也要记住我,哪怕你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子,也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永世不忘,我会去找你,你安心轮回就好。”
两人再次默默对视,李叹云神魂将尽,即将维持不住九幽之门。
“我去了,云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来找我。”
见李叹云眼含热泪缓缓点头,她知道,她的云哥一定会来找她的。
四柱灵香燃尽,魂魄顺着九幽之门没入地下,旋风消失,黄泉火焰被李叹云收起,没入识海之中。
除了地面之上残余四点香灰,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师父,多谢了!”李叹云走到林疏影面前,再次道谢。
若没有这个毒舌师父的一头冷水将自己泼醒,或许自己真的误了与二丫的终生大事。
林疏影呵呵一笑,又将储物袋抢过来翻检:“呵呵呵,你这储物袋束的这么牢固,里面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吧?”
说罢,诛邪剑飞出来骂骂咧咧说道:“臭小子,又将我扔到储物袋中,还捆的这么严实,你想做什么,我跟你说,我可谁也不跟!”
法宝,剑灵?
林疏影欢喜的拍手大笑,诛邪剑却飞到李叹云背上,将自己绑个结结实实。
李叹云不觉莞尔,生机如天边一点星光,隐约可见,他已不再迷茫。
“镜月,辛苦了。”
镜月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前段时间见他无比颓丧,无人敢劝,今日却又见他豁然开朗,心中为他欢喜。
他能与师姐有这个结局,已经是羡煞许多人了。
李叹云将棺材收起,看了看墓穴,将其掩埋,并立了个新坟,然后将墓碑立了。
二丫已死,我尚苟活,便如凡间鳏寡一般。
以指做剑,石屑纷飞,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刻下‘未亡人’三个小字。
“今日叹云大喜之日,亦是重生之时。诸君皆为我挚爱亲朋,远道而来,叹云不善言辞,感激言谢之语,皆在酒中。”
说罢,李叹云与众人同饮一杯。这一次,是真正的喜酒,在场宾客无不为他感到欢喜和庆幸。
“叹云啊,你有如此良缘,真是羡煞石某。说不定等战后,我也要寻一道侣厮守,尝尝这红尘情爱滋味了,哈哈哈!”
见石青开解自己,李叹云心中感激,两人默契的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
冥婚那夜,李叹云神魂萎靡,心脉重伤,不得不在翠微山上休养。
疗伤之余,他不时沉入啖鬼经,试图在前人的留言之中找到线索。
以及找寻一些可以修炼的秘术,他现在对于领悟道法,提升境界的渴望达到了极点。
二丫若是转生在其他人界,自己却修行不够,岂不是误了?
秋澜自那日却似有所悟,与自己促膝而谈一天一夜方才离去。
他的缘劫竟是在青南城的聂红羽那里,但是他没有战胜已是筑基修为的聂红羽,一败涂地。
不过,秋澜临别时对自己说,他不想再颓丧逃避了,要动身去找罗素,将欠下的承诺挽回。
“断剑之诺,我已经帮你还了啊。”
章秋澜笑笑:“终究是你我有别,不一样的。”
然后就悄然离开了。
师父何九和吕楠留了下来,三人经常一起在山中饮酒。
吕楠得意的显摆,他的妻子又怀上了胎儿,却勾动了李叹云深藏心底的遗憾,他勉力笑笑,调侃道:
“何日让我见见嫂夫人和侄女,好歹我这个做叔叔的,得送份见面礼啊。”
“算了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怕吓坏了蔓儿。再说了,你送我的那把剑曾两次救我于生死之间,不比什么见面礼都好?”
蔓儿......李叹云又想起那夜铜陵镇,那双充满不可置信之色的美目,看来这将是吕兄一生的痛楚。
“来来来,吕兄,再饮一杯!”
何九的话变得少了许多,他知道自家徒儿的性子,叹云虽熄了自绝殉情的念头,但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的,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他也不让两人敬酒,侧躺在静室石地之上,自顾自的随意饮着,有时还会拿出几本经书,指尖不时燃起缕缕火焰,体悟道法。
如此十多天之后,吕楠惦念家中妻儿,借着联军路过之时,也匆匆离去了。
不大的静室之内,宾客尽去,只剩师徒二人,一时默默无语。
“云儿,你如今筑基有成,于道法之上为师已教不了你什么,至于剑道,你已经青出于蓝,不如便择日举行出师之礼吧。”
李叹云不答,只是默默转动空酒杯,忽然一头侧身撞进他的怀中,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师父,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徒儿......”
何九长声一叹,自家徒儿忽做小儿女状,显然是内心痛苦煎熬到了极点。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如此作为,第一次还是收徒之后,自己御剑带他回李家村之时,他将小脸贴在自己背上,那时他才十四岁。
这个一生刚强的硬汉的心,此时也柔软了下来,柔声说道:
“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师父,再让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徒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孩子,昆山王氏那边,这两天我和你同去拜见,以全你和镜缘人子之礼,也不知此次青山之乱,有没有伤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