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木格窗棂,在榻榻米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光斑。凌皓盘膝坐着,试图摒弃脑海中纷乱的念头——机械工程的公式、战国青铜的分子结构、以及炼妖壶那匪夷所思的信息流。他努力回忆着《火影忍者》里关于查克拉的设定:精神能量与身体能量的完美融合。
这对他而言,并非全然陌生。机械领域追求极致的力量与控制,与忍者提炼查克拉的内在过程,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将潜藏的能量转化为可用的“功”。
他闭上眼,依照记忆中模糊的知识,尝试凝聚精神,感知体内的能量。
起初是一片混沌。孩童的身体孱弱,精神却因成年人的灵魂而显得过于活跃,难以协调。但很快,一种奇特的感应自他胸口浮现。那青铜壶纹身微微发热,一股清凉、却又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细微波动,自纹身中心缓缓荡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这股波动的牵引下,他躁动的精神奇异地平复下来,仿佛被纳入了一个精密无比的惯性系统,变得稳定而专注。同时,他感知到身体深处,无数细微的光点开始闪烁、汇聚,那是沉睡的细胞能量。
精神为引,身体为基。
嗡——
一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能量流,自丹田般的位置诞生,缓缓流淌起来。它不同于机械的动能或电能,更显灵动,充满生命气息,却又绝对服从于意志的引导。
这就是查克拉!
凌皓心中一震,旋即涌起狂喜。工程师的本能让他立刻试图分析其运行机理,但那青铜壶纹身再次传来微热,仿佛在提醒他此物的非凡。他强压下剖析的冲动,小心引导着这丝初生的查克拉在体内循环。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他的精神力经过现代高等教育的锤炼,本就逻辑清晰、操控精细,如今更有那神秘纹路的辅助,对查克拉的控制竟如臂使指,毫无寻常初学者的滞涩感。
“凌皓!再不走真要迟到了!”带土的大嗓门又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
凌皓深吸一口气,散去查克拉,睁开眼时,眸中闪过一丝青芒,转瞬即逝。他起身拉开门,刺猬头少年一脸焦急地拽住他就跑。
“快点啦!水门老师虽然温柔,但迟到也太丢脸了!”
木叶忍者学校,训练场。
阳光洒满沙地,波风水门一身标准的忍者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笑容温和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气度。他正在讲解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与控制技巧。
凌皓站在一群同龄人中,安静地听着。水门的讲解深入浅出,印证了他自己方才的摸索,更补充了许多精妙的细节。他注意到身旁的宇智波带土听得抓耳挠腮,显然不得要领;而另一侧,那个戴着口罩、一头银发的旗木卡卡西,则眼神淡漠,似乎早已掌握,甚至有些不屑。
“好了,大家现在尝试将查克拉凝聚在脚底,尝试走上那面垂直的墙壁。”水门示范了一次,身形轻盈如羽,稳稳倒立在垂直的墙面上。
孩子们纷纷尝试,却接二连三地摔下来,带土更是摔得最狼狈的一个,引得几声窃笑。
凌皓凝神静气,胸口纹路微不可察地温热。他调动起那丝已驯服的查克拉,精准地导向脚底。脚步抬起,踏在垂直的墙面上——查克拉如无形的吸盘,牢牢吸附。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得不算快,却异常稳定,仿佛脚下的不是墙壁,而是寻常地面。
“哦?”波风水门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温和赞道:“做得很好,凌皓。你的控制力非常出色。”
带土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连一直事不关己的卡卡西,也微微侧目,打量了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孤儿一眼。
凌皓平静地走下来,谦逊地低下头:“是水门老师教导得好。”心中却明了,这绝非仅仅是自己的天赋。那份源于炼妖壶的清凉波动,极大地增强了他的精神稳定性和控制精度。
休息间隙,凌皓独自走到训练场边缘的树林旁,背靠一棵大树,再次将意识沉入胸口的纹身。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晰了些。那纹身仿佛一个极其复杂的核心端口,连接着一个无比庞大却残破不堪的系统。系统大部分区域黯淡无光,被某种灰色的沉寂所笼罩,唯有最中心一点微光闪烁,如同风中残烛,那就是炼妖壶仅存的一丝真灵。
他尝试着,将一丝刚刚提炼出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向那点微光触去。
查克拉瞬间被吸收!
紧接着,那点微光似乎明亮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一段更加清晰、却依旧残缺的信息反馈回凌皓的脑海:
「能量…识别…低阶生命能量…可转化…基础炼化…开启…」
「材料不足…功能残缺…需…修复…」
信息流中断,无论凌皓如何尝试,那纹身再无反应,只是维持着那一点微弱的温热。
凌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炼妖壶,竟能吸收并识别查克拉?甚至能将查克拉视为一种驱动能源?虽然目前似乎只能进行最基础的“炼化”,但这意味着……这个来自上古神州的神器,与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并非完全格格不入!
它或许能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真正根本!
放学后,凌皓没有立刻回家。他凭着记忆,在木叶村边缘的树林里寻找着。他需要实验,需要材料。
他摘下几种常见的草药,捡起一块看似普通的鹅卵石,甚至小心地收集了几片枯叶上凝聚的晨露。他寻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再次将意识连接炼妖壶。
他先尝试将那丝微薄的查克拉注入,然后选择了一株最常见的止血草。
「检测到低阶植物性能量…检测到驱动能量…基础炼化…开始…」
胸口的纹身微光一闪,凌皓手中那株止血草瞬间消失!同时,他感觉到炼妖壶内那个残破的空间中,一股微弱的力量运转起来,片刻之后,反馈而来:
「炼化完成。获得:初级草木精华(微量)」
一滴青翠欲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液滴,出现在凌皓感知中,悬浮于炼妖壶那微不足道的储物空间内。而之前注入的那丝查克拉,也已消耗殆尽。
凌皓心脏狂跳。他成功了!虽然只是将一株草炼成了一滴精华,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炼妖壶在这个世界,依旧能发挥作用!
他强压激动,又如法炮制,对那块鹅卵石进行炼化。
这一次,过程缓慢了许多,消耗的查克拉也更多。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小撮灰色的粉末。
「炼化完成。获得:劣质石髓粉(微量)」
信息反馈的同时,还有一段简短的说明融入意识:可用于粗胚淬炼,微乎其微提升材质韧性。
凌皓看着那撮石粉,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身为机械工程师,对材料学的痴迷是刻在骨子里的。既然炼妖壶能炼化万物,萃取精华,那么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在这个充满查克拉的世界,收集各种奇特的材料,甚至融合不同体系的知识,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忍具?或者说,机关造物?
战国墨家与公输家的机关术,现代机械工程学的理论,火影世界的查克拉与奇异材料,再加上炼妖壶这化腐朽为神奇的炼化之力……
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似乎正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凌皓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不再是穿越初期的迷茫与震惊,而是一种属于研究者、开创者的灼热光芒。
这个世界,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