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刑侦队办公室的灯亮得晃眼,林风推开门时,李姐正抱着摞卷宗往文件柜放,小王趴在桌上啃苹果,见他进来,苹果核一扔就蹦起来:“林哥!抓着了?”
“嗯。”林风把装聚阴珠的证物袋往桌上一放,袋里的黑珠子还泛着淡光,“窃贼叫李三,供出幕后是陈玄的人,在南城菜市场有个据点。”
“陈玄?”小王挠挠头,“是不是十年前孤儿院火灾那个?”
林风心里一动——小王刚入职两年,怎么会知道十年前的旧案?
“别瞎猜。”张海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捏着个搪瓷缸,刚从茶水间回来,“先把笔录做了。”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证物袋上,眉头突然皱了,“这是聚阴珠?”
林风点头:“李三说用来吸阴气的,上面有‘陈’字咒。”
张海峰拿起证物袋,指尖在袋上蹭了蹭,像是在摸珠子上的纹路:“十年前孤儿院火灾现场,也找到过一模一样的珠子。”他顿了顿,抬头看林风,眼神深了些,“当时现场烧得一片焦黑,就这珠子嵌在墙缝里,没被烧坏,上面也刻着‘陈’字。”
办公室瞬间静了,李姐放下卷宗凑过来:“张队,您是说……这案子跟十年前的火灾有关?”
“不好说。”张海峰把证物袋放下,却没推给林风,反而从兜里摸出包烟,抽了根递过去,“这案子破得漂亮,局里刚打电话,说要给你记个三等功。”
林风接烟时,指尖碰了碰张海峰的指腹——微凉,带着点烟草味。他刚想道谢,就听张海峰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是‘老朋友们’帮的忙吧?”
“老朋友们”三个字咬得很轻,像怕被旁人听见。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撞进张海峰的眼睛——他眼里没笑意,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像在等一个答案。
“运气好。”林风赶紧打哈哈,摸出打火机点烟,“找着个目击的老人,记性好,把窃贼的特征说清了。”
张海峰没追问,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运气也是本事。”他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路过林风身边时,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菜市场据点的位置,我查过,老板叫‘蛇哥’,手腕有蛇纹身,后巷第三家干货铺就是。”
林风捏紧纸条,指尖能摸到纸背面有字。他刚想收起来,李姐突然伸手戳了戳证物袋:“林哥,这珠子咋还亮呢?看着怪吓人的。”
聚阴珠确实在亮,淡青色的光透过塑料袋渗出来,在桌上投下圈光晕。林风赶紧把证物袋往抽屉里塞——怕阴气散出来伤着他们,“别碰,这东西邪性,沾了阴气。”
“哦。”李姐没再多问,拉着小王去做笔录了。
办公室里只剩林风和张海峰,还有飘在角落里的五阴兵。赵武靠在窗台上,刀鞘蹭着玻璃,小声嘀咕:“这队长不简单,肯定知道阴阳界的事。”
阿杰蹲在文件柜上,扒着柜边往张海峰那边瞟:“他刚才摸珠子的时候,指尖有金光,像练过符的。”
林风没吭声,悄悄展开手里的纸条——正面是据点地址,歪歪扭扭画着个简易地图;背面写着行小字:“孤儿院火灾时,陈玄也用聚阴珠吸过亡魂,七童魂未找到。”
七童魂!林风心里一沉——老周提过,十年前火灾死了七个孩子,魂体一直没找到,原来被陈玄用聚阴珠吸走了?
他刚把纸条揣进兜里,口袋里的《阴阳度魂录》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烙铁。林风赶紧摸出来——书页缺角处的“陈”字竟变得清晰了,原本模糊的笔画慢慢凝实,还泛着淡红色的光,像用血描过。
“头儿,书咋了?”小翠飘过来,往书页上看,“字亮了!”
林风翻到缺角那页,发现“陈”字旁边多了行小字,是用阴气写的,不仔细看看不清:“聚阴珠满,阴阳洞开,七魂祭阵。”
阴阳洞!祭阵!
林风猛地想起李三说的“陈先生要用珠子干大事”,心里凉了半截——陈玄吸阴气、抓小鬼魂,根本不是为了炼阴兵,是为了开阴阳洞?
“林风。”张海峰突然开口,他没回头,还在翻桌上的卷宗,“蛇哥的据点别贸然去,我让缉毒队的老郑先去摸点,他跟菜市场那边熟。”
“嗯。”林风应着,把书揣回兜里——发烫的感觉慢慢退了,“张队,十年前的火灾……”
“等这案子结了再说。”张海峰打断他,翻卷宗的手顿了顿,“当年的法医现在在城郊开诊所,你要是想知道,结案后可以去问问他。”
林风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道张海峰是故意的——有些事不能在办公室说。
“我先去做笔录。”林风拿起李三的供词,往审讯室走。
刚走到门口,就见小王慌慌张张跑过来:“林哥!李三在审讯室里抽风了!说胡话!”
