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人听到琦玉那过于直白的介绍,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一样,露出一个随和的笑容,对着还在震惊中的五条悟和龙卷,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hi。”
这一声友好的“hi”,如同解除了某种定身咒。五条悟和龙卷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同时弯下了腰,恭敬地行礼问好。
五条悟:“叔…叔叔好!”
龙卷:“您…您好!”
看着两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发男人笑着摆了摆手,态度十分随和:“不用这么客气。”
他随即像是想起了正事,收敛了些许笑容,但语气依旧平和地补充道:
“哦,对了,你们可以按计划去安全区休息一下。陈天被这次事件的背后主使暂时困在了天界,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眼前残破的战场,意有所指地说:“所以,接下来,‘他们’很可能趁着陈天不在的空档,发动更强、更疯狂的攻势。养好精神,准备迎接硬仗吧。”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陈天的老爸”,发现对方不仅实力强得离谱,脾气似乎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完全没有长辈那种严肃架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位“老爸”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站在一起说是陈天的哥哥都有人信!)
确认了这一点后,五条悟那跳脱的本性立刻压倒了最初的震惊和拘谨,再次占据了上风。
他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极度谄媚、甚至有些“贱兮兮”的笑容,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扭成一种奇异的弧度,“飘”到了白发男人身边,用甜腻的嗓音撒娇般说道:
“粑粑~~~” 这一声称呼可谓是九曲十八弯,“您知道我吧~~我可是小天天最好的、最铁的、唯一的朋友~~”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用眼神传递“真诚”,“您看我这小身板,弱不禁风的,接下来可全靠您保护了呀粑粑~~~”
白发男人被五条悟这突如其来的“疯癫”逗得再次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这夸张的“求助”。
随后,他目光转向一旁光着膀子的琦玉,语气如常地吩咐道:“琦玉,我知道你还有体力,消耗也不大。休息就免了,你还是继续去清理那些不断冒出来的天使和恶魔杂兵吧,能清多少清多少。”
琦玉对此毫无异议,干脆利落地一点头:“没问题。”
话音未落,他直接一个深蹲,腿部肌肉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轰!” 一声沉闷的音爆,他原本站立的地面出现一个浅坑,而他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只留下逐渐消散的气浪。
安排好了琦玉,白发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回还在“耍宝”的五条悟和努力维持着“我很端庄”表情的龙卷身上。
他看着两人,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响指声落下的瞬间,五条悟只感到眼前的一切——焦土、火焰、残骸、以及身旁那位深不可测的白发男人——视野中的景象如同水波纹般剧烈扭曲、模糊!
下一刹那,所有的光线和色彩重新凝聚、稳定。
五条悟眨了眨眼,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片满目疮痍的涉谷焦土之上。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又略显空旷的场馆内部,柔和的照明灯照亮着四周——这里正是他们之前出发的据点,东亰巨蛋的安全区内!
“嘶……” 五条悟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这种毫无征兆、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都难以察觉的传送手段,再次让他对那位“陈天的老爸”的实力有了全新的、更深刻的认知。
五条悟和龙卷还沉浸在刚才那毫无征兆、颠覆常识的空间传送带来的震撼中。五条悟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自己确实已经身处安全的东亰巨蛋内部,而不是某种高明的幻术。
龙卷则微微蹙眉,试图用她强大的念动力感知周围空间结构的细微变化,却发现自己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捕捉不到任何施术残留的痕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而充满性感的女声,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突兀地在陈天老爸身后响起:
“亲爱的~你刚刚跑哪去了?”
伴随着话音,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玫瑰,悄无声息地出现。正是魔女贝优妮塔。
她身若无骨,极其自然地贴近白发男人,亲昵地攀上了他的肩背,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吐气如兰:“我好无聊哦~这里太平静了,一点事都没有,太无趣了呢。”
白发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种亲密的举动,脸上依旧是那副随和的笑容,打着哈哈解释道:“哈哈,刚好在外面看到了五条悟他们,就顺便带他们回来了。”
他侧过头,看向贝优妮塔近在咫尺的妩媚面容,建议道,“这里没事干的话,你可以主动去找点乐子,比如……找那些不开眼的家伙打打架?”
