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看着吴斜的状态,觉得吴家人的相声培训班的确卓有成效,她解释说:“进入雪山之后,很可能会遇到这种铃铛,刚才给你们用的是效果最轻的铃铛,还有很多更厉害的铃铛。我们需要你能免疫,抵御各种复杂的变化,不畏惧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吴斜头还一抽一抽的疼,但他强忍着,没有吭声,跟这些张家人没法正常交流,他转头去看胖子,就看到王胖子还沉浸在幻觉中,大喊:“不要走,不要走,你把我弄死,我都愿意——”
唉,看来云彩出现在胖子幻境了。
张海杏似乎对吴斜的幻境很好奇,问东问西,尤其是吴斜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免疫力。
吴斜不想搭理这个暴力女,但他心里清楚,他能对青铜铃铛的致幻有强大的抵抗力,就是秦岭那一次。
从秦岭回来之后,他曾认真和小哥复盘过,里面的幻觉和真实究竟有多少,得出的结论是,可能都是幻境……
但从三叔的计划出发,这次和老痒的行动,必须有其目的。
毕竟吴三省给吴斜安排的盗墓班课程表,行程满满当当,没有废掉的时间。
到现在,吴斜似乎才有点明白。
他爱搭不理的样子,刺痛了张海杏的自尊心,一个话唠都能闭嘴……
王胖子醒过来之后,跟吴斜分析了一下,他们大概是回到招待所,门上面放了青铜铃铛,当时他们情绪亢奋,没有发现,自然就中招了。
过了一会儿,张海杏又返回来,拿着一张手绘地图,在他俩面前摊开:“我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次行动的计划——再过几天,你俩和我,还有一个德国人,我们一起进入雪山,找到族长待的地方,拿到族长放在那里的东西。”
“德国人?”吴斜疑惑,看来阿宁的情报没有错,那个国外的公司,还是跟张家人合作了。
那么裘德考公司,那些入职四十年的老员工,是否是张家人呢?
如果是张家,他们操纵裘德考又是为了什么呢?
吴斜暂时想不通。
很快,张海杏简单介绍了德国人的来历,又看着吴斜和王胖子:“我叫张海杏,是特级登山教练,我们去的雪山非常危险,也没有任何救援,你们必须全程听我的话,一字不漏的执行。”
“呵呵,你们族长都不会说出这种话。”吴斜现在面对张家人,就是一身反骨,他算是看出来的,这群张家人,自说自话,自导自演,非常自我。
所以吴斜可不会受人摆布,三叔就算了,那是亲人,这些面都没见过的张家人,凭什么让他听话!!
简直就是笑话!
长生说得对,张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小哥!
“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也没有亲自去过雪山,没有正确的经验,全都听你的,可能死的比较快吧。”
“而且你中途插进来一个德国人,你们什么都瞒着,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跟我们交底。”
“跟着你行动?是不是下一秒需要炮灰了,才让我们往前冲?”
“我跟你们的合作随时都可以终止,有些秘密,我等十年,等他俩出来,我照样可以知道!!”
张海杏站起身,看向门外,张海客走了进来,原来还在外面偷听呢。
“我就说他不安分。”张海杏说。
张海客走到边上,跟吴斜说:“德国人隶属一个不存在的组织,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为了保住你们,我们和德国人暂时和解,如果你临时返回,下半辈子恐怕要跟着我们一直漂泊。”
“这是恐吓吗?”吴斜看着张海客,“我知道你们张家很多秘密,你们说不定就想杀了我。”
张海客却摇头:“关于族长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是那些荒诞编纂的谣言。”
他不是光头!
也不会见到族长竖起发丘指!!
更不会在张家年会上表演节目!!
“我知道你跟小哥小时候认识,虽然我知道很多张家人的名字,但是对不上脸。”吴斜也没想到,戴着自己人皮面具的张家人,还是小哥的发小。
但张海客戴吴斜的人皮面具,这本身就传达出很多事情。
吴斜这次就没想到离开,他必须走一趟雪山,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铃铛,还有很多其他事情。
他来到墨脱是一场各方势力的博弈,他、吴家、九门、张家,早已深陷其中,不彻底解决,这样的操纵,还会接踵而至!
吴斜也不想坐以待毙,更想要主动出击,但他谨记着小哥的话,因果链!
他是漩涡里的棋子,必须其他棋子动了,他才能动一动。
耐心和等待,不会亏待有心人。
张海客觉得有些荒唐,他居然从吴斜话里听出了一点信任:“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戴着你的人皮面具二十年吗?”
“当然因为我是主角啊,除了我,谁会有这种待遇!”吴斜将自己带入热血漫画中,“张家需要我拯救,九门也需要清洗,不见光的套娃也需要消灭,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诸般气运加注吾身,尔等凡人,何不跪拜相迎?”
王胖子先听笑了,拍着大腿说:“那我胖爷高低是一个男二号,身手好,运气好,还痴情,完美的男二号,观众肯定都爱死我了!!”
张海客:……………………两个神经病。
但吴斜那些胡言乱语里,也不是全是神经发言,至少张海客明白,吴斜大概是早有准备,对自己的使命,概括的异常的具体。
吴斜捧着简长生留给他的信息,看了好几年,这要是圣经,肯定已经飞升成了圣子!!
自然能从零碎的只言片语里,得到许多许多的猜测。
其实,最初,吴斜也不相信自己这么重要。
但事实就是如此,多看了几本热血漫画,他就找回了自信!!
“跟我说说你们族长小时候的事情吧,反正咱们还要等几天再出发。”吴斜认为简长生对张起灵有滤镜,很多事情,描述的不是那么详细,而且有些东西,张起灵肯定有所隐瞒。
比如,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跟着大人去泗州古城,帮忙处理蚂蝗?
怎么处理?
除了小哥的麒麟血,他想不出别的方法。
但小哥没有说的这么详细,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这个侧面,也看出张家高压制度下的残酷,小哥甚至不恨张家人,所有的张家人都被这些腐朽的规则包裹着。
张海客见鬼的从吴斜眼里看出了淡淡的怜悯,他坐下来,跟吴斜讲起了他和张起灵的故事。
有很多简长生不知道的,有关张起灵悲惨身世的太多太多故事。
张起灵的父亲,张拂林,爱上了藏医白玛,犯了族规,一命抵一命,张拂林死,换张起灵活。
活下来的张起灵被张家人放在满是鲜血的青铜高台上……
在张海客的回忆里,张起灵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天,不喜欢说话,也不和其他小孩接触,沉默寡言,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