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苦笑一声:“云彩死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长生不在?要是他在有多好啊。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啊,那些王八蛋要是知道,不管是张家李家,他们就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嗡嗡的飞过来。”
“所以,胖子,我得弄死他们。”吴斜步伐稳健,但眉宇间拧成一个疙瘩,“但他们人太多了,也很难分辨。想过安生日子可真难……”
王胖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头发嗖嗖变长了好多,扭头一看吴斜:“长生没说,吃这个副作用是长头发啊。”
“你吃和霍老太吃的时候,也没有长头发啊。”吴斜百思不得其解,但等王胖子割掉头发,黑色的头发变成细小的须须,他才反应过来,“你们都是重伤,没有多余的营养供给给头发了,这才咱们受伤没有这么重……”
“这些可不能乱丢。”王胖子趴在雪地里找白色的人参须须,找的头晕眼花。
吴斜割头发小心了,专门找了一个塑料袋,放在里面。
不过他们走的这一段路,前前后后割了三次头发,才能在走到喇嘛庙门口,保持清爽的短发。
于是,他俩站在喇嘛庙门口的雪地里,等了老半天,没发现头发继续长长的趋势。
这时候,张海客穿着藏袍走了出来:“你俩站在这里做什么?”
“体会小哥当时成功的喜悦。”王胖子从来不会让话落在地上。
吴邪点头:“对,你们族长心态真的好。”找错了青铜门,都没有怨天尤人,而是继续找……
张海客不想听他俩胡言乱语,带着他俩进了庙里,稍微暖和了一点:“拿到了吗?”
“不先问一问你妹妹?”吴斜也没有坐地起价的打算,他从兜里拿出那个黑色的青铜母铃,里面是张起灵血液团的泥巴塞住了。
张海客非常小心的拿起来,看了一会儿,郑重其事的放在桌角:“我们发现了张海杏的不对劲,将计就计,你想知道的有关汪家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边吃边聊,你慢慢说,我慢慢吃。”吴斜从王胖子那里拿过糌粑和酥油茶,他喝了一口酥油茶,还记得之前喝这玩意喝不惯。
王胖子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他坐在门口,没敢让吴斜离开他的视线。
虽然这里没办法让吴小佛爷掉坑里,但他害怕临了,又闯出什么祸。
第二天凌晨,张海客离开了喇嘛庙。
吴斜躺在这个房间里,躺了几个小时,忽然鲤鱼打挺,啧,便宜师父的特训还是有点用的。
只不过,勉强锻炼出来的这点体能,必须用在刀刃上。
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当一个合格的废物点心。
“原来如此,那条蛇。”吴斜翻身,缓缓坐起来,从张海客的讲述中,重要的东西,很多很多,除了青铜门,最让他神经敏感的就是蛇。
当然还有虫子,这次来墨脱,也见识到了万奴王的亲戚。
张海客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整成吴斜的样子?
为什么世界各地有那么多吴斜?
自己的重要性究竟来自何方呢?
怀揣着这些猜测,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预感,吴斜和王胖子离开了墨脱。
他们解答了疑问,也产生了新的疑问。
杭州铺子里,王蒙还在打瞌睡,吴斜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给我泡碗面。”
“老板,有人给你送了一个卫星电话。”王蒙觉得奇怪,来这里买水,还顺便送了一个私人快递。
吴斜从抽屉里拿出这个包裹,拆开之后,他还没操作,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吴斜眉头一皱:“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跟你联络,太浪费卫星电话。”阿宁吐槽了一句,“你这里盯梢的太多了,我也分不清他们背后的人,只能小心行事。”
吴斜嗯了一声:“你有什么收获?”
“那个德国人,被他公司的人接回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他包里应该有东西,要是有价值,大概能保下一条命。”阿宁继续说,“还有一波人,训练有素,他们一直在雪山外围,我们没敢靠近。”
应该是不见光的套娃。
但德国佬亲手杀死的张海杏……
看他们自己斗吧。
吴斜嗯了一声,他忽然背过身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郑重其事的说:“阿宁,你能帮我到什么地步?”
“你当初求简长生救我,我也能想办法救你一命,但就一次。”阿宁多余的事情做不了,吴斜身处的漩涡,太复杂了,稍不注意就粉身碎骨。
吴斜吐出一口烟圈:“那你亲自来救我,我不信其他人。”
“吴小佛爷很信任我啊。”阿宁叹了一口气,她和吴斜交手交锋不少次,她手底下的人,这些年其实都跟吴斜保持不错的联系。
吴家人在交朋友这件事上,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这种捧出来的真心,对阿宁这样的雇佣兵来说,不亚于交托后背的队友。
而且,这也侧面宣告,吴斜接下来的行动会非常危险。
“如果刚才我点烟的时候,你挂了,我就不会说了。”吴斜笑了笑,那段沉默时间是留给阿宁抽身的机会,“你难道后悔了?”
“没有后悔,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联系我。”阿宁丢下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她这段时间,费劲给吴斜传递消息,这个苦头,不能让她自己白吃!
吃了泡面,吴斜来到地下室,这里有便宜师父费劲巴拉带回来的一条蛇。
来自蛇沼的野鸡脖子。
为了这条蛇,黑眼镜在他这里搜刮了不少红酒的收藏,这些原本是留给小黑的。
大黑和小黑抢吃的。
再次见到野鸡脖子这种生物,吴斜像是再次回到了那片盆地雨林,蛇类的乐园,他鸡皮疙瘩不受控制掉了一地。
他必须要克服对蛇类的恐惧。
吴斜在这间地下室待了三个月。
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野鸡脖子对视,他发现正面看野鸡脖子,这玩意有些搞笑。
这段时间,只有王蒙偶尔给他送吃的。
大部分时间,吴斜都在胡思乱想,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有时候睡得太久,也饿了太久,没法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吃自己的头发。
哦不,是人参须须催生出来的头发,我们叫它小须须。
吴斜想着想着,自己乐了。
吴斜的头发又长了很多,但他毫不在乎,他捏着野鸡脖子的脖子,戳着野鸡脖子的鸡冠:“我不怕你,我都有点喜欢你了,这么别致的小玩意怎么培育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