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举起火把开始烧谢雨臣胸口大团的头发,他觉得这个过程挺有趣,玩火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烧完谢雨臣铁衣上的头发,吴斜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但下一秒,看到谢雨臣从铁衣里钻出来,随后是极重的血腥味,靠的近,简长生须须上的头发,好像被吸引,要蠕动到谢雨臣这边来。
脱下铁衣简长生,撩起一把须须,看到上面蠕动的头发,笔直的竖着,还发着寒光,他说:“给我一个火盆。”
伙计给他们吊上来一些需要的物资,简长生直接点燃火盆,在火盆里洗头。
这副怪诞的场景,让用药粉止血包扎的谢雨臣,都有片刻的慌神,以为他们还在里面,陷入幻觉了呢。
“天哪,我的须须都有些发黄了。”简长生如丧考妣,捧着发尾,水汪汪的大眼睛唰的一下流出了两行热泪。
但为了不浪费,简长生又找了一个盆,接住自己的眼泪。
吴斜认识简长生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目不转睛的盯着简长生那一头长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从发尾到发根,形成了由深到浅的渐变黄色,而且还有些弯曲,像是烫了一个头。
哦,的确是烫了一个头。
真烫啊。
“别看他了,我给你处理你的伤口。”谢雨臣本就瘦弱,包扎完之后,看上去更加扶风弱柳,但这位能徒手攀岩四个小时。
吴斜咳嗽两声:“我嗓子说话、、”
谢雨臣点头:“里面的空气有点问题,待会儿让伙计吊几个防毒面具上来,我嗓子要是坏了,不能唱戏,会有很多女孩伤心的。”
“秀秀也会伤心的。”吴斜调侃道,他低头看着自己划伤的胳膊和脚踝,当时头发没有直接钻进去,或许是因为吃了麒麟竭?
但吴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上面长了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
拍不下来,翻开伤口,这才发现,这些头发是从肉里钻出来的。
“糙,我脑壳里不会钻满头发吧。”吴斜再次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尤其是他脱了袜子,发现伤口也全是头发。
谢雨臣倒是很镇静,只是吴斜身上的头发,似乎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有些蠢蠢欲动。
火焰炙烤匕首,谢雨臣问了一句:“你觉得秀秀怎么样?”
吴斜知道他在转移自己注意力,但他只要借着这句话思考,就会有几秒钟失神。
谢雨臣眼疾手快,滚烫的刀尖剜进伤口,三十秒之后,鲜血从伤口流出来,吴斜爆发出急促的尖叫。
刀尖上粘黏着血肉和头发,还有一块瓷片。
也就是说,是这块陶瓷片长出来的头发。
简长生把自己受伤的须须全都包了起来,听到吴斜惨叫,凑了过来,眼眶里的泪水哗啦流了下来,留在吴斜伤口上,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
谢雨臣看到,手里的匕首都有点捏不稳,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不知道是先问发小血液的问题,还是问简长生眼泪的问题。
吴斜倒是没有特别震惊,他见识过胖子开膛破肚的伤口恢复力,只是短暂的收缩了一下瞳孔,就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简长生说:“别哭了,待会我给你找个照,然后小哥发消息,说你头发受了特别严重的重伤。”
“还是你懂我。”简长生眼泪汪汪,他的须须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谢雨臣趁着俩人交谈,这是个好机会,他烤了烤匕首,干脆利索将吴斜脚上的伤口也给挑了。
“坏了,血管挑破了。”谢雨臣按着伤口,没有松开手。
吴斜眼皮一跳,但他没什么感觉,他瞅了几眼谢雨臣:“……你开玩笑。”
“一点也不幽默。”谢雨臣松开手,对简长生说,“来,在这儿哭。”
说完,谢雨臣往外走了两步,指着简长生哭出来的眼泪,在盆底积蓄了浅浅一层:“我多给你传几张照片,这些给我用。”
简长生胳膊扭到背后,给谢雨臣比一个oK的手势。
吴斜没见简长生哭这么久,见自己伤口差不多了,立刻给简长生擦眼泪:“别哭了,小哥又不在这里,攒着眼泪,见到他再哭。”
“呜呜呜,我的头发,你是不是看到了,都黄了!!”简长生哭得太久,打了一个嗝儿。
“他的事情我不多问。”谢雨臣对张起灵那个黑面神也打怵,压根不会操心简长生的事情,但是吴斜的血液问题,“吴斜,你的血液是一直都这样吗?”
吴斜让简长生躺好,舒舒服服的继续委屈,他听到这话,抬头看过去:“什么意思?”
“刚才从你伤口里挖出来的陶瓷片,上面的头发丝都丧失了活性,你的血液肯定有问题。”谢雨臣将所有东西烧毁,他说话的语气笃定。
吴斜也没什么想法:“啊,可能是吃了麒麟竭?我的血液偶尔灵验……”其实,他的血液用不上,小哥的麒麟血液用不上,长生不让用——
“那就是后天形成的?”谢雨臣盘腿坐下,简长生的眼泪真是瑰宝,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知道药人吗?”
“药人?”简长生也不伤心了,眼底还有泪痕,他眼睛瞪大,“怎么可能?谁要拿吴斜炼丹?”
修真界的药人,一般是养成一炉子丹药。
谢雨臣见这两个啥都不知道,只能负责解释:“古时候,的确是炼丹的方士,会养一些药人,但是用来试毒。药人会吃五花八门的毒药,在体内形成对毒物的抗性……”
“你的意思是,我家里人,给我砒霜拌饭?水银炒菜?”吴斜听了想笑,压根没放在心上。
简长生对修真界的药人还算了解,但对这个世界的药人,一点概念都没有,他闻了闻刚才吴斜流出来的鲜血:“和灵灵的血味道,有一点点相似,里面有很陌生的味道。”
吴斜听到那个陌生的味道,不夸张的说,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这狗鼻子连虫子味都能闻出来,我的血闻不出来?”
谢雨臣没想到简长生还有这一手,他用干净的匕首,扎了一下自己,刀尖上沾了鲜红的鲜血:“闻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