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的黎明来得格外早,江面上的薄雾还没散,日军的进攻就开始了。这次,日军改变了战术——先派三十架轰炸机对着半壁山的炮兵阵地和老街的战斗屋狂轰滥炸,再用“长门号”战列舰的主炮对着江防碉堡炮击,陆路方向的坦克则分成两队,一队佯攻稻田防线,一队绕到半壁山背后,想切断101师的退路。
林文澜在指挥部里,听着外面的爆炸声,握着电台的话筒,声音紧绷:“张海峰,炮兵营能不能开火?别让日军飞机炸咱们的炮位!”话筒里传来张海峰的声音,带着杂音和喘息:“师长,炮位被炸毁了四个,剩下的两门榴弹炮也卡壳了,士兵们正在修,可日军飞机太密,根本抬不起头!”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附近,屋顶的泥土掉了下来,砸在地图上。林文澜抹了把脸上的灰,对着话筒大喊:“防空机枪,开火!把日军飞机打下来!”半壁山顶的六挺高射机枪立刻响了,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天空,一架日军轰炸机被击中,冒着黑烟坠落在江面上,可剩下的飞机依旧在轰炸,两门高射机枪很快就被炸毁,机枪手倒在血泊里,手指还扣着扳机。
江面上,日军的舰艇突破了水雷区和暗桩,朝着江防碉堡驶来。15座碉堡里的士兵们用重机枪和机关炮还击,子弹打在舰艇的甲板上,溅起火花。可日军的舰炮太猛,一发炮弹击中一座碉堡,碉堡的钢筋混凝土墙体被炸出一个大洞,里面的五名士兵全部牺牲,鲜血从洞口流出来,顺着碉堡的墙壁往下淌。
“3团,守住碉堡!”张海峰带着炮兵营的士兵们,扛着步枪冲进碉堡,接替牺牲的士兵,对着江面的舰艇射击。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染红了军装,却没工夫包扎,只是对着士兵们喊:“别让小鬼子靠近,咱们的炮还没修好,得撑到炮好!”士兵们跟着他,把一颗颗子弹压进枪膛,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陆路方向,日军的坦克绕到了半壁山背后,朝着山脚的装甲连冲来。装甲连的三辆坦克立刻迎上去,与日军坦克展开对射。101师的一号坦克虽然火力不如日军的九七式坦克,可坦克手们很灵活,借着山脚的石头掩护,绕到日军坦克的侧面,用主炮射击履带。一辆日军坦克的履带被打断,停在原地,可另外两辆日军坦克很快就围了上来,对着一号坦克炮击——两辆一号坦克被炸毁,里面的士兵没来得及逃生,就随着坦克一起变成了火海。
“装甲连,撤退!”林文澜对着话筒大喊,可剩下的一辆一号坦克却没有退,反而朝着日军的坦克冲过去,坦克手打开舱盖,对着话筒喊:“师长,我们缠住小鬼子,你们赶紧修炮!”说完就关掉舱盖,朝着日军坦克撞过去,“轰隆”一声,两辆坦克撞在一起,都炸成了碎片。
老街方向,日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冲进了街道。王锐带着2团的士兵们,躲在矮墙后,用mp38冲锋枪对着日军步兵扫射。矮墙里的炸药被拉响,一辆日军坦克的履带被炸断,可后面的坦克很快就冲了上来,对着矮墙炮击,矮墙被炸塌,几名士兵被埋在里面。王锐爬出来,握着一把大刀,朝着日军坦克冲过去,想把炸药包塞进坦克的炮口,却被日军的机枪击中,倒在街道上,临死前,他还朝着坦克的方向伸着手,嘴里喊着:“守住……老街……”
“王锐!”林文澜在指挥部里,听到话筒里传来士兵的哭喊,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抓起一把步枪,对着身边的卫兵喊:“走,咱们去老街,跟兄弟们一起守!”卫兵想拦他:“师长,您不能去,指挥部需要您!”林文澜推开他,声音坚定:“指挥部在,兄弟们不在,有什么用?走!”
刚冲出指挥部,就看到赵承绶带着102师的士兵们冲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灰,军装也破了,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文澜兄,我带了两百人,去老街支援2团,你留在指挥部,盯着日军的动向!”林文澜刚想说话,赵承绶就已经带着士兵们跑向老街,嘴里喊着:“兄弟们,跟我上,把小鬼子赶出老街!”
老街里,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日军的坦克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战斗屋被一个个炸毁,士兵们拿着步枪和手榴弹,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有的士兵被日军刺中,却抱着日军一起倒在地上,用牙齿咬日军的脖子;有的士兵把最后一颗手榴弹塞进日军的怀里,拉响引信,与日军同归于尽。赵承绶冲进老街,对着日军步兵开枪,子弹打完了,就拔出大刀,砍倒两个日军,可更多的日军围了上来,他的后背被刺中,却依旧站着,对着士兵们喊:“别退,守住老街,就是守住田家镇!”
陈秀兰的野战医院里,挤满了伤员。王小妹正在给一个断了腿的士兵包扎,士兵疼得浑身发抖,却没喊一声,只是说:“小妹,别包了,给我一把枪,我还能打鬼子。”王小妹的眼泪掉在士兵的腿上,摇着头:“你得好好养伤,打鬼子有我们呢。”可她心里清楚,医院里的药品已经没了,很多重伤员只能硬撑,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却还在问:“咱们守住田家镇了吗?”
中午时分,张海峰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师长,剩下的两门榴弹炮修好了,还能打!”林文澜立刻下令:“瞄准日军的‘长门号’战列舰,打它的弹药舱,咱们赌一把!”张海峰带着士兵们,把榴弹炮推到备用炮位,校准炮口,对着江面的“长门号”大喊:“三发齐射,放!”
三发炮弹朝着“长门号”飞去,第一发落在舰尾,第二发落在舰首,第三发正好击中弹药舱——“轰隆”一声巨响,“长门号”的弹药舱爆炸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舰艇开始倾斜,慢慢沉入江里。江面上的日军舰艇见势不妙,纷纷后退,江防碉堡里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欢呼起来,可欢呼声很快就被日军飞机的轰炸声淹没。
可胜利的喜悦没持续多久,侦察兵就带来了更坏的消息:日军增派了二十架轰炸机和十辆坦克,还从九江调来了步兵第13师团,总兵力已经超过六万人,而101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