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狗剩心安理得地“保管”了那位“挖野菜上瘾”的钱执事的“高级糖豆”。
他觉得这位新来的“高级医生”虽然行为怪异,但为人还算大方,发的“慰问品”质量上乘。
他揣着那瓶品质远超之前任何丹药的“培元丹”,绕开了那片再次被他搞得一塌糊涂的是非之地。
回到了自己那个位于古树根部的“树屋主题病房”。
“今天的户外活动太刺激了,”他钻进树洞,拍了拍胸口,“得吃点糖压压惊。”
他拔开白玉瓷瓶的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嗯,这糖果的香味……高级!绝对是进口的!”
他不再犹豫,如同倒豆子般,将瓶里那三四颗圆润饱满的培元丹一股脑儿地全倒进了嘴里,嚼得嘎嘣脆。
“味道不错,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比上次那个草莓味的强多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轰——!
一股远比他之前服用过的任何丹药都庞大、都精纯的药力,如同决堤的江河,在他那狭窄的经脉中悍然爆发!
那股磅礴的灵力洪流,对于他这不过炼气四层的“小水沟”来说,不啻于一场毁灭性的海啸!
陈狗剩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烧红的铁球,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般的剧痛从丹田处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他的经脉被撑得隐隐作痛,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冷热交替,痛苦难当。
“哎哟……哎哟喂……”他捂着肚子,在铺满落叶的树洞里痛苦地打滚,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这新药……是过期的吧?!劲儿也太大了!还……还带腹泻效果的?!”
在他那简单的认知里,这场足以让任何炼气中期修士都惊骇欲绝的灵力暴动,不过是一场极其严重的、因误食过期药品而引发的……急性肠胃炎。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庞大的能量撑爆的危急关头,他体内那股一直默默潜伏的、源自系统的混沌能量,如同被惊醒的君王,悍然介入!
系统开始以一种极其霸道、却又无比高效的方式,强行梳理、调和着那股暴走的药力。
大部分精纯的药力被它强行压缩、吸收,化为最纯粹的滋养,粗暴地拓宽、加固着陈狗剩的经脉,稳步提升着他的修为。
而那些丹药中无法被立刻吸收的杂质和多余的狂暴能量,则被系统打包,找到了一条最简单、最直接的排泄途径——导向肠道。
陈狗剩只感觉腹中的绞痛愈发剧烈,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正在他体内奔腾,寻找着最终的出口。
“不行了……要出来了……”
他夹着腿,脸色发青,连滚带爬地钻出树洞,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密林深处冲去。
在他身后,一股无法被完全压制的、磅礴而又混乱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一圈无形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这股波动,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惊得林间飞鸟四起,走兽奔逃。
……
远处的阴影里,任平之正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母石,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
他亲眼目睹了钱执事疯癫的全过程,那份恐惧还未散去,便被一股更强烈的、对陈狗剩身上秘密的极致渴望所取代。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母石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灵力波动自远处传来!
“是那个疯子!”任平之的心脏狂跳,“他又得了什么机缘?!”
他循着波动望去,只见远处密林中,一道身影正以一种极其狼狈、极其滑稽的姿势,夹着腿亡命飞奔。
而在他身后,那股磅礴的灵力波动如影随形,甚至引得周围的草木都无风自动。
“他在……消化丹药?”任平之的眼中爆发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能引发如此波动的,至少也是中品丹药!而且看他那样子……竟像是毫无阻碍地在吸收?!”
任平之心中的贪婪之火,彻底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与此同时,另一处更隐蔽的山坡上。
孙长老派来的、负责监视的内门弟子张义和李默,也同时感应到了这股异常的波动。
“好强的药力!”张义的脸色凝重。
“这绝非寻常炼气期修士能承受的!那疯子……他到底吞了什么?”
李默的眼中也满是惊疑:“看他那奔跑的方向和姿态……似乎并无大碍?他的体质,到底是什么做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
他们立刻将这诡异的景象,通过传讯符,一字不差地汇报给了孙长老。
……
陈狗剩最终在一处僻静的溪流边,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番惊天动地的“排毒”过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瘫倒在溪边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过期的药……副作用也太明显了。”他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下次绝对不能多吃了,一颗就够了。”
然而,虚脱过后,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从他四肢百骸间缓缓升起。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彻底清洗了一遍,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宽阔。
体内那炼气四层的混沌灵力,也变得愈发凝实、圆润,甚至隐隐有向中期迈进的迹象。
他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拉完肚子,浑身舒坦,神清气爽”。
他趴到溪边,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
看着水中自己那张虽然依旧脏污、但气色却异常红润的倒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药虽然副作用大,但排毒养颜的效果还是一流的。”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惊天动地的“排毒”,以及那股无法掩盖的灵力波动,已经彻底打破了杂役区这片死水潭的平静。
孙长老在收到弟子的汇报后,于静室中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炼气四层的杂役,竟能安然无恙地吸收足以撑爆炼气后期的丹药之力?”
他的眼中,再无半分之前的谨慎与观望,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决断。
“不能再等了。”他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此子身上的秘密,远超我的想象。必须在他彻底失控或被内门那群饿狼发现之前,将他拿下!”
一场由筑基期长老亲自导演的、更加凶险的猎杀,即将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陈狗剩,正躺在溪边的草地上。
拍着自己那舒坦无比的肚子,思考着下一顿“饭后甜点”,该吃什么口味的“糖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