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医院的急诊楼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冷白的灯光照在沈知意的脸上,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她靠在手术室门外的墙壁上,黑色风衣上还沾着陆沉的血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 刚才医生说陆沉侧腰的伤口深达三厘米,还划伤了浅层血管,需要立刻手术,而手术风险栏里 “可能引发术后感染” 的字样,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沈总,你先坐会儿,我去买杯热饮。” 顾言泽递过来一把折叠椅,他的袖口也沾着灰尘,显然是刚从艺术节场地赶过来,“沈敬鸿已经被关进水牢,全程有人看守,他手里的遥控器我们也找到了,技术科正在破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沈知意摇了摇头,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的红灯:“不用,我等他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刚才在救护车上,她一直握着陆沉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变凉,那种恐惧,比面对炸弹时更让她窒息。她想起两人的约定,陆沉笑着说要带她去冰岛看极光 —— 这些话还在耳边,他却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走廊尽头的电梯 “叮” 地响了一声,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来,车轮划过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沈知意下意识站直身体,以为是手术结束,直到护士走过她身边,才失望地重新靠回墙壁。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个加密文件:“沈总,我们在沈敬鸿的西装内袋里找到个微型硬盘,破解后发现里面有‘备用计划’的文档,提到了‘候鸟二号’,但具体内容被二次加密,需要时间解开。”
“候鸟二号?”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缩。之前的 “候鸟病毒” 已经让孩子们陷入危机,现在又出现 “二号”,难道沈敬鸿早就准备了更可怕的后手?她立刻回复技术科:“加快破解速度,重点查‘候鸟二号’的感染对象、传播途径,还有触发条件。”
刚发完消息,顾言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后,脸色瞬间变了:“什么?丫丫和另外三个孩子失联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侧目,“立刻调取艺术节场地的监控,排查出口的录像,一定要找到孩子们的去向!”
沈知意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丫丫失联了?怎么回事?刚才在舞台上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见?”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脑海里瞬间闪过沈敬鸿被抓时的眼神 —— 当时他被按在地上,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会被抓,提前安排了人带走孩子。
“负责照看孩子的老师说,艺术节结束后,丫丫说要去洗手间,之后就没回来,另外三个孩子是跟她一起去的,也没了消息。” 顾言泽的声音很沉重,“监控显示,孩子们走出洗手间后,被一个穿灰色卫衣的人带上了辆白色面包车,车牌是假的,已经往旧水厂的方向开了。”
旧水厂 —— 那个藏着父亲秘密实验室的地方,也是沈敬鸿多次设下陷阱的地方。沈知意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泛白:“我去旧水厂,你留在医院等陆沉的消息,一旦他醒过来,立刻告诉我。另外,让技术科派人支援,带上紫外线设备和抗体原液,以防万一。”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顾言泽拦住她,“沈敬鸿的残余手下肯定还在旧水厂,你要是出事,陆沉醒过来该怎么办?”
“丫丫他们更危险!” 沈知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我不能看着孩子们陷入危险,要是陆沉醒过来,他也会支持我的。” 她推开顾言泽的手,抓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我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系,有情况立刻支援。”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灭了,医生推着手术床走出来,陆沉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身上插着输液管。沈知意立刻冲过去,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弱的温度:“医生,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伤口已经缝合,但病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需要进 IcU 观察 24 小时。” 医生摘下口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术后 48 小时是感染高发期,要是出现发热、意识模糊的症状,需要立刻处理。”
沈知意跟着护士把陆沉送进 IcU,透过玻璃窗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心里满是愧疚 —— 她答应过要照顾好他,却又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她轻轻敲了敲玻璃窗,对着里面的陆沉轻声说:“陆沉,对不起,我必须去救丫丫他们,你一定要醒过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海边。”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云层洒在马路上,却没驱散沈知意心里的阴霾。她开车往旧水厂赶,手机里不断收到技术科的消息:“沈总,‘候鸟二号’的破解有进展了,文档里提到这是‘空气传播型病毒’,传染性是之前的三倍,主要感染 12 岁以下儿童,潜伏期只有两小时,症状是高热、呼吸困难,目前没有对应的抗体原液。”
“没有抗体原液?” 沈知意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她想起父亲的录像带里提到 “紫外线能灭活病毒”,立刻回复技术科:“带上所有紫外线设备,旧水厂的仓库里可能有病毒载体,我们必须在病毒扩散前找到孩子们,用紫外线灭活。”
车子快到旧水厂时,沈知意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显示 “吴伯”:“沈小姐,旧水厂的秘密仓库在地下一层,门是密码锁,密码是你父亲的忌日。沈敬鸿的人已经在仓库里装了病毒扩散器,倒计时 6 小时,你一定要小心,他的残余手下在仓库周围设了埋伏。”
吴伯 —— 那个曾经被沈敬鸿利用的福利院老院长,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沈知意的心里满是疑惑,却没时间细想。她将车停在旧水厂附近的隐蔽处,背上装有紫外线设备和抗体原液的背包,悄悄往仓库的方向走去。旧水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地下一层传来微弱的灯光,像野兽张开的嘴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