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行。
黎簇一切都设想好了,甚至有点跃跃欲试,满脑子都是能酣畅淋漓揍到吴斜的兴奋感。
梁湾打开家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灯,说:“稍等啊,有点乱,你别吓着。”
黎簇看着家具简单的客厅,只有沙发,但各种衣服和丝袜堆的到处都是,的确是很乱。
他的视线落在沙发上,但出乎他的意料,这里没有穿着皮衣闭目养神的吴斜。
黎簇有点慌了,他视线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了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长发男人。
这是吴斜?
黎簇大脑有点宕机,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是苏难……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听到动静,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黎簇看着手上端着高脚杯的吴斜,手腕上的确是有一只红色的手镯。
以黎簇的眼力,这种材质非常特殊,也非常坚固。
这张脸,的确是吴斜不假。
但也太年轻了吧。
而且,吴斜什么时候喜欢留长发了??
黎簇盯着吴斜头脑风暴的时候,吴斜微微挑眉,看着黎簇和梁湾,缓步走了过来,俯身弯腰,将空掉的高脚杯轻轻放在桌子上。
黎簇的目光顺着吴斜滑落肩头的长发,落在他脖子上的金色链子,以及对方敞开的领口内部……
吴斜注意到黎簇奇怪的眼神,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不好意思,我今晚还想睡一个好觉。”
不喝点酒,他睡不着。
“你是谁?”黎簇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吴斜,还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在一旁的梁湾开口说:“他就是王蒙的老板,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黎簇皱起眉头,转头看着浑身发抖的梁湾,又看向喝酒的吴斜。
他记得吴斜没有这么骚包!!
难道这还是一场梦境??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吴斜喝酒速度很快,那一瓶红酒已经完全喝空,他拎着酒瓶检查了一下,似乎是有点意犹未尽,“我叫吴斜,我手下办事不力,给二位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二位见谅。”
花痴的梁湾,这时候也没有滔滔不绝诉说吴斜外貌气质时候的神采,她拉着黎簇,一脸畏惧的向着门外撤退。
黎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吴斜,竟然跟着梁湾一起害怕起来。
他俩害怕的东西不一样。
但后退没几步,门外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人,完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黎簇这时候忽然懊恼起来,当时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先胖揍一顿再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我只是想看看这位同学的后背,五分钟,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吴斜走了出来,梁湾说得对,他的衣品的确不错,要不知道他的职业,还以为是什么男模潮人呢。
梁湾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信封:“这里有照片……”
“这位小姐,这种照片,我想要一定可以拿到。我亲自过来一趟,是为了看这些图案在皮肤上的状态。”吴斜说完,忽然低头无奈一笑,“小黑,我会赔给你两瓶的,你怎么跟过来了?”
黎簇低头看到一只黑猫,哦,也是一个酒鬼猫,吴斜现在是一个跟猫抢酒喝的大酒鬼!!
“你是吴斜?”黎簇看着蹲下身抚摸黑猫头的吴斜,他似乎以为这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那么在梦里,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吴斜那双沉静到近乎死寂的眼睛,盯着黎簇,看了大约几秒钟,粲然一笑:“小孩,这么没有礼貌,叫叔叔。”
说完,吴斜给后面伙计打了一个手势,黎簇立刻感受到了威胁,但他没有打算束手就擒。
既然是梦,那就要痛痛快快的发泄一通。
于是,吴斜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屁孩就跟不要命的,跟他那几个伙计干起了架,这狠劲儿,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伤的只有后背?”吴斜抱着胳膊问梁湾。
梁湾也没想到这个弟弟如此生猛,她回答:“对,脑袋没有磕伤。”
“啧,麻烦。”吴斜挽起一节袖子,露出令梁湾都羡慕的白皙的胳膊。
说着,吴斜大跨步走到大乱斗的地方,快准狠踹到黎簇的腿弯,那几个伙计似乎也觉得没有拿下一个小屁孩,有些过分丢人。
伙计们抓紧在阴晴不定的老板面前表现,他们可不想被关在小黑屋里沾着自己的血液抄写经书!!
黎簇还想爬起来挣扎,但小黑轻轻一跃,落在他脆弱的后背上,疼得黎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被拖到床上的黎簇,四肢被几个伙计死死按住,他感受着吴斜在摸他的脸和脖子。
“如假包换,我就是黎簇。”
吴斜微微蹙眉,手指勾着黎簇的下巴,强迫黎簇昂头和他对视,这不像是一个青春期小孩的眼神,跟他调查到的信息有出入。
“算了,能用就行,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还要赶着去丹巴吉林呢。”
黎簇感受着吴斜发丝落在他鼻尖上的痒意,他忽然沉默下来。
吴斜拿着手电筒,一寸寸观察他背后的伤疤,而站在一旁的梁湾,神色古怪的看着黎簇。
“怎么了?”黎簇又不是第一次被吴斜看后背,一回生二回熟,做梦吗,他不计较这些,但梁湾的眼神有些怪异。
梁湾认真端详着黎簇的脸:“这位弟弟,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我只是不喜欢你。”黎簇翻了个白眼。
梁湾也跟着翻了个白眼:“一进门,你看吴老板都看呆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我那是!”黎簇想要挣扎着为自己辩解,但被吴斜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老实一点。”
教训完小的,吴斜又抬头看向梁湾:“管好你自己。”
“消毒水。”吴斜吩咐梁湾去拿来。
梁湾意识到什么,戒备起来:“你要对他的伤口做什么?”
“他要挑开我的伤口。”回答梁湾的是黎簇,他趴在床上,神情有些事不关己,但梁湾却觉得这位患者已经病入膏肓。
吴斜听到黎簇语气里洋洋得意,来了一句:“本来还想让梁医生来的,既然如此,还是我亲自来吧。”
话音刚落,就感觉黎簇布满伤痕的后背一僵,黎簇扭头看吴斜:“那你能扎起头发吗?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