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姝静只感觉身下的情况越发严重,那湿滑黏腻的触感让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双眼一闭,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逃避方式。
萧玦立刻伸手将她接住,打横抱起。他的动作还算小心,大手揽住她的腿弯,刻意避开了敏感部位。
然而,下一秒,指尖还是传来了一种……温热,湿软,透过薄薄衣料清晰无比的触感。
萧玦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如同被冰水浇头。
他是避开了,可……为何还是沾到了?!
宋姝静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暖流正不受控制地顺着腿侧的肌肤往下滑……她今日明明没吃什么,为了保持最佳状态,甚至空腹而来,只除了……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那碗银耳羹!
为什么?为什么会腹泻到完全无法控制?
她此刻宁愿待在茅厕里待到地老天荒,也不想面对这一切!
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面对现实,更不敢看太子殿下此刻脸上的表情。
殿下是温柔的,即便自己如此狼狈,他也没有立刻丢下自己。
可是……她怕,怕极了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嫌弃。
就在她心中祈祷赶紧到长乐殿,好让她清洗掉这一身污秽时,她清楚地感觉到,萧玦的脚步停下了,然后,她被他……轻轻地,重新放回了那张冰冷的长凳上。
臀腿间那湿热绵软的触感糊得更厉害了,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她险些装晕失败直接吐出来。
耳边传来萧玦努力维持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僵硬的声音:
“元北,去找几个稳妥的嬷嬷来,将宋大小姐稳妥地送到长乐殿偏殿。”
他没有再亲自抱她。
宋姝静呼吸一窒,心脏如同被无数无形的利箭瞬间刺穿,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一点点残存的温暖和希望,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最后的体面,终究还是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尚未完全离开的,一些恰好路过的宫人和家眷看在眼里。
宋姝菀虽被萧璟押着离开,没能亲眼看到最后,但光凭想象,也足以让她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长乐殿,这个往日里入夜后便漆黑寂静,连宫人都要加快脚步绕道走的偏僻宫殿,今夜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宫人们拎着一桶桶热水进去,又拎着一桶桶……庞臭的水出来。
她们脸上那欲言又止,想笑又不敢笑,甚至还带着几分生理性不适的表情,堪称宫廷表情管理大师的滑铁卢。
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可堂堂尚书府千金,在太子,小侯爷,郡主面前当众……一泻千里,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别说那些自诩优雅的贵女了,就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那换下来的裤子和衣裙上沾染的污秽,味道之醇厚,之霸道,简直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畴,难以想象这位宋大小姐究竟是吃了什么玩意儿。
臭得让人两眼发黑,灵魂出窍!
脱下来的衣物,她们连碰都不想多碰,请示过林婉清后,得知这些衣裙直接丢掉,便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丢入了恭桶,恨不得当场烧了。
就连宋姝静沐浴过的那个浴桶,宫人们私下里都觉得,应该跟着一起处理掉算了。
这玩意儿,以后还给谁用?
万一不小心被哪位贵人用了,她们这些经手的小宫女,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林婉清躺在偏殿的软榻上,由宫女小心翼翼地揉着太阳穴,她感觉自己嗅觉系统受到了毁灭性打击,到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
“郡主,头还疼吗?若是还难受,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宫女低声询问,态度恭敬。
虽然这位郡主在宫中不算最得宠的,安国公府才是她的底气,但到底是正经主子,她们这些底层宫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人下菜碟那是有点权势的嬷嬷太监才敢玩的把戏,她们可没那个胆子。
林婉清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用了,歇会儿就好。”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洗洗鼻子,再做个香薰SpA。
宋姝静这到底是吃了啥啊?威力也太猛了!她感觉自己未来三天可能都对食物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谢允之倒是想留下来陪着,但宫门即将下钥,他一个外男留在公主宫殿于礼不合,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忧心忡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萧玦嘱咐了林婉清好好照顾宋姝静,便起驾回了东宫。
东宫汤泉宫内,水汽氤氲,如云似雾。
萧玦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墨色长发散在岸边,白皙紧实的胸膛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他闭着眼,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画面,然而,手臂上隔着几层衣料依旧清晰传来的,那温热湿软的触感,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弥漫的水雾,眉头紧锁。
人在腹泻时,绝大多数是能忍住的。宋姝静一个闺阁女子,最重仪态,绝无可能放任自己沦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九成的可能,是有人给她下了药!才会让她彻底失控。
会是谁?
这时,他的贴身护卫元北走了进来,垂首禀报:“殿下,明日一早,可要属下安排人手送宋大小姐出宫?”
萧玦清冷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不必了。她未回府,宋尚书明日自会派人去接。”
元北颔首:“是。”
萧玦顿了顿,又道:“你去替孤查一件事……”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元北领命而去。
……
翌日一早,萧玦果然没有亲自去送宋姝静,甚至没有派人。
而尚书府那边,宋致远似乎也忘了还有个女儿在宫里,同样无人问津。
宫门口,宋姝静独自一人站着,初升的朝阳金光万丈,却照不进她冰冷绝望的内心。
她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就悄悄离开了长乐殿,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一晚,越是强迫自己入睡,昨晚那羞耻至极的一幕幕就越是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觉得每一个路过的宫人都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无声的嘲笑如同冰锥,刺得她体无完肤。
出了宫,她漫无目的地在清晨冷清的街道上走着,商贩们的叫卖声尚未响起,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行人。
直到看见一个妇人领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买了块豆腐,又在小女孩渴望的目光下,在蜜饯铺子前驻足,买了几个铜板的蜜饯。
小女孩拿着蜜饯,笑得像朵小花。
宋姝静忽然停下了脚步,目送那对母女走远,许久之后,她猛地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与宋姝静的凄风苦雨截然相反,听雪苑内,宋姝菀难得睡了个香甜的好觉。
她站在院中那棵刚刚冒出嫩芽的桃花树下,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阳光洒在她明艳动人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许是心情太好,动作幅度有点大,眼前竟然黑了一下,脚下踉跄。
“小姐小心!”
丫鬟柒墨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带着担忧,
“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