贝优妮塔闻言,红唇微撇,露出一副“饶了我吧”的慵懒表情,用带着鼻音的腔调抱怨道:“人家懒得动嘛~比起主动出击,我更想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那样才有趣,不是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语气自然亲昵,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背景板。
另一边,五条悟和龙卷也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五条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龙卷,眼睛瞟向贝优妮塔,脸上写满了八卦和好奇,小声问道:“喂,龙卷,那个叫‘亲爱的’的女人……难道就是小天天的母亲?”
龙卷双手抱胸,微微昂着头,用傲娇语气回应,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贝优妮塔两眼:“我怎么知道?不过看这样子,八九不离十了吧。”
五条悟的目光在贝优妮塔那凹凸有致、性感火辣的身材上扫过,忍不住咂了咂嘴,发出由衷的感叹:“哇……小天天的老妈……这么性感的吗?”
龙卷闻言,立刻嗤之以鼻,丢给五条悟一个嫌弃的白眼:“怎么?你羡慕啊?”
五条悟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恬不知耻地疯狂点头,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我当然羡慕啊!而且你听‘麻麻’刚才那话,看来也是一个超厉害、超有个性的人呢!”
就在五条悟的“疯言疯语”即将进一步升级时,正在和贝优妮塔说话的白发男人突然转过头,笑眯眯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向两人介绍道:
“啊,正好,介绍一下。” 他侧了侧身,让贝优妮塔的身影完全展露出来,“这位就是陈天的妈妈,贝优妮塔。”
贝优妮塔闻言,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转向五条悟和龙卷,弯起饱满的红唇,露出一个妩媚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优雅地挥了挥手:“你们好啊,小朋友们~”
打完招呼,贝优妮塔却将目光重新移回白发男人身上,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语气带着一丝狡黠的调侃,纠正道:
“亲爱的,你这话可说错了哦~” 她眨了眨眼,眼波流转,“是‘妈妈之一’~”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继续说道:
“要是被琪亚娜知道你这么介绍我,她可是会生气的哦~毕竟,她才是小陈天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呢。”
五条悟:“!!!”
龙卷:“!!!”
贝优妮塔抛出的“妈妈之一”和“亲生母亲琪亚娜”的重磅信息,让五条悟和龙卷的大脑彻底宕机,两人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仿佛两尊雕塑。
而被贝优妮塔当面揭穿“口误”的白发男人,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着,伸手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银发,语气轻松地说道: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琪亚娜大度着呢,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的。”
贝优妮塔闻言,皱了皱精致挺翘的鼻子,从鼻腔里发出两声带着娇嗔的轻哼:“哼哼~那倒也是,琪亚娜妹妹的脾气确实比我好多了。”
她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琪亚娜之前联系我,说她准备过来一趟呢。”
“啊?过来?”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他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带着点试探的语气开口问道:“她……知道了?”
贝优妮塔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抬起手掩住红唇,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眼中满是看好戏的光芒:“嗯~不止是她哦,2b也知道了呢~”
“2b也知道了?!” 男人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张标准的苦瓜脸,刚才那副轻松随意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哀叹一声,语气充满了“完蛋了”的绝望:“完了完了……2b肯定要生气了……”
贝优妮塔笑得更加灿烂,如同恶作剧得逞的猫,又轻飘飘地甩出一个消息:“不是‘要’生气了哦,是已经生气了呢~”
她歪着头,补充道:“听说但丁和维吉尔那两个倒霉蛋,已经被罚跪好久了呢~”
“哈?他们两个坦白啦?!” 男人仰起头,对着巨蛋空旷的顶棚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奈和“吾命休矣”的叹息。
似乎觉得男人的反应还不够精彩,贝优妮塔笑吟吟地,再次抛出了一颗威力更甚之前的炸弹:
“对咯~还有个小消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已经来了哦~”
“什么?!小公主已经来了?!” 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直接从原地跳起来。刚才的无奈和沮丧瞬间被惊慌取代,他变得有些手忙脚乱,紧张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急促地问道:“在哪?在哪?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感应到?”
