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的吊瓶液顺着透明管子往下滴,每一滴都砸在沈知意紧绷的神经上。陆沉躺在床上,眉头拧成疙瘩,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 医生说他右手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体温刚降到 38.5c,还需要观察两天,绝对不能下床。
“别乱动。” 沈知意按住他想摸伤口的左手,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燎了一下,“医生说再碰伤口会更严重,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找护士把你手绑起来。”
陆沉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扯出个浅笑:“孩子们…… 没事吧?信号塔的干扰器…… 处理好了吗?” 他说话时呼吸发虚,每一个字都带着疲惫,右手的纱布被冷汗浸得发潮,隐约能看到里面渗出的淡粉色血渍。
“都处理好了,林薇在学校盯着,顾言泽也安排了安保,你放心。” 沈知意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想去叫护士,却被陆沉抓住手腕 —— 他的力气不大,却攥得很紧,像是怕她走。
“别去…… 陪我会儿。” 陆沉的声音低得像呢喃,黑眸里满是依赖,“刚才做梦,梦到你被高磊的人抓走了,我追不上……”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软,坐回床边,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一次次为了自己受伤,眼泪差点掉下来,“以后别再这么拼了,我怕…… 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刑侦支队的李队长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脸色凝重:“沈总,陆先生,干扰器里的芯片我们破解了,除了学校孩子的名单,还有一份加密地图,标记了学校三个关键位置 —— 音乐教室、食堂储物柜、操场器材室。” 他把地图铺在床头柜上,指着上面的红点,“这些红点旁边都标了蛇形标记,和高磊之前的标记一模一样,显然是他计划要动手的地方。”
陆沉瞬间清醒了些,挣扎着要坐起来:“音乐教室!孩子们明天要去那里练琴,肯定有危险!” 他的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又冒出冷汗。
“你别激动!” 李队长赶紧按住他,“我们已经安排警力去学校布控了,林薇也在盯着那三个地方,不会有事的。另外,顾明远又招了新线索 —— 高磊在监狱里有个‘军师’,代号‘老蛇’,外面的所有计划都是‘老蛇’在指挥,我们还没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老蛇?” 沈知意皱起眉,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蛇形标记,“难怪所有标记都是蛇形,原来有这么个人。”
苏沐辰抱着画夹跑进来时,额头上还沾着炭灰,显然是刚从画室赶过来。“知意姐!陆哥!我发现个东西!” 他翻开画夹,指着一张信号塔的写生稿,“之前画信号塔的时候,我在塔基角落画了个小标记,当时以为是污渍,现在看…… 是蛇形标记!和地图上的一模一样!”
画纸上的塔基角落,有一道淡黑色的曲线,被炭笔的灰屑盖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 正是高磊团伙的蛇形标记,比其他标记更精细,尾巴处还多了一道小弯钩。“这个标记和其他的不一样。” 陆沉盯着画稿,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在老校舍的铁盒上,蛇形标记的尾巴也有弯钩,可能是‘老蛇’的专属标记!”
李队长凑过去看,眼神亮了起来:“这很可能是找到‘老蛇’的关键!苏沐辰,你还记得画这个标记时,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当时有个穿蓝色工装的人在修信号塔,说自己是电信局的。” 苏沐辰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他戴着鸭舌帽,低着头,我没看清脸,只记得他左手有个疤痕,像条小蛇。”
“左手蛇形疤痕!” 李队长立刻拿出手机,“我们之前排查高磊旧部时,有个叫‘蛇疤’的人符合这个特征,五年前因为走私被判过刑,三个月前刚出狱,一直没找到行踪!”
陆沉的脸色沉了下来,不顾伤口的疼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学校!‘蛇疤’肯定在学校附近,孩子们有危险!”
“你的烧还没退,伤口还在感染,不能去!” 沈知意死死按住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李队长已经安排人去查‘蛇疤’了,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陆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动作顿住了,最终还是妥协般躺回床上,却紧紧攥着沈知意的手:“让林薇每隔半小时给我发一次消息,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就在这时,沈知意的手机响了,是林薇打来的,声音带着急促:“沈总!不好了!音乐教室的钢琴被动过手脚!我们在钢琴底部发现了一个小装置,和之前的金属残片能拼在一起,拆弹专家说可能是个信号触发器!”
陆沉猛地坐起来,不管沈知意的阻拦,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我必须去!钢琴是孩子们明天要用到的,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