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点头:“它最多能让霍家主多活几个月,最多不超过四个月,至于这段时间,霍家主是否能醒过来,要看造化。”
造化这词都出来了,可以说真是束手无措,霍老太太全身的器官都濒临衰竭,硬生生被救了回来,但最多也就只是救了一下。
“如果再服用这种大补之物呢?”霍秀秀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奶奶倒下之后,霍家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王主任摇头:“没用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这样的结果,以霍老太太这样的人,她断然不会接受。
而这时候,吴斜和王胖子醒来之后,开启了对谢雨臣的救援行动。
简长生帮不上忙,于是就跟张起灵进山了,他为了救潘子,损失了太多血液,必须得补一补。
潘子左脚落下了残疾,他只能在外围帮忙,也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第四天的凌晨,天空快要泛出鱼肚白,他们从山里挖出蜷缩在缝隙里的谢雨臣。
谢雨臣全身是血,但是没有明显的外伤,检查发现,各个器官濒临衰竭,只能快速送到北京。
随后又去了国外救治和养伤。
等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裘德考的人也撤退了,结果发生了一件大事。
寨子里死了一个人。
云彩死了。
吴斜从来不知道,王胖子对云彩用情至深,就跟丢了魂一样。
死去的白月光,会永远霸占最心尖的位置。
他们对凶手都有猜测,应该就是那个黑影,曾经偷听他们讲话的塌肩膀。
王胖子也许会后悔,没有同意简长生斩草除根的想法,但他现在沉浸在悲痛中。
吴斜陪着他坐在了一天一夜,交代阿贵帮忙照顾,留下了一笔钱,然后戴着三叔的人皮面具返回了杭州。
但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他不能去其他地方,只能去三叔的住所。
三叔住的地方很空很大,但很多地方都没有填满,空置着。
三叔也没有什么爱好,吴斜坐在三叔坐的地方,点了一根烟。
他再次被三叔这个身份带来的孤独击穿。
虽然一切尘埃落定,但张家古楼之后,各方势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裘德考死后,他手底下的公司股东争夺的不可开交,阿宁据说是拿到了裘德考很大一部分的现金。
裘德考公司很多人和吴斜关系不错,阿宁更是受过简长生救命之恩,吴斜这段时间收到了很多内部机密项目的文件资料。
此外,霍老太太醒了,她帮吴斜清掉了新月饭店的所有账目,然后立下继承人后,溘然长逝。
霍家的内乱无休无止的展开了。
而吴斜顶着三叔面具,继续沉浸在搜集资料,捋顺真相的时候,书房电脑的响声,一封邮件打破了所有寂静。
折腾了大半天,他差点被困死在下水道的暗室内,调查了半天,发现周围都被他爷爷买了下来。
买不下来的,就租下来。
这件事和爷爷有关系?
最后暗室那个人,引着他来到对面的民宅,这里有一架望远镜,还有一封信。
吴斜读完信,明白调包送葬棺材的是谢家,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吴家帮助了谢家,将这个棺材尸体藏在这里。
这一片都是鬼域,除了三叔家的灯火,他想起阿宁和他说——当初我调查你三叔,发现你三叔住宅风水有问题,想要申请搜查,但是没有被审批。
这是他们和组织对峙的筹码,但现在,时间到了,这个筹码即将失效。
那页纸上写的时间,准确无误,那片鬼域燃起了大火,很快消防队员开着车来救火,一片喧嚣声中,吴斜低头看着这封信最后一段话——揭下可笑的面具,回到你自己家里,忘记这一切,等到我将真相亲手送给你的那一刻吧。
深深的疲惫感,让吴斜没有精神再次思考,他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场火。
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场火。
随后吴斜顶着三叔的人皮面具,做了最后一件事,跟手下的人说,他要去远行,把铺子都交给侄子打理。
谢雨臣的手下,从长沙赶过来,在一所小宾馆,帮他卸下了人皮面具。
脱去面具的那一刻,吴斜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一切沉重和包袱都甩了下来。
但随后就是崩溃的大哭,越哭越伤心,哭的时间太久,那个帮他卸面具的姑娘甚至都来安慰他。
当天晚上,吴斜买了很多酒摆满了桌子,也放了很多杯子,他喝的烂醉,似乎想要将一切抛诸脑后。
但脸上的面具摘下容易,吴斜从三叔的角色抽身却为时已晚,他有时会用三叔的语气说话,会不自觉思索如果是三叔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一直到他不停的做噩梦,他去找了潘子,他现在站在吴三省和吴斜二人的交界处,他必须尽快处理好自己的精神问题。
因为接下来他还要打起精神处理三叔的铺子。
从广西回来之后,吴斜直接让潘子退休,按照潘子和三叔的约定,老了住在一家养老院。
潘子现在打理一家养老院,其实是吴斜从他人手上收购过来的,就在长沙本地。
只不过,潘子跟这家养老院的院长看对眼了,这位院长收养的儿子八岁了,也很喜欢潘子。
吴斜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获得了短暂的平静,似乎那些惊心动魄、心惊胆战、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这片刻的宁静和平淡。
他为了回归最初的平淡,翻山越岭,现在也必须继续翻山越岭。
“小三爷,不对,吴老板。”潘子虽然大大咧咧,但特别重视规矩,尤其是三爷的规矩。
吴斜空手过来的,反正这个养老院都是他盘给潘子的:“潘叔,还是叫我小三爷吧。”
“行,小三爷,喝点什么?牛奶,果汁,还是白开水?”不得不说,潘子现在也养生了很多。
吴斜也跟着养生,喝了一杯热牛奶,然后和潘子杂七杂八聊了一会儿。
不知道何时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他没有打扰潘子,打车离开。
正式接手三叔的生意,离不开三叔的帮衬,但吴斜有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在这种极端心态下,反而更加冷静睿智起来。
所以盘活这些陌生的生意,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