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老祖走了,吕英所在的镜子也熄灭了光彩,人影不见,不多时,众多镜子一面面的熄灭了。
只剩五面镜子还有光彩,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刁师兄,抱歉,师弟适才退缩,实在是...唉!”
说罢,镜子也熄灭了。
“师兄,天早就变了,你又何必提起雷老祖来,你呀你...”
“落雁峰身份尴尬,师妹我修为低微,若是有用我之处,师兄可来寻我。”
两面镜子熄灭,刁不平不发一言。
最后两面镜子,是自家赤霄峰和碎星峰。
“如无紧要大事,赤霄不涉自家事,这是雷老祖定的规矩。不过,我期待有一天与刁兄再次并肩作战!”
“呵呵,刁师兄什么时候动手?我的资历虽和你们这些金丹元老没法比,但我碎星峰的剑,不比谁的慢!”
刁不平心中稍稍快慰,笑骂道:“胡闹!岂能兄弟阋墙,让外人看了笑话!”
碎星峰主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说道:“我看某些人的所做所为,虽然不修魔功,但跟魔道也没有什么两样!”
“师弟慎言!”赤霄峰主喝道,“刁兄,愚弟告退。”
刁不平点点头,又一面镜子熄灭了。
“有我在,师兄勿忧,嘿嘿。”碎星峰主嘿嘿一笑,年轻的声音消失,镜子熄灭。
雷老祖,弟子想你了.....若你还在,哪个宵小敢蹦跶,这才多少年,就....
刁不平心绪复杂,抹去眼角热泪,看向手中竹简,默默收了起来,迈步走出殿门,顺手撤去了隔音法术,御剑离去。
....
“刘越那孩子愈发骄纵了,这种事,悄悄的做嘛,今天都闹上了灵霄玉衡殿!”吕英不满的说道,身后一双柔软的玉手轻轻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
“不过,有人向我禀报,众多低阶弟子嘴上不敢说,心中却愤懑不平,这些愤懑积压久了,一两百年下去,会出大事的。这乃是心腹大患,要尽早解决才好。”
吕英皱起眉头,沉吟半晌,猛然说道:
“去,拿我的幽冥令,在幽冥殿里找两个杀手,把刘越解决了,尸首扔到凡人城镇,以靖浮言。”
“老爷,真要如此吗,刘越可是您的亲传弟子啊。”
吕英犹豫了一下,对于刘越他还是有感情的,刘家每五年就送过来二三十万灵石,虽然不算最多的,但是这份孝心难得。
“那就找两个身家清白的筑基修士,扮做拦路散修,下个月我让刘越出去办事,在路上解决了。”
“啊,还是要杀他吗?”
“呵呵,”吕英得意一笑,伸手捏捏那年轻女子胸前肉粒,惹来一声娇嗔,说道,“你们女人家就是没见识,让那两个清白的散修以行侠仗义之名将刘越杀了,但其实是假死。”
“然后一边到处宣扬刘越已伏诛,一边让刘越悄悄蛰伏。”
“人是健忘的,不是人人都像刁不平一样,把别人的什么事都记下来。”
“过上十年八年,刘越改头换面,从刘家辗转再进入青山派,他还是我的弟子,用着二品灵地修行,前途远大,只是换个名字而已。”
“原来如此,老爷真是英明,既顺了那些低阶修士的人心,又没有任何损失,还能把刘家死死抓住,真是一举三得。”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
那年轻女子自然明白老爷话里隐藏的未尽之语,缓缓走到他身前伏下身子,掀起吕英长袍下摆,抬头看向吕英,嘴角含笑,媚眼如丝。
......
地火牢中。
“你是说,上官前辈赐给你的聚元丹?”吕姓修士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是,给我和我师父的,他二人切磋较技,惺惺相惜。”李叹云如实说道。
吕姓修士向后一仰,思索片刻,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录事修士把笔一放,施施然走出牢房;持火链的修士要说什么,却被吕姓修士冷峻的眼神吓住,连忙告退,出了牢门,想了想,连忙取出一张传音符说了什么,然后打出。
“现在没有外人,你还是如实说吧。”吕姓修士靠在椅子上,笑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李叹云说道。
这小子年龄这么小,眼神清澈,不像个说谎的主儿。
破锋剑意难得,上官湘羽对他另眼相看还真有可能,还有一个刘长陵,两者加起来的分量也不比刘越低了。
上面的命令也没有下来,今日索性卖一个好,两不得罪不说,若是这帮散修无事,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
想到这里,吕姓修士站起身来,走入笼中,亲手解开镣铐,拍拍李叹云的肩膀。
“我有一个胞妹,嫁到上官家为妻了,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你既是上官前辈看重之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说罢,又嘱咐道:“但是刘越势大,我也不好偏帮你,能拖几天就看天意了,若是事有不遂,你莫要怪我,我已尽力。”
李叹云心思急转,他虽是农户小孩儿出身,但村里的弯弯绕也不比这些简单多少,他能以十岁的年龄扛起一个家来,自然很快就想通了内里的脉络。
原来如此,这姓吕的想做个看客,两不得罪,身处牢狱,这对于我师徒二人,已是最好的局面了。
“多谢吕师兄,若有朝一日我能平安出去,定在上官前辈面前提及今日之恩。若叹云不能全身而退,也是我的命数,与吕师兄无关,我自会守口如瓶。”
上道,吕姓修士不由得微笑起来,这小子比他师父机敏多了。
“吕师兄,那我该如何做...”李叹云试探的问道。
“无需如何,这地火牢虽是牢狱,但灵地品阶不低,有一品半之多,你修行便是,只不过此地以土灵和火灵气为主,你练的是...”
“黄庭,都可以的。”
“哦哦哦,黄庭好啊,还有事吗?”
“吕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家师因功法原因,性情耿直,或有冒犯执法修士之处,能不能帮忙...”李叹云说道。
看着李叹云故作老成的样子,吕楠心中偷笑,却也不禁感叹,又想起自己刚入世那会儿,也跟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吧。
不过他倒没有什么爱才之心,多少有前途的大好少年,在这地下火牢中长生路断,他什么人没见过。只要李叹云那刻有落雁峰标记的嫩绿玉瓶在自己手中,无论他师徒生或死,这一份人情就算是赚到了。
“这个...也罢,我吕楠乃是吕家修士,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上话的,只不过人微言轻,最多也是暂时保他一命。”吕楠长叹一声说道,“红尘浮世,你能有如此孝心,难得。”
“多谢吕师兄。”李叹云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吕楠走到牢房门口,将那名修士支走,又对那录事修士说了几句,那录事修士回头看看李叹云,点点头,进了牢门,把牢门一关,取过蒲团来打起坐来。
而吕楠则不见了。
李叹云见他不理自己,心里记挂师父,一时无法静心。
但百无聊赖,储物袋又被拿走了,只好勉力凝神入定,但刚一入定便发现自己炼气三层的瓶颈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踪了,他现在已经是炼气四层修士。
机缘在二丫之处,却是为何解的,何时解的。
我二人也算心心相印了吧,这就是渡过机缘的方式吗,这因果机缘,还真是不好捉摸啊。
李叹云又想起二丫临走时的恋恋不舍,又想起她说的抽空去昆山城寻自己,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