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庙主殿的阴气已经浓得化不开,鬼王虚影的巨手带着腥风,再次砸向林风。那只手比之前更凝实,青面獠牙的虚影脸上,甚至能看清缠绕的魂丝——是鼎内王伯他们的魂体,正被强行扯入虚影体内,李娟的哭声穿透黑气,听得人心头发颤。
“林风!躲不开了!”张海峰的阳气枪已经空了,他扑过来想挡在林风身前,却被两名喽啰缠住,阴骨刺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黑痕。赵判官的屏障早已布满裂痕,黑血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想再催阴气,却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虚影的巨手压下来。
林风握紧镇魂令,掌心的阴差印记疯狂发烫,可之前催动印记对抗虚影已经耗光了大半阳气,此刻青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巨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苏芮、张海峰他们有事,更不能让吴邪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供桌后冲出来,直扑林风身前——是苏芮!她手里还攥着那张飘落在地的至亲血符,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片锋利的瓷片,正是之前摔碎的供桌瓷角。
“苏芮!别过来!”林风瞳孔骤缩,想拉她,却被虚影的阴气缠住手腕,动弹不得。
苏芮却没停,她看着林风,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坚定。“爷爷说,至亲血是‘心之所亲’的血,你把我当朋友,当战友,我就是你的至亲!”话音未落,她握着瓷片的手猛地划过指尖,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滴落在至亲血符上!
“滋啦——”
血珠碰到符纸的瞬间,血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比之前手札的青光、镇魂令的青光都要亮,像正午的太阳,瞬间驱散了殿内的黑气!苏芮忍着指尖的疼,将血符死死按在林风的阴差印记上——符纸与印记接触的刹那,金光再次暴涨,顺着林风的手臂往上窜,转眼就漫过他的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罩!
“这不可能!你的血怎么会是至亲血!”吴邪的嘶吼声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疯狂挥舞锁魂幡,想催鬼王虚影继续攻击,可虚影的巨手刚碰到金光,就像冰雪遇烈火,瞬间消融大半,青面獠牙的虚影也开始扭曲,里面传来魂体解脱的嘶吼——是王伯、李娟他们的魂体,正在金光的保护下挣脱虚影的束缚!
金光并未停下,顺着地面往四周扩散,缠在阴兵身上的鬼爪瞬间消散,锁阴阵的黑气像退潮般往后缩,门板上的锁魂纹也开始剥落。被黑气困住的阴兵重获自由,他们立刻举起长刀,冲向剩下的喽啰,阳气枪的子弹再次响起,喽啰们在金光中根本无法凝聚阴气,很快就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不!我的鬼王!我的炼魂鼎!”吴邪见大势已去,眼睛变得赤红,他突然扑向炼魂鼎,双手按在鼎身的锁魂纹上,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就算我输了,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我要引爆鼎内的阴气,让整个阴水村都变成废墟!”
鼎身瞬间剧烈震颤,里面的阴气翻涌得更凶,连金光都被震得微微晃动。赵判官见状,猛地擦掉嘴角的黑血,双手结印,腰间的锁魂链突然飞出,像两条金色的蛇,瞬间缠住吴邪的手腕!“想引爆鼎?先问过我!”
吴邪被锁魂链缠住,却仍在挣扎,他的指甲变得乌黑,往锁魂链上抓去:“赵判官,你拦不住我!这鼎里有百只魂的阴气,一旦引爆,谁都活不了!”
“是吗?”林风的声音从金光中传来,他此刻被金光包裹,掌心的阴差印记与血符完全融合,金光顺着他的手,往炼魂鼎延伸。“你的鼎,今天该碎了!”
金光撞上鼎身的瞬间,青铜鼎发出“咔嚓”的脆响,锁魂纹开始龟裂,鼎内的阴气不再翻涌,反而顺着金光往外流,慢慢融入空气中,变成一道道淡白的光——是鼎内的魂体,在金光的保护下彻底解脱,它们围着林风转了一圈,像是在道谢,然后慢慢飘向殿外,往轮回的方向飞去。
“砰——”
炼魂鼎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青铜碎片四处飞溅。就在碎片落地的瞬间,一道淡青的光从碎片中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落在赵判官的手里——是枚巴掌大的令牌,上面刻着“阴司阳差”四个字,纹路与林风的镇魂令一模一样,只是令牌边缘有明显的裂痕,像是被强行打碎过。
赵判官捏着令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声音里满是凝重:“这是十年前失踪的前阳差——陈玄的令牌!当年他被指认练邪术,令牌也跟着消失,没想到会在炼魂鼎里!”
陈玄的令牌!林风、苏芮、张海峰同时愣住——当年的事,果然还有隐情!吴邪不仅嫁祸陈玄,还夺走了他的阳差令牌,用来炼制炼魂鼎!
就在这时,苏芮突然“呀”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她指尖的血还没止住,一滴血珠落在地上,刚好碰到金光的边缘。血珠瞬间泛起淡青的光,与金光中的林风的气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林风掌心的阴差印记也跟着亮了亮,像是在回应这滴血液。
“你的血……”林风看着那滴泛着青光的血,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怎么会有阴司气?”
苏芮也愣住了,她抬起手,看着指尖的血:“我不知道……爷爷手札里没说过我的血有问题……”
“先别管这个!”赵判官打断他们,锁魂链将吴邪捆得更紧,阴兵已经将剩下的喽啰全部制服,“先把吴邪押回阴司,审出养鬼人组织的余党,陈玄的事,后续再查!”
吴邪被锁魂链拽着,仍在疯狂挣扎,嘶吼着:“我没输!陈玄的令牌在我手里,我还能炼鬼王!你们等着,养鬼人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
阴兵上前,将吴邪的嘴堵住,押着他往殿外走。喽啰们也被捆成一串,跟在后面。殿内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落在满地的青铜碎片上,泛着温暖的光。
林风走到苏芮身边,拿出纸巾,轻轻按住她流血的指尖,声音里满是心疼:“疼吗?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苏芮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不疼,能帮到你就好。”她看了眼赵判官手里的陈玄令牌,“陈玄的事,我们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他一直背黑锅。”
赵判官捏着令牌,点了点头:“放心,阴司不会冤枉好人。这令牌里还残留着陈玄的气息,或许能找到当年的真相。”
张海峰走到殿门口,看着外面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总算搞定了,不过养鬼人组织说不准还有余党,以后还得小心。”
林风抬头看向殿外的天空,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泥土的清香。这场阴水村的决战,终于以他们的胜利告终,可陈玄的旧案、前阳差的令牌、苏芮特殊的血液……还有太多的谜团等着他们解开。
他握紧掌心的镇魂令,又看了眼苏芮指尖的淡青血迹,心里清楚——这场与阴邪的较量,或许暂时告一段落,但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