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羊毛产业几乎为零,但草原上有什么?
有突厥!
有数不清的牛羊!
等秦怀道他们把突厥打下来,那漫山遍野的羊,不就都是自己的了吗?
到时候,薅突厥的羊毛,做成羊绒衫、羊毛大衣,卖给大唐的权贵们,这又是一条财源滚滚的产业链!
这不叫战争,这叫……优化供应链!
接下来的几天,程处辉一边指导着新来的陶瓷大师们日夜不停地试烧各种款式的香水瓶,一边陪着李丽质在蓝田县四处闲逛。
经过他的一番初步改造,如今的蓝田县已经初具现代化城镇的雏形。
“夫君,我们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好不好?我喜欢这里。”
李丽质靠在程处辉的肩上,满脸都是惬意和满足。
然而,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家人对一个九月孕妇的重视程度。
这天,两人正泛舟湖上,就见岸边管家急匆匆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宫中内侍。
“王爷!公主殿下!”
卢国公府的管家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声音里满是焦急。
“老太爷和老夫人让小的来请您和公主殿下速速回府!说是……说是您再不回去,老夫人就要亲自来蓝田了!”
程处辉眼角一抽。
老爹老娘也太紧张了。
还没等他开口,那宫中内侍已经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爷,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口谕,长安秋意渐浓,天气转凉,着公主殿下即刻回宫,静心安胎,不得有误。”
连岳母大人都下令了。
程处辉叹了口气,知道这蓝田县的“蜜月”是待不下去了。
毕竟李丽质快怀胎九月,这可是头等大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归途的马车上,李丽质明显有些闷闷不乐,恋恋不舍地掀开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蓝田县城。
“放心吧。”
程处辉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等咱们的宝宝出生,你坐完月子,我再带你回来。我保证,下一次你再来的时候,这里会变得让你完全认不出来。”
“真的?”
李丽质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彩。
“当然。”
程处辉的眼中闪烁着名为“规划”的光芒,开始为她描绘未来的蓝图。
“我们回去的这条路,下次来,会变成……”
李丽质听得入了迷,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憧憬。
她相信,她的夫君,一定能将这一切都变成现实。
就在程处辉夫妇踏上归途的同时。
边境一座军营内,却是杀气腾腾。
秦怀道、尉迟宝琳、刘仁实三人,正站在沙盘前,神情严肃。
在他们身后,是三千名身着重甲、手持陌刀的精锐士兵。
“处辉这小子搞出来的马蹄铁真是神了!”
尉迟宝琳刚巡视完马厩回来,一拳砸在沙盘边缘,兴奋地说道。
“咱们的战马钉上这玩意儿,马力至少提升了三成,长途奔袭再也不怕磨坏蹄子了!这次定要杀得突厥人片甲不留!”
刘仁实却皱着眉头,指着沙盘上代表突厥势力范围旁边的一块区域。
“怀道,我还是不明白。处辉为何如此重视鲜卑残部?他们早已分裂,不成气候,主力攻打突厥王庭才是上策,为何要分兵防范他们?”
秦怀道目光深邃,视线从沙盘上移开,望向了帐外那片荒芜苍凉的北地。
他缓缓开口,语气凝重。
“你错了。蛮荒之地,民风彪悍,其人作战尤为强悍。”
刘仁实双拳紧握,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意。
“鲜卑狗!”
他咬牙切齿,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
“当年若不是他们......”
秦怀道和尉迟宝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军中将士,谁家没有一笔血债。
国仇家恨,早已融入了骨血之中。
“处辉的判断不会错。”
秦怀道沉声说道,一锤定音。
“鲜卑残部虽散,但其狼子野心不死,一旦我大军主力与突厥决战,他们必然会从背后捅刀子。”
尉迟宝琳一拍大腿。
“那就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传我将令!”
秦怀道猛地转身,面向帐外那三千铁甲森森的陌刀军,声如洪钟。
“全军开拔,目标,卢龙塞!不得有误!”
“遵命!”
三千陌刀军,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向着北卢龙塞前进。
……
与此同时,长安城。
程处辉的马车刚刚驶入城门,还没来得及感受长安久违的繁华,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拦了下来。
“王爷!公主殿下!请留步!”
一个宫中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脸上满是焦急。
程处辉掀开车帘,眉头一挑。
这阵仗,怎么跟抓人似的。
内侍跑到车前,也顾不上喘匀气,躬身行礼道。
“王爷,公主殿下,陛下和娘娘有旨,宣您二位即刻入宫觐见!”
话音刚落,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小公子!公主殿下!”
程处辉扭头一看,得,是自己家的仆役。
只见那仆役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差点一头栽倒在马车前,哭丧着脸喊道。
“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府里都快急疯了,让小的告诉您,一进城就别回府了,直接去宫里!”
程处辉:“……”
李丽质在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紧张地拉了拉程处辉的衣袖。
“夫君,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放心。”
程处辉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他跳下马车,对那宫中内侍和自家仆役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别喊了,这不就进宫嘛。”
说罢,他转身扶着李丽质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在内侍的“护送”下,直奔皇宫而去。
一路上,看着周围宫人投来的又是好奇又是敬畏的目光,程处辉心里直乐。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程某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被押去午门问斩了呢。
很快,二人便被带到了立政殿。
刚一踏入殿门,一股低气压便扑面而来。
长孙皇后端坐于凤座之上,面若冰霜,眼神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意。
“儿臣(小婿)参见母后(岳母大人)!”
李丽质和程处辉齐齐行礼。
长孙皇后看都没看程处辉一眼,目光径直落在李丽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快步走下台阶,扶住李丽质。
“质儿,快起来,让母后看看。”
她拉着李丽质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确认女儿气色尚可,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即,她猛地转头,凤目含威,直勾勾地盯着程处辉。
“程处辉!”
“你好大的胆子!”
长孙皇后厉声斥责道。
“质儿身怀六甲,已近九月,你竟敢带着她长途跋涉,跑到蓝田那种乡野之地!若是……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整个立政殿的宫女太监全都吓得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