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庙的木门在赵判官身后“哐当”合拢,厚重的木板瞬间被黑气缠满,锁魂纹在门板上爬成密不透风的网,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殿内的阴气骤然翻涌,像煮沸的黑水,从地面的裂缝里疯狂往上冒,转眼就漫到了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裤管往上钻,连阴兵的铠甲都结了层薄霜。
“不好!是锁阴阵!”赵判官的长刀猛地往地上一劈,刀光斩开身前的黑气,却没能阻止更多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数十道黑气在空中凝成鬼爪,泛着黑亮的寒光,直扑殿内的十名阴兵——有的抓向铠甲缝隙,有的缠向兵器,眨眼间就有两名阴兵被鬼爪扣住肩膀,铠甲片“嘎吱”作响,像是要被捏碎。
“杀!”吴邪的笑声从黑气深处传来,他站在炼魂鼎旁,锁魂幡疯狂挥舞,“早就给你们备好了‘阴兵宴’,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庙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二十名穿黑夹克的养鬼人喽啰冲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握着根阴骨刺,骨刺上的黑气与殿内的阴气相连,形成一道黑色的包围圈,将赵判官和阴兵困在中央。喽啰们嘶吼着扑上来,阴骨刺直刺阴兵的魂核要害——这些人早已被噬灵味侵蚀,眼神空洞,只知杀戮。
“护住阵形!”赵判官怒吼一声,长刀舞成圆,刀光挡住迎面而来的阴骨刺。可喽啰太多,阴兵又被鬼爪缠绊,很快就有阴兵中招:一名阴兵的手臂被阴骨刺划破,黑气瞬间顺着伤口往里钻,他闷哼一声,握刀的手开始发抖,魂体都变得透明了些。
“林风!先救阴兵!”张海峰举着阳气枪,扣动扳机,子弹带着淡金的光射向缠向阴兵的鬼爪。阳气弹炸开的瞬间,黑气消散大半,可没等阴兵脱身,新的鬼爪又从裂缝里钻出来,比之前更凶。
苏芮抱着《阴司手札》缩在供桌后,殿内的黑气已经漫到了膝盖,手札的青光在她周身撑着薄薄的护罩,却也在慢慢变暗。她看着被围攻的阴兵、嘶吼的喽啰,还有在黑气里狞笑的吴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锁阴阵越收越紧,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吴邪突然将锁魂幡往炼魂鼎上一按!“该让你们见识下,我的鬼王有多厉害!”幡面的锁魂纹全部融进鼎身,青铜鼎剧烈震颤起来,鼎口的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虚影——青面獠牙,双目赤红,周身缠着无数挣扎的魂影,正是鬼王虚影!
“啊——!”鼎内传来凄厉的惨叫,王伯、李娟的魂体被虚影的阴气扯得变形,透明的魂体上布满裂痕,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虚影的大手往下一按,一股毁天灭地的阴气直扑赵判官——目标是他的判官魂核!
“休想伤我的人!”赵判官猛地转身,将所有阴兵护在身后,双手结印,自身的阴气尽数爆发,在身前凝成一道淡青的屏障。鬼王虚影的大手拍在屏障上,“砰”的一声巨响,殿内的供桌、烛台全被震飞,赵判官的身子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丝黑血——那是判官魂被阴气所伤的征兆。
“赵判官!”林风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帮忙,却被两名喽啰缠住,阴骨刺直刺他的胸口。他侧身躲开,镇魂令的青光劈向喽啰,却因分心被另一名喽啰的阴骨刺划到胳膊,黑气瞬间渗进伤口,火辣辣地疼。
苏芮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手札,想再催出些青光,可手一抖,手札从怀里掉了出来,纸页散开,一张黄符从里面飘了出来——是张用朱砂画的血符,符角绣着细小的“至亲”二字,正是苏芮爷爷留下的“至亲血符”!
符纸落在地上,突然亮起淡金的光,上面的字迹清晰浮现:“阳差印为引,至亲血为匙,血符为媒,可破万邪阵。”
至亲血符!林风的余光瞥见符纸,心脏猛地一跳——这就是破阵的关键!可他还没来得及去捡,鬼王虚影的大手又一次拍向赵判官,这次的阴气比之前更浓,赵判官的屏障已经出现了裂痕,再硬抗一次,恐怕就要魂核受损!
“林风!用你的印记!”赵判官嘶吼着,硬撑着屏障,“你的印记能克阴邪,快试试!”
林风没有犹豫,掌心的阴差印记对准鬼王虚影,用尽全身阳气催动印记!淡青的光从印记里爆发,像道利剑,直撞向虚影的大手——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虚影的大手碰到印记的青光,竟像被烫到一样,瞬间缩回半寸,赤红的双目里闪过丝忌惮!
“怎么可能!”吴邪的脸色骤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风,“你的印记……怎么能克我的鬼王!”
林风自己也愣住了——他只知道印记是阳差的象征,却没想到能克制鬼王虚影。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趁机推开身边的喽啰,冲向地上的至亲血符:“苏芮!帮我护住血符!”
苏芮立刻反应过来,手札的青光往血符方向延伸,挡住扑来的黑气。张海峰也明白过来,阳气枪的子弹全部射向围向血符的喽啰,为林风开路。
殿内的局势出现了一丝转机,可锁阴阵还在收紧,鬼王虚影虽然退了半寸,却仍在积蓄阴气,喽啰们也像疯了一样往上冲——破阵的机会只有一次,林风必须在虚影再次攻击前,拿到血符,找到“至亲血”,否则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
赵判官的屏障裂痕越来越大,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他看着冲向血符的林风,用尽最后力气喊道:“林风!撑住!阴司的希望……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