林风心里一紧,赶紧往审讯室跑——赵武和阿杰也跟在后面,手里都捏着家伙。
审讯室里,李三被铐在椅子上,头歪着,眼睛翻白,嘴里“嗬嗬”响,像有东西卡着喉咙。他手腕上的蛇鳞疤突然红了,红得像出血,还往出渗黑气。
“是黑鸦!”林风一眼就认出——黑气里裹着个细小的蛇影,正往李三的魂体里钻,“他想灭口!”
“让开!”赵武举刀就往黑气劈,金光闪过,蛇影“吱”地叫了声,缩了缩,却没散。
“用安魂香!”小翠往李三头顶撒了把香灰,香灰落在黑气上,“滋啦”冒白烟,“头儿,他魂体快被勾走了!”
林风摸出镇魂令,往李三额头按:“阴司镇魂,邪祟退散!”
青铜令牌的青光裹住李三,蛇影在青光里挣扎,慢慢化成缕黑烟,从门缝飘了出去。李三猛地咳嗽起来,吐了口黑痰,眼神清明了些。
“谢、谢谢警官……”李三喘着气,脸白得像纸,“黑鸦要杀我……他说我知道太多了……”
“蛇哥的据点里有多少人?”林风蹲在他面前,“有没有小孩?”
“没、没小孩。”李三摇头,“就五个手下,都戴蛇鳞手链,据点里堆着好多锁魂香,还有个大铁箱,锁着的,不知道里面装啥……”
大铁箱!林风想起破庙后埋的铁箱子——难道据点里也有?
“铁箱里有哭声吗?”他追问。
李三愣了下,点头:“有!半夜能听见,像小孩哭,蛇哥不让看,说谁看谁死……”
林风心里更沉了——肯定是被陈玄抓的小鬼魂,说不定就有十年前的七童魂。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李三抓着林风的胳膊,“警官,你救救我!黑鸦不会放过我的!”
“你配合调查,我们会保护你。”林风站起身,往门口走,“赵武,你在这儿守着,别让邪祟再靠近他。”
“知道了。”赵武往椅子上一坐,刀往腿上一放,眼睛盯着李三,跟盯贼似的。
林风走出审讯室,刚关上门,就见张海峰站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捏着那个搪瓷缸。
“他没事吧?”张海峰问。
“没事了。”林风走过去,“黑鸦想灭口,被我们拦住了。”
张海峰点点头,往楼梯口走:“去天台说。”
天台上风大,吹得人眼睛发涩。张海峰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摸出烟,递了根给林风:“十年前的火灾,七个孩子都是孤儿,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五岁。”
他点烟时,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火灾后没找到魂体,当时的法医说,现场阴气太重,魂体被人用邪术勾走了。我查了半年,没查到线索,后来就被调去刑侦队了。”
“您早就怀疑陈玄了?”林风问。
“嗯。”张海峰吐了口烟圈,“他是火灾前半个月来孤儿院的,说要当义工,火灾后就失踪了。我查过他,他不是普通人,是养鬼人,专门抓童魂炼阵。”
林风想起书里的“七魂祭阵”,心里一紧:“他要开阴阳洞?”
张海峰猛地转头看他,眼里闪过点惊讶:“你知道阴阳洞?”
“书里看到的。”林风含糊道。
张海峰没追问,只是叹了口气:“阴阳洞开了,阴界的邪祟能直接进阳间,南城就完了。”他掐灭烟头,“蛇哥的据点明天一早端,你跟我去。”
“嗯。”林风应着,往楼下看——警局门口的路灯亮着,灯下飘着片黑羽毛,和破庙门口的一样,落地后就没了影。
他知道黑鸦还在盯着,陈玄也在盯着。但这次他没慌——手里有镇魂令,身边有五阴兵,还有张海峰这个“半知情”的队长。
“走吧。”张海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还有硬仗。”
林风跟着他往楼梯口走,口袋里的《阴阳度魂录》又轻轻烫了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摸了摸书,心里暗暗较劲——不管陈玄要干啥,这次都不能让他得逞。
回到办公室时,李姐和小王已经做完笔录了,正趴在桌上写结案报告。林风把供词放在桌上,刚要坐下,就见赵武飘过来,往张海峰的办公桌那边努了努嘴:“他抽屉里有张照片,是七个小孩的,穿着孤儿院的校服。”
林风心里一动——是十年前的七童?
他没往那边看,只是拿起笔,在结案报告上签了字。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桌上的证物袋上,聚阴珠的光慢慢暗了,像在蓄力。
林风知道,这案子没结,真正的硬仗,明天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