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旧水厂的铁门在暮色里泛着锈色,沈知意握着母亲首饰盒里的黄铜钥匙,指腹反复摩挲着钥匙柄上的牡丹花纹 —— 这是母亲结婚时戴的首饰盒,锁孔和实验室的门严丝合缝,仿佛二十年前就为今天埋下伏笔。
“我先去探路。” 陆沉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左手按在沈知意的肩膀上,轻轻将她往后推了半步。黑色夹克的袖口还沾着早上处理伤口时的碘伏味,侧腰的绷带因为走路牵扯,已经在衬衫内侧磨出了淡红印子,可他连皱眉都没敢让沈知意看见 —— 怕她又要坚持让自己留在车里等。
沈知意没松手,反而攥住他的手腕:“一起进去,实验室地形复杂,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的目光落在他侧腰处,虽然隔着衣服,却能猜到绷带下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要是疼,就说出来,别硬撑。”
陆沉的嘴角弯了弯,没反驳,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手电筒,塞进她手里:“走左边,我看过你父亲的笔记,左边走廊没有暗门。”
实验室的门被钥匙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墙上的霉斑在手电光下像张狰狞的网。沈知意走在前面,手电光扫过一排排玻璃容器,有的空着,有的还残留着淡绿色的液体痕迹,正是候鸟病毒的颜色。
“在那里。” 陆沉突然停住脚步,左手指向角落的冷藏柜 —— 柜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蓝光,正是存放紫茎草提取物的地方。
沈知意刚要走过去,脚下突然踩到个硬物,手电光往下照,是枚银色的袖扣,上面刻着夜莺的标记,和沈敬鸿手下戴的一模一样!“有人来过。” 她的心跳瞬间加快,右手摸向腰间的电击枪,“提取物可能被动过手脚。”
陆沉立刻挡在她身前,左手慢慢拉开冷藏柜门 —— 里面果然放着个棕色的试剂瓶,标签上写着 “紫茎草提取物”,瓶口的密封膜却有被撕开又重新粘过的痕迹,瓶身上还沾着个淡褐色的指纹,不是他们的。
“别碰!” 沈知意抓住他的手,从证物袋里拿出镊子,小心地夹起试剂瓶,“先做检测,万一里面加了别的东西……”
她的话没说完,实验室的灯突然灭了,应急灯的绿光瞬间铺满房间,身后传来 “哐当” 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接着是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皮靴声。
“沈总,陆先生,别来无恙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走出来,手里举着枪,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人,“首领早料到你们会来这里,特意让我们来‘招待’你们。”
“沈敬鸿在哪?” 陆沉将沈知意护在身后,左手握着电击枪,侧腰的伤口因为紧绷而传来尖锐的痛感,他却死死盯着对方的枪口,“他让你们来,就是为了抢提取物?”
男人笑了起来,枪口对准冷藏柜:“抢?首领说,这瓶提取物里早就加了‘料’,就算你们拿到,激活抗体原液时,也会让病毒变异得更快。不过,要是你们乖乖把抗体原液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沈知意的手心冒了汗,她悄悄将试剂瓶塞进外套内袋,右手慢慢摸向口袋里的微型炸弹 —— 这是技术科给她的应急武器,能制造烟雾掩护撤退。“不可能。”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以为锁了门就能困住我们?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按下炸弹的按钮,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实验室!陆沉趁机拉着她往通风管道跑,左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怕在烟雾里走散。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的碎石擦过沈知意的胳膊,留下道浅痕。
“没事吧?” 陆沉的声音带着慌,在烟雾里摸到她的胳膊,指尖触到温热的血,心瞬间揪紧,“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沈知意咬着牙点头,跟着他爬进通风管道。管道里又窄又黑,满是灰尘,她的膝盖被管道壁磨得生疼,却没敢放慢速度。爬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前面有光亮 —— 是通风口,外面是旧水厂的后院。
陆沉先跳下去,然后伸手接住沈知意,落地时没站稳,侧腰的伤口撞到石头,疼得他闷哼一声。沈知意立刻扶住他,拉开他的夹克,看到绷带已经被血浸透,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都说了让你别硬撑!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没事。” 陆沉笑着擦去她的眼泪,左手握住她的手,“提取物没被抢走,这就好。我们先去技术科,让他们检测提取物里加了什么,不然激活抗体原液会有危险。”
车子往技术科开的路上,沈知意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陆沉握着方向盘的手 ——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角的汗滴在方向盘上,却还在强撑着跟她说话,怕她担心。她突然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陆沉,等艺术节结束,我们就去医院好好治伤,好不好?”
陆沉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温柔:“好,都听你的。不过,得等我们抓住沈敬鸿,确保孩子们安全之后。”
到了技术科,检测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提取物里被加了种特殊的催化剂,一旦和抗体原液混合,不仅不能中和病毒,还会让病毒在半小时内扩散到十倍强度,感染范围能覆盖整个艺术节场地。
“沈敬鸿太狠了。” 技术人员的声音发颤,“他这是想让我们亲手加速病毒扩散,让所有孩子都变成载体。”
沈知意的指尖攥得发白,却没慌:“有没有办法中和催化剂?比如加别的试剂?”
技术人员翻着沈知意父亲的笔记,突然眼睛一亮:“有!笔记里写着,紫茎草提取物遇到‘冰蓝花汁液’就能中和催化剂,而且冰蓝花就在江城植物园的温室里,是你父亲当年特意种下的!”
沈知意立刻站起来,抓起外套:“我们现在就去植物园!陆沉,你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我跟你去。” 陆沉也站起来,侧腰的伤口还在疼,却坚持道,“植物园晚上人少,说不定沈敬鸿也安排了人在那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沈知意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终究没再拒绝。夜色渐深,车子往植物园的方向开去,她知道,离艺术节只有不到两天时间,他们必须尽快拿到冰蓝花汁液,不然孩子们就危险了。只是她不知道,植物园的温室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们 —— 是沈敬鸿的贴身手下,手里拿着能瞬间释放麻醉气体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