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峰上,炼气弟子还真如章秋澜所言,满打满算三十多人,比翠微山一个小山头也强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说跟碎星峰这种比了。
至于筑基修士,一般都是在更高处,李叹云自然没有见到有多少。
李叹云不怀好意的想道,若是来两个金丹修士夜袭,说不定一夜之间就连窝端了,就算是自己暗中施展潜龙步摸进来杀两个人再悄然离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随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落雁峰的弟子们虽说有些小算盘,不好深交,但静修还是不错的。
刘长陵更是将自己视为知己,甚至临别时还悄悄问自己,跟镜缘师姐是不是一对。
自己动辄就想打想杀,甚至想到灭门,戾气会不会太重了。
回到山门之后,说不得要多读一读经书,取清净之意,祛除身上杂念。
李叹云踏着飞剑,与镜缘一前一后于高空之中飞行,任务基本上都已完成了,青岚玉和青纹叶本就是落雁峰特产,至于赤髓石,是他金刚锻元诀中炼体所需材料,倒也不急于一时。
至于炼制飞剑的事,在落雁峰帮几位师兄弟炼制了几枚金属性飞剑,顺手就完成了。
脚下云雾不停掠过,一连十几日,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翠微山山门之处。
李叹云对着更高处的云层拱手躬身施礼,不多时耳中传来一声男子轻笑,只是不见人影出没。
果然,有人在一直跟着我。
.......
庶务堂中,林疏影面无表情。
以前应付弟子们零零散散的庶务之事,逍遥自在,闲来捉弄一下弟子,不知有多快活。
但现在师姐闭关,除了执法事务和礼仪事宜仍被毓秀峰安排的筑基修士把持以外,其他都压在了她肩上。
释经解义,指点弟子功法,山门经营,情报往来,甚至弟子之间的摩擦纠纷...
不胜其扰,难得清修,而心口之处又隐隐作痛,看着面前捧着一本经书不停发问的炼气弟子,她吐出一口烟雾。
“林师叔,你看弟子该如何呢?”那弟子一脸期待的看向林疏影。
她手中一道绿光闪过,与空中抹划出一道道轨迹。
“明白了吗?”
那弟子苦苦思索,忽然作恍然大悟状,连忙行礼致谢。
“弟子明白了!多谢林师叔解惑。”
林疏影摆摆手,那弟子兴冲冲走了。
你明白了个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划了些什么。
也罢,年轻人走点弯路不是坏事,总不能像我一样一百多岁了面临道途上的抉择,还不知道生路在哪里,死路又在哪里。
另一名炼气弟子走了进来,这次是来请教功法的。
翠微山弟子多修水木之道,这名弟子问的正是她所擅长的知柏经中的难点。
蠢货,甲木功法却专注于乙木法术,虽说阴阳二性有互通之处,可你小子悟性够吗?
扔过去一本灵木经和两张丹方。
“先练灵木经,别嫌它品阶低。丹方嘛,制药时仔细品味其中每种药草之性,药草最好是亲自去采,多看多思。”
“剑法嘛,去找镜月,学了她那越女剑,若你能筑基,再想着修炼知柏经吧。”
那弟子正是镜明,已经四十多岁,还是炼气七层,此生恐怕筑基无望了,见她如此说,竟是要自己将半生苦修推倒大半重来,不由得苦笑一声,接了东西便走。
无趣...
忽然,她眼前一亮,不多时,李叹云与镜缘走进来了。
“乖徒儿,这次给师父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林疏影一把摄过李叹云的几个储物袋,自顾自翻检起来。
大多数是些一阶物品,二阶物品则是任务所需,没意思。
“这灵酒不错,”林疏影拿出两个淡青色的玉瓶,打开其中一个盖子闻了闻,面上满是陶醉之色,“二月春,是落雁峰的二月春。”
“孝心可嘉,为师很满意。”
林疏影就要收起,李叹云翻了个白眼。
这人盘剥自己习惯了,但是这酒一瓶是想送章秋澜,另一瓶却是是给师父何九留的。
“你给我留一瓶。”
林疏影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脸上却露出苦恼之色,最后道:“好吧,便给你留一瓶,记住,这是我让给何九的。”
说罢,恋恋不舍的将一个玉瓶扔回他的储物袋。
哼,李叹云招过自己的储物袋,又取出各种物事交差。
看着镜缘抿嘴微笑,林疏影问她:“任务都如此简单,怎么去了这么久。”
镜缘连忙将云栖涧被袭一事说明,只是省略了李叹云发狂一事。
林疏影深深的看了李叹云一眼,这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领悟了破锋剑意,还一直瞒着自己,不会是想哪天背后给自己来一剑吧。
随后她又想到了什么,双目大放光彩。
“魔修,杀手,太好了!魔贼暗中袭杀我翠微山弟子,兹事体大,师姐闭关却惊扰不得,却如何是好!”
李叹云与二丫面面相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等他二人说话,林疏影却安排了起来,显然是已有打算。
“魔贼竟敢袭杀我的弟子,还反了他了,为师这就去毓秀峰上报此事。”
“至于庶务之事嘛,徒儿乖,你便代为师处置,镜缘,你协助于他。”
“若有弟子前来请教功法经文,就说我没空,若有人纠缠,就赏他一道剑气。”
说罢,她将手中烟枪收起,便要出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李叹云说道。
“你送来的那个小孩儿,不太合群,以后他的修行,便由你来指点了。”
又对镜缘说道:“若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我,东西放在你那里,其他的你看着办。”
说罢,喜滋滋的背起双手踏上飞剑走了。
李叹云与二丫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不见人影了。
两人面面相觑,让两个炼气中期弟子管理整个翠微山,这算什么事?
林疏影在高空之中飞行,向毓秀峰而去。
经此移花接木之计,她终于从繁杂的俗务中解脱了,不由得心中欢畅,纵声呼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