看着他那副慌张失措、与之前深不可测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样子,贝优妮塔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了上方,慢悠悠地说道:
“别慌啦,亲爱的~她没来这里。她一抵达这个世界,就直接去找她弟弟了~”
“去找兔崽子了?!” 男人先是一怔,脸色更加慌张,全身变成灰白,嘴里还在嘀咕:
“完了完了,要是知道她老弟不认得她,她不得把我拆了~”
贝优妮塔看着男人瞬间灰白化、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的慌张模样,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画面,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活该!亲爱的,你这纯粹是自作自受!”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才用带着戏谑和“你也有今天”的语气,开始细数男人的“罪状”:
“谁叫你当初非要蛊惑儿子,说什么‘真正的强者要勇于锻炼自己’~结果呢?人家小家伙三岁的时候,就偷偷拎着他维吉尔爷爷的阎魔刀和但丁爷爷的魔剑但丁,自己劈开空间通道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来了!”
她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更灰白一分,几乎要缩到地缝里去。
但贝优妮塔的“控诉”还未结束,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继续爆料,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浓:
“而你这个做老爸的,行为更是恶劣到令人发指!你不仅偷偷给他提供了‘流刃若火’,居然还敢动用‘心灵宝石’的力量,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某个意外死亡的倒霉蛋穿越者,在这个世界重生!”
这接连的爆料,信息量之巨大,关系之错综复杂,已经让旁观的五条悟和龙卷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像两个木偶一样,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地在“慌张的父亲”和“笑吟吟的母亲”之间来回移动。
然而,贝优妮塔似乎觉得这把火还不够旺,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男人那副“完蛋了,全完了”的表情,然后红唇轻启,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哦,对了,亲爱的,你说……” 她的眼中闪烁着极致恶作剧的光芒,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要是咱们的宝贝儿子知道,他一直以来使用的这个名字——‘陈天’,其实根本就是你、他亲生父亲的本名……他会不会气得当场拔出阎魔刀,追着你砍上九重天啊?”
“陈~天~”
最后这两个字,她叫得百转千回,充满了无尽的戏谑和“看你怎么办”的幸灾乐祸。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五条悟和龙卷彻底石化,仿佛风一吹就会变成粉末。
而在遥远的另一端,天界,边界云海之上——
陈天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被他用“谎言”钓出来的“第一曜”。
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想象着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在听到他“重伤”消息后,会是如何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地前来捡便宜。
然而,他等来的并非预想中的“第一曜”。
毫无征兆地,他前方的云海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紧接着,一道高挑的身影从中迈步而出,悄然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位少女,拥有一头如火般绚丽的及腰红发,发丝在流淌着金色光辉的云海背景下,仿佛自身也在燃烧。
她身上穿着一件裁剪利落的红色长大衣,衣摆在无形的气流中微微拂动,大衣之下是贴合身体的黑色战术马甲与长裤,脚上踩着一双及膝的黑色长筒靴,勾勒出她挺拔而矫健的身姿。
她的面容极其娇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眸。
此刻,她那娇艳的红唇边,正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几分危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找到了丢失已久玩具的愉悦。
而她的右手,正随意地提着一具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貌的尸体。
从那尸体残余的服饰和微弱的能量波动来看,赫然正是陈天之前遍寻不着的——罗睺七曜之首,第一曜!
陈天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因为第一曜的尸体,而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红发少女。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一种没来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那并非面对强敌时的战意,也不是警惕,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以及某种仿佛刻印在血脉深处的、本能的……畏惧?
他甚至能感觉到阎魔刀传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呜咽的嗡鸣。
这太反常了!
他陈天纵横多个世界,何时怕过谁?
可眼前这个少女……
就在陈天心神剧震,试图理清这诡异情绪来源时,悬浮于半空的红发少女,轻轻晃了晃手中第一曜的尸体,随即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手将其抛向了下方的云海。
她那双炽红的眸子,带着一种宠溺的“责备”,牢牢锁定了陈天,红唇轻启,清脆的嗓音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陈天的心尖上:
“呵呵……”
她轻笑一声,眼波流转,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终于将调皮逃家的弟弟堵在了墙角。
“你倒是真能跑啊……”
她的声音刻意拉长,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亲昵与危险。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