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如水...
白姑姑与师父,从一开始的交易到最后的冒死拔剑相助...
向昆,与敌人暗通款曲,却被白姑姑察觉,加以利用...
方师叔,潜龙诀隐匿气息,若是再搭配他的毒烟...但他选择留力。
金无咎,为一己之私背叛白姑姑,致使比武落败,却反倒害人害己...
我...袖手旁观,我空有激愤却无力阻挡,以至于现在在月下惆怅,直到师父点醒我...
世情如水,于人心之中浮动流淌...
剑,师父让我拔剑,可我的剑相比较他们太弱了!
李叹云单手抚过微凉的剑身,我的剑要指向何处...
师父说他的庚金之道是纵使身死也要一往无前,那我的剑是什么...
他不由得使出金刚镇魔一十六式来,月光之下剑势凶猛,搅起一阵阵狂风。
远远不够,不够快!
他又想起丁弼在擂台上的身影,那是另一种打法,轻剑诡步,变化万千。
丁家的身法我不会,但我也有御风之术,试试看。
于是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在院中如鬼影般穿梭,招式也不再拘泥于那一十六招,而是随心而动。
眼前有一个个假想的身影,是尤刚,是王猛,是刘任,是丁弼,是各式各样的法器符箓。
而他的剑,点,抹,斩,挑,撩,招招不离要害,脑海中不停复现着惊蛰比武的场景。
若换做是我,我手中只有剑,我该如何,我想赢,为了白姑姑,我必须赢!
外院之中,不知不觉泛起白雾,白雾逐渐变浓,伸手不见五指,而李叹云浑然不觉,他已经进入了无我的状态。
他脑海中只有敌,我,剑,赢!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丁弼被自己逼到死角,身法出现破绽,就是现在,但距离不够!
他福至心灵,千锻剑脱手而出,直直射向脑海中的丁弼身影,一道剑意在千锻剑上闪过,剑势猛地加速,将丁弼穿胸而过。
我赢了!李叹云大喜,白姑姑,我赢了!
他回头望向擂台之下白梅的方向,却猛然惊醒,白姑姑已经死了,而我...我这是在哪里,院中怎么这么多雾气。
雾气围绕着他,他能感应到这些雾气并非自然生成,又与自己亲切无比,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嘴唇干涩,又想起那日,金无咎根据白姑姑在擂台上的两项术法,由此判断她是本命修士。
难道我也是...本命修士?!
他盘膝打坐,尝试入定,却发现与之前不同的是,朦朦胧胧之间,神秘白雾围绕着他,随着黄庭经的吐纳,逐渐由浓变淡,又由淡变浓。
而自己刚才消耗的法力,竟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这就是,我的本命神通!
何九看向李叹云的方向,手中酒坛早已摔的粉碎,对于自己的徒儿,他的眼睛已看不到,神识也感应不到。
锐行剑意,可喜可贺,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命定之人,本命修士。
福兮?筑基较之普通修士难上加难,金无咎便是例子。
祸兮?本命神通无一不是天赐,独一无二,或精妙绝伦或威力强大,白梅便是例证。
命定之人,我这徒儿是何命运,作为和他因果相连的师父,我又是何命运...
李叹云平静下来,心湖无波,他右手虚虚一招,千锻剑应声飞回手中,屈起二指弹向剑身。
叮~剑鸣之声不绝。
世情如水,人心如雾。情义如皎皎之月,险恶如月下阴影。
若我真是命定之人,且让我以手中之剑,一往无前吧。
......
灵和峰顶,森和宫中。
年轻女子正与吕英说着什么。
吕英额头青筋时隐时现:“刘越可以死,但他应该死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该死于一场暗杀!”
年轻女子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轻轻说道:“据查,当下最有嫌疑之人有三,其一便是越狱逃脱的方千,炼气六层,身怀隐匿幻形绝技,更有不知名的手段无须法力便可制敌...”
“其二便是玄剑宗剑修游侠甘不二,据刘越身边之人所说,当日,他对刘越言行颇有不满,多次羞辱嘲讽刘越,不过他在比武结束当下就离开了,有人亲眼见他御剑往西去了...”
见吕英还没有说话,她只好继续说道:“其三,便是那丁家剑修丁弼,听说当天他便对刘越当众掷下剑书,不过他筑基却是用了三天,实力嘛,也差了点。”
“哼,碎星峰,你是怎么想的?”
年轻女子沉吟片刻,答道:“在我看来,主要是不知道刘越何时何地身死,无从准确判断敌人实力和手段。”
“不过,依我看,甘不二的嫌疑最大,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意图。”
“而方千,在青山之地盘桓数十年,与人争斗几次死里逃生,绝无可能杀得了刘越。”
“至于那丁弼...碎星峰的剑修,行事极为磊落,向来是正面挑战,极少有暗中刺杀之举,依我看...”
“哼,谁说剑修就不暗杀了,幽冥殿的剑修杀手少吗,还不是有奶便是娘。”
“再说了,我是让你断案吗,真相,重要吗?”
“妾身愚钝...”
“哼,全都得死,他们不死,我的颜面何存,人人会说我守不住自己弟子!”
“听好了,先大张旗鼓的多派人出去,把甘不二抓回来交给我,我要明正典刑。”
“你通知青家的青向东,一个月后,登门当面挑战,把丁弼杀了。”
“方千,执法堂既然在明处抓他,你就派人在暗处求索,多去那些下九流的散修之中问问,别嫌脏。”
年轻女子一一记下,躬身称是。
“传话给刘家,操办刘越和白梅的冥婚之事,低调一些。”
“还有,给白梅助拳的那几个炼气小修,等人们都差不多忘了这回事之后,去幽冥殿调两个筑基好手,一个不饶全杀了,将他们的人头拿到越儿坟前祭奠。”
“这些都是越儿生前最后的愿望吧,师徒一场,一直都是他帮我做事,也该我这个做师父的为他做一回事了。”
“老爷慈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