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在压抑着激动与敬畏的氛围中度过。林浪借助那反哺而来的混沌本源与起源气息,不仅稳固了道印境后期巅峰的修为,体内因强行推动轮回奇点而留下的暗伤也尽数复原,气息愈发渊深似海。苏软软、冷月等人也各有所得,状态恢复至巅峰。
众人立于那流淌着无尽光辉的星门之前,门后那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的“起源之海”虚影,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又本能敬畏的本源波动。
“星门稳定,通道已开。”青妩仔细探查后,确认道,“根据守史者零星的记载,起源之海并非实体海洋,而是世界一切法则、能量、物质乃至概念的源头,是信息的集合,是‘道’的显化。其内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万事万物皆有可能,亦皆不可能,需万分小心。”
林浪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跟紧我,保持警惕,若有不对,立刻退出。”
他当先一步,迈入了那光辉流转的星门。
没有想象中的空间穿梭感,也没有剧烈的能量冲击。仿佛只是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幕,周遭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破碎的星空与死寂的归寂海眼,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任何已知词汇准确描述的“景象”。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确切的光源,却并不黑暗。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光带如同活物般在“虚空”中流淌、交织、湮灭、重生。它们时而化作奔腾的星河,时而凝聚成玄奥的符文,时而又散作漫天的光雨。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郁到化为实质的起源气息,呼吸之间,都仿佛在吞吐着最本源的法则碎片。
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片荡漾着柔和光晕的、仿佛由液态光构成的“海面”,每一步踏出,都会荡开一圈圈蕴含着道韵的涟漪。抬头望去,并非星空,而是一片不断变幻的、如同万花筒般的景象,时而显现山河社稷,时而演化星辰生灭,时而又是无数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灵虚影一闪而过。
这里,就是世界的起点,万法的源头——起源之海!
“好奇特的感觉……”苏软软轻声呢喃,她伸出手,试图触碰一条从身边流淌过的、由纯粹凰火法则构成的光带,那光带却如同调皮的小鱼,轻轻一摆尾,便从她指尖溜走,融入更广阔的光之海洋中。她能感觉到,自身对凰火之道的理解,在此地无比清晰、活跃。
冷月静静感受着周围无处不在的冰寒本源道韵,她那清冷的眸子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迷醉。在这里,她仿佛能直接与宇宙间最古老的寒意对话。
铁妞好奇地跺了跺脚,那光之海面泛起涟漪,却坚实无比。“嘿,这地方,比俺们撼山宗的祖地还要得劲!”
青妩闭上双眼,守史者的精神力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延伸,试图捕捉那些流淌光带中蕴含的古老信息碎片。星娜则贪婪地吸收着此地纯净的起源气息,眉心的“母火种”发出愉悦的微光,仿佛游子归乡。
墨长老、风铃、岩铸铁三人则显得更加谨慎,他们旋翼族对空间极其敏感,能感觉到此地看似平静,实则内部的空间结构复杂、脆弱且时刻变幻,蕴含着未知的风险。
林浪的感受最为深刻。他的【寂灭创生道印】在此地仿佛回到了母体,自发地缓缓旋转,贪婪地汲取着周围无所不在的起源道韵,尤其是其中蕴含的“创生”一面,让他对道印中“生”的理解飞速提升。同时,那暗金色的“裁决”意志也异常活跃,仿佛一位回到了自己辖区的君王,审视着这片本源之地。
“我们该往哪里走?”赤罡长老问道,放眼望去,除了流淌的光带和变幻的景象,并无明确路径。
林浪沉吟片刻,将心神沉入道印,并引动了那一丝“裁决”意志。果然,“裁决”意志对某个方向产生了微弱的牵引感。
“这边。”林浪指向光之海洋深处,那个方向的光带色彩似乎更加深邃、古老,流动也显得更加缓慢、沉重。
众人没有异议,跟随林浪,踏着光之海面,向着深处前行。
行走在这本源之地,仿佛漫步于时间的源头。四周流淌的光带中,不时会闪过一些模糊的、断续的画面或信息碎片——
他们看到星辰初生,炽热的光与尘埃凝聚;看到生命最初的萌芽,在原始的海洋中荡漾;看到古老的神魔征战,法则碰撞,天地失色;也看到星灵族筚路蓝缕,建立文明,编织“过滤网”的宏大景象……
这些往昔的回响,如同历史的尘埃,漂浮在这起源之海中,诉说着世界的记忆。
“这里……记载了宇宙诞生以来的一切吗?”青妩激动地记录着这些碎片,这对守史者而言,是无价的瑰宝。
“或许不仅仅是记录,”林浪若有所思,“我感觉这些景象并非单纯的幻影,它们……是构成这个世界真实历史的一部分,是‘存在’的基石。”
突然,前方流淌的光带变得稀疏,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出现在众人面前。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悬浮着一座……残破的殿宇。
那殿宇并非由砖石砌成,而是由无数凝固的、如同水晶般的法则符文构成,风格古老而恢弘,与星灵族的建筑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原始、更加接近“道”的本质。但此刻,这座法则殿宇已然残破不堪,大半部分都已崩塌,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周围的海洋中,只剩下几根巨大的柱子和部分主体结构还在顽强屹立,表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以及一种令人极其不适的、熟悉的……暗紫色侵蚀痕迹!
“是‘虚无’的力量!这里也被侵蚀过!”星娜脸色一变。
林浪眼神一凝,快步上前。在残破殿宇的正门前,他看到了一块斜插在光之海面中的断裂石碑。石碑材质非金非玉,上面用一种古老到青妩都需要辨认片刻的文字,刻着一段残缺的信息:
“……观测终章……平衡已倾……‘源核’失控……‘钥’者纷争……归墟之门……洞开……吾等……守御于此……终……尽墨……”
断断续续的文字,透露出的信息却足以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观测终章……平衡已倾……这说的是上古‘观测者’内战的结果吗?”青妩声音干涩。
“源核失控?钥者纷争?”林浪皱眉,这“源核”和“钥者”又是什么?
而最后那句“归墟之门洞开”,更是让人联想到那被暂时冻结的“虚无”漏洞!难道那样的漏洞,不止一个?!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惊人发现中时,那残破的殿宇深处,原本死寂的暗紫色侵蚀痕迹,仿佛被他们的到来所惊动,竟然如同活物般,开始微微蠕动起来!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虚无”气息,如同苏醒的毒蛇,悄然锁定了站在最前方的林浪!
同时,林浪体内的“裁决”意志,如同被挑衅的君王,瞬间爆发出凛冽的暗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