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于泥人头顶看向吕楠之处,无数落石堆成的石块失去了法力支撑,正在消失。
吕楠身上顶个绿莹莹的灵气护罩闪展腾挪,脚下一大堆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每当地下有地刺刺出之时便聚上去扯住石锥缠绕,往往是地刺法术刚刚破土不久便被藤蔓分解的支离破碎。
若不是天上的落石,恐怕他早已脱离了泥人的攻击范围,这些落石比起当年在擂台上所见的落石术,威力大了不少。
想必这木系法术,便是吕师兄隐藏的底牌吧。
泥人浑然没有发觉头顶的李叹云一般,它巨大的身躯将只有半里宽的山谷从中间截断,李叹云,吕楠,哪怕是空中的二丫,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速战速决!
李叹云手中长剑辉光一闪,这一次他双手持剑,金刚镇魔第七式,金刚捣杵!
他高高跃起,剑借人势,人随剑走,猛然下斩!
千锻剑如烧红的剑胚没入凝固的牛油一般,自上而下,一剑将泥人自头颅处到腰部斩做两半!
他落在地面,脚下扬起一场烟尘,但泥人并未像预想中一般一分为二,那裂缝又随着泥浆的流动,逐渐缝合一般。
李叹云看向泥人没在地下不见的半截身子,心中一沉。
但他的举动成功的吸引了泥人的注意,没有了投石的威胁,吕楠的压力大减。
泥人两只手臂一合,一砸,就想要砸死地面上这只小小的人儿一般。
来得好!李叹云双手斜握长剑,自下而上迎了上去,金刚镇魔第十一式,试手摘星!
噗通一声,一只巨大的泥浆手掌落在地面,泥浆飞溅,砸出一个大坑。
当啷一声,千锻剑经过连续激战,毕竟是凡物,再也支撑不住,齐根而断。
李叹云又取出一柄剑,正是他自己打造的那把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百锻剑。
胸中只觉得战意盎然,看向那泥人又缓缓在生长手臂,身形急转,剑身荡处,将泥人头颅一斩而断。
我就不信,你可以无限再生!
廖坤眼见他凶悍至斯,一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哪里钻出来野小子,如此不要命的与泥人近身短打?
虽说泥人只要半截身子沉在地下,便是源源不断的再生,但弱点也很明显,防御低,行动迟缓,再生速度过慢。
但符箓的法力是有限的,精血也不能支撑到法力耗尽之时,精血耗尽,泥人的威能便大减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一块盾牌舞的密不透风,刚将偷袭的白色飞剑格开,碧色那把飞剑瞅准机会,直直飞上高空,将那金玉葫芦打了个趔趄,火珠攻势顿时一停。
没有了火珠的牵制,被二丫瞅准机会,三道寒影呼啸而至,两道水枪穿透仓促生成的土墙,化作两摊清水。
一道冰箭结结实实的打在盾牌之上,碎做一地冰渣,把廖坤打个趔趄。
就是现在,两道飞剑绕过盾牌,一前一后扎在护身灵盾之上。
叮一声,凌波飞剑被弹开,灵盾破,锁烟剑顺势没入廖坤身体,廖坤一把将其抓住,伴随着他口中大声惨叫,锁烟剑颤抖不已。
二丫担心锁烟剑被毁,心中大急,凝霜长剑将剩余法力一股脑使出。
伴随着刚刚生成的一道冰箭激射,凝霜剑上,赫然出现一条霜气长龙,直扑廖坤。
当一声,盾牌挡住了冰箭,廖坤却被漫天霜花包围,他只觉得奇冷无比,法力运转仿佛都停滞了。
二丫法力用尽,只觉得天旋地转,直直从空中落下。
李叹云见状大急,再一剑砍断泥人一只手臂,趁势飞过来,堪堪搂住二丫腰肢落到地面上,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疼不已。
廖坤全力抵挡镜缘攻势之时,地刺和落石便停了,他正好赶到,单手一指,无数藤蔓生出,将他捆绑结实。
然后封灵铐咔哒一声,将这场战斗划上了句号。
也不对,那泥人还在,并未消失,眼见着两只手臂就要再次生成,吕楠招呼一声,抓起廖坤飞向远方,脱离了泥人投石的攻击范围。
二丫拿出一块灵石来缓缓吸纳灵气,红着脸靠在李叹云的肩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御空飞行,随后跟上。
.....
“方林!”何九大喝一声,方林小小的身影站住,缓缓回身。
他看向何九的眼神不只是警惕和戒备,还有一丝愤恨。
“我是你何师伯,你师父呢!”何九见他如此,只好远远停身,不再上前。
方林不答,右臂自肘关节处断开,虽然已经点穴止血,但仍有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出来。
何九将自己没有用完的止血生骨之类的疗伤药瓶和符箓掏出来,远远都过去,方林的神色稍缓,将这些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
那储物袋不是方千的,是方林自己的储物袋,何九心里稍宽。
“师父他已经死了!”方林喊道,眼中流下泪水。
“怎么死的,在哪,谁杀的他?”何九连忙追问。
“我不知道!”方林抹抹眼泪。
“那怎么说他死了。”何九不解问道。
“我就是知道!”方林哭喊道,“你也是来捉我的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何九其实对这个孩子观感不佳,但方千一死,他心里一痛,对方林只感到怜惜。
“那叹云刚才和执法堂的人一起捉我,还拿火烧我,用剑砍我。”
“叹云不知道你在这里,他们是去捉石布的。”何九解释道。
“我不信!这些年来,一直有人追我捉我杀我,我谁也不信!”方林恨恨道。
“你...”何九刚想要解释什么,方林忽然气息猛地消失,远远喊道:“你不要跟过来!”
然后就不见了。
这孩子...何九摇摇头,是潜龙诀,自己见叹云使用过,着实神异非常,难怪他可以逃了这么多年...
方千已经死了,谁干的?
何九远眺李叹云激战之处,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