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医院的 VIp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显得有些违和。沈知意坐在病床边,手里端着保温桶,正用勺子轻轻搅动里面的小米粥 —— 是她早上特意叫人去巷口老字号买的,陆沉胃不好,受伤后更得吃清淡的。粥的热气氤氲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眼底的红血丝,从昨天在艺术节场地处理完危机,到现在她只睡了两个小时,脑子里全是扩散器的倒计时和沈敬鸿的威胁。
“怎么不吃?” 陆沉的声音比昨天清醒些,却还是带着虚弱,他侧躺着,左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沈知意紧绷的侧脸。她的头发有些乱,鬓角的碎发贴在脸颊上,是刚才从技术科赶来时被风吹的;手指上沾着点淡紫色的痕迹,是处理紫茎草提取物时蹭到的,却忘了擦。
沈知意回过神,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声音放得很柔:“刚盛出来太烫,凉了点再吃。” 粥勺碰到他的嘴唇时,她刻意放慢动作,怕烫到他 —— 以前她从没这么细心过,可面对受伤的陆沉,所有的冷硬都像被融化了,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担心。
陆沉张嘴接住粥,目光却没离开她的口袋 —— 那里鼓着个小硬块,是装紫茎草提取物的容器。他突然伸出左手,轻轻碰了碰容器的位置,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手机静音时的提示音:“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容器有点奇怪?”
沈知意愣了愣,掏出容器放在床头柜上。淡紫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轻轻晃动,容器壁上果然有个针尖大小的光点,正每隔三秒闪一次淡蓝色的光。“是追踪器!” 她瞬间反应过来,指尖捏着容器边缘,指节泛白,“沈敬鸿果然在上面装了东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里!”
陆沉挣扎着想坐起来,侧腰的伤口立刻传来尖锐的痛感,他闷哼一声,却还是坚持抓住沈知意的手腕:“别慌,先把追踪器取出来。技术科应该有屏蔽设备,你现在联系他们,让他们派个人来,顺便把重新提取的紫茎草样本带过来 —— 我怀疑沈敬鸿说的‘催化剂’,不止在紫茎草里。”
沈知意立刻拨通技术科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苏沐辰声音带着急促:“知意姐!不好了!我们在重新提取的紫茎草里发现了催化剂的残留,是种叫‘赤磷粉’的东西,只要和抗体原液混合,就会让病毒变异速度加快三倍!我爸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粉末,说它的克星是‘冰晶草’,可我查了资料,冰晶草早就绝迹了……”
“冰晶草没绝迹。” 陆沉突然插话,他靠在床头,左手紧紧按着侧腰,疼得额角冒冷汗,却还是清晰地说,“沈氏老宅的花园里,有棵老槐树,树下埋着你妈妈当年种的冰晶草 —— 我去年帮你整理老宅时,在树洞里看到过枯萎的标本,上面贴着标签。”
沈知意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放下保温桶,抓起外套就要往门外走:“我现在就去老宅,你在医院好好待着,别乱动!”
“等等。” 陆沉拉住她的手,左手的温度带着凉意,“沈敬鸿知道我们发现了追踪器,肯定会派人来抢容器,你一个人去老宅太危险。我让顾言泽派两队安保跟着你,另外,让技术科的人先过来取追踪器,别带着它出门,会暴露位置。”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沈知意看着他苍白却坚定的脸,终究点了点头。她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背,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冷汗 —— 他明明自己还在疼,却总想着护着她。“我很快就回来,给你带冰晶草的样本,你乖乖等我。”
陆沉笑了笑,左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我等你。要是遇到危险,别硬拼,我会立刻赶过去。” 他没说的是,刚才医生来查房时,说他的伤口至少要静养一周,可他根本放心不下沈知意,已经悄悄让助理去办出院手续了。
技术科的人很快赶到,小心翼翼地从容器壁上取下追踪器 —— 是个芝麻大小的黑色芯片,上面刻着夜莺的微型标记。“沈总,这个追踪器不仅能定位,还能监听周围的声音。” 技术人员把芯片放进屏蔽盒,“刚才我们检测到,最近一次信号传输是十分钟前,接收端在江城国际会展中心附近,沈敬鸿很可能已经在艺术节场地附近了。”
沈知意的心沉了沉,立刻联系顾言泽,让他加强场地周边的安保,同时让两队安保在医院楼下集合,准备去老宅。她刚走到病房门口,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 “砰” 的一声,接着是安保的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是沈敬鸿的人!” 陆沉立刻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帮她,却因为动作太急,侧腰的伤口瞬间裂开,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他咬着牙,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击枪,刚拿到手,病房门就被撞开,两个穿黑色卫衣的人冲进来,直奔床头柜上的紫茎草容器。
“你们敢碰!” 陆沉用尽全力,将电击枪对准其中一人的胸口扣下扳机,那人浑身抽搐着倒下。另一人见状,挥着铁棍就往陆沉的方向砸 —— 他知道陆沉受伤,想趁机制服他。
就在这时,沈知意带着安保冲进来,右手举着手枪,对准那人的腿:“放下铁棍!不然我开枪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刚要反抗,就被安保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沉!你怎么样?” 沈知意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陆沉,看到他床单上的血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为什么要跟他们硬拼?你的伤口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陆沉靠在她怀里,声音很轻:“我不能让他们把容器抢走,那是激活抗体原液的关键……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呼吸带着虚弱,却还是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别哭,我们还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呢。”
医生很快赶来,重新给陆沉处理伤口,看着他被缝了五针的侧腰,沈知意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他的左手,声音带着哽咽:“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要是你出事,我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 陆沉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平静,“顾言泽已经派人去老宅取冰晶草了,技术科很快就能中和催化剂,我们还有时间。”
傍晚时分,顾言泽带着冰晶草样本赶回医院,绿油油的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是刚从老槐树下挖出来的。沈知意立刻让技术科送去处理,自己则留在病房里陪着陆沉。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边。沈知意看着陆沉熟睡的侧脸,心里默默想:不管沈敬鸿有多少阴谋,只要有陆沉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可她不知道,顾言泽在老宅挖冰晶草时,发现树下埋着个黑色盒子,里面装着半张旧照片 —— 照片上是沈敬鸿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手里拿着个和艺术节场地扩散器一样的装置,背面写着 “开幕时启动”。顾言泽没敢告诉沈知意,怕她分心,却悄悄把照片藏了起来,他有种预感,这个陌生男人,会是艺术节上的另一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