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看着全套的消毒东西,还有注射器,迅速展现了医生的职业素养,一句话都没说,瞬间给他注射了血清。
“这是什么死亡芭比粉?”梁湾看着黎簇手腕上的皮筋,觉得这种颜色简直是对她眼睛的摧残,“你这是从哪儿捡到的?”
“我自己买的。”黎簇随口敷衍了一句,他还惦记着刚才在水池里看到的白色影子,一点也不想在这里久留,催促道,“梁湾,找到出口了吗?”
梁湾看出黎簇的急切,这种迫切也感染到了她,她没有长篇大论,直接说:“吴斜给的入口,水池终端的水池墙壁上,有水管管道。”
“我先下去探一探,你们在这里不要动。”黎簇说完脱掉衣服,拿着手电下到水池里,看到了下方盘踞的一圈一圈的毒蛇,其中有一条巨大的白蛇。
黎簇意识到,他刚才看到的白影,就是这个玩意,他尽量轻手轻脚回到岸边。
“拿起枪。”黎簇说完,水池底部那条白蛇就跟着他游了出来,所有的鳞片张开,“扫射!”
苏万他们仨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黎簇的身手,在毒蛇包围圈里极限翻滚,还能开枪扫着黑毛蛇。
心思细腻的苏万脑海中有一个荒谬的猜测,他看过很多穿越重生的小说,不对,熟悉的痛感,他低头一看:“为什么又是我被咬!!!!”
杨好拿着枪,浑身都是胆,加上看到黎簇的极限表演,更是开始大唱:“法海你不懂爱——”
梁湾去抢救苏万,黎簇看着蛇越来越多,打算来一招驱狼吞虎:“苏万,吹萨克斯!不要停!”
很快,九头蛇柏也加入了这场大混战,黎簇他们捧着白色的石头,是吴斜给他们的,可以避免九头蛇柏攻击他们。
黑色的蛇影在他们眼前极速跳动闪过,最后一条白蛇从上方落下来,颈部像是眼镜蛇一样打开,呈现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
黎簇就这么看着这条白蛇展示了很多张人脸,还在模仿他们的枪声,一直到白蛇开始模仿他的脸,他捂住自己的脸,随后白蛇窜上去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中,一切都安静下来,黎簇静静感受着胸膛里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缓,谁知道苏万的手表滴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黎簇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被九头蛇柏拖进了沙子里,重来一世,还是逃不过九头蛇柏窒息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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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沙丘上,吴斜打着特制的伞,安静的看着黎簇冲进沙漠,然后沙丘塌陷,黎簇滚了进去,其他人愣了一下,也跟着滚了进去。
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搞笑,王蒙问:“老板,是不是有点冒险?”
“我不会看错人的。”吴斜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对抱着小黑的黑眼镜说,“这里就拜托你了,小黑也是。”
黑眼镜点了点头,让小黑趴在他肩膀上,他撑着伞:“你真不带着小黑?”
“小黑不会演戏。”吴斜有些无奈的说,小黑装死都不会,而且他去的地方,也没办法给小黑找牛排和红酒。
小黑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吴斜:“长生说过,诚实是最美好的品质。”用妖怪的年纪,他还是一个宝宝,怎么能要求一个宝宝撒谎演戏呢!!
“我倒觉得,长生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诚实的面对自己。”吴斜说完,挥了挥手,跟王蒙走下了沙丘。
黑眼镜看着吴斜离开的背影,叫了一声:“别把自己搞死了啊,不然我真的无法交代。”
吴斜没回答,完整的计划只有他自己知道,接下来的旅程的确惊险,但他也没想过寻死。
“老板,定制的喇嘛衣服洗了两遍。”王蒙拍了拍背包,说道。
吴斜点头:“小黑的项圈呢?”
王蒙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吴斜,吴斜没说话,戴在另一只手上,尺寸意外的合适。
谢雨臣从运送煤渣的车厢底部,睡了一觉,再次下车,空气异常的冷冽,周围都是针叶林,看来到了东北?
他选了很多班次的火车,目的地都不一样,停靠和换乘的可能性加起来都有四五千个。
倘若他多次换乘,可能性几乎覆盖全国各个火车站。
而且他不能在人烟稀少的村落停留,非常容易被他们发现。
谢雨臣在站台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坐着三轮车到了镇上,买了一个手机。
只穿了一件皮衣外套,抵抗不住东北的寒气,他买了一件羽绒服,同时设定了一个定时发送短信的App。
随后,新买的手机随手放在厕所的气窗上。
他做完这一切,又返回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而那个定时发送的短信,在七个小时后自动发出。
而此时,北京的秀秀,坐在凳子上,枯坐了两天一夜,一动不动,像是一座没有情绪的雕塑。
冷冷清清的四合院里,霍秀秀盯着眼前的这一只手机,忽然想起奶奶跟他说过,这个哥哥不容易,当时她不理解。
这个专注踢毽子的哥哥,是如何的不容易呢,他看上去挺开心的。
伴随着长大的过程,她也一点一滴的理解这份不容易,但一直到三天前,她坐在这个凳子上,坐在北京四合院里,那一刻,那一秒,她才真正理解,这个哥哥的不容易。
那条短信仿佛爆炸的流星,快速划过全国无数个城市,最后在某个手机上炸响。
霍秀秀仿佛看到,自己置身其中的四合院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怪物,而站在怪物面前的只有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这个院子,在谢雨臣离开后,真正开始袒露恐怖的分量。
她无比感谢谢雨臣这些年对她的保护和包容。
桌子上的手机又闪了一下,霍秀秀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更加紧张起来,她站起来,走出去,院子里的花坛上蹲着一只胖子,一个穿着蓝袍的藏人,还有一个戴着面罩的黑衣男子。
看到霍秀秀走出来,他们仨都站了起来。
“就我们几个了?”霍秀秀苦涩一笑,这种孤立无援,被全世界盯上的感觉,令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是看不起胖爷,还是瞧不上咱们的阿莲弟弟!”胖子颠了一下背包,拍了拍带着面罩的江子算,但只拍了一下,剩下的都拍空了。
江子算闷声闷气的说:“我不叫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