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见看得目瞪口呆:【这女配这是要逆天啊!】
她看着榻上那个被众人争相讨好的病弱美人,再想想还被软禁着,无人问津的女主宋姝静,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又歪了几分。
宋姝菀对此倒是泰然处之,甚至还有心思打趣:“柒墨,把这些都登记造册,分开存放。尤其是小侯爷送的血燕,单独放,别跟太子的混了。”
仿佛只是在处理寻常物件。
白南星在一旁捂嘴偷笑,还得是我菀菀姐姐。
夏月见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凝香阁。
她握着那个精致的荷包,回头望了一眼那座仿佛汇聚了所有光芒的阁楼。
又看了看宋姝静被软禁的那个偏僻院落方向,第一次对女主和女配的定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宋姝菀,在所有人离开后,脸上的柔弱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的谋算。
“柒墨,去打听一下,洛洲那边情况如何了?外祖父可有消息传来?”
她始终惦记着白南星带来的那个消息。
“是,小姐。”
“另外,”宋姝菀指尖轻轻敲着床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把我们这边的消息,特别是太子和小侯爷送东西来的消息,透露给我的好姐姐知道。”
天道之女?
那就让她尝尝被所有人遗忘,被嫉妒折磨的滋味吧。看她还能不能永远保持那份温柔善良。
行宫这边,宋姝菀优哉游哉地养伤,顺便扎宋姝静的心。
而遥远的京城,却因她坠崖救太子一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御书房内,庆文帝把玩着一枚鸽血红宝石,听着贴身内侍和顺的汇报。
“皇上,如今满京城都在传,宋尚书家的二小姐为救太子殿下,险些香消玉殒,洛洲金老太爷更是心疼得不得了。这救命之恩……金老怕是存了心思,想促成这段姻缘啊。”
和顺躬着身,声音不高不低。
庆文帝面色如常,眼神却锐利如鹰:“金鸿贵那个老狐狸,最会算计。宋家嫡女,外祖父是皇商,家世确实够格。但……”
他顿了顿,将红宝石放入一个精致的梨花木盒中,
“承礼似乎,也对那丫头上了心。”
和顺面露诧异:“承王殿下?这……不能吧?当年宋二小姐那般绝情,王爷可是……”
他没敢说下去,谁不知道四年前承王被抛弃后,在国寺颓废了三年,是皇上强行将他送去北城才慢慢振作起来。
这样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还有情谊?
庆文帝却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了然:“他那样的性子,若真恨一个人,四年前那丫头就活不成了。”
就是舍不得。自己这老弟,跟他一样,是个情种。
小时候有人摸了宋家丫头的手,他能半夜翻墙出去把人家再揍一顿,直到对方伤好了,再找借口揍第二顿。
如今听说人家受伤生死未卜,不也巴巴地跑了回去?那点子别扭心思,瞒不过他这个当哥哥的。
“皇上,王爷此次擅自离京,只关了禁闭,朝野之上,恐有非议……”和顺小心提醒。
庆文帝神色淡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是有实权的皇帝,不是前朝那些受内阁掣肘的废物。”
宋姝菀好转后,太子和承王一前一后回京,留下了不少暗卫在宋姝菀身边。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气氛却不算融洽。
太子萧玦向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淡淡应了,让他坐下:“吾儿前来,所为何事?”
萧玦再次起身,神色恭敬却坚定:“母后,儿臣正有一事相求。宋尚书家的二小姐为救儿臣,肩部重伤,虽性命无碍,但恐留疤痕。儿臣心中愧疚,想请母后恩赐玉肌膏,让儿臣转赠于她,略表心意。”
皇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她这儿子,以前眼里只有那个庶女宋姝静,跟别的贵女多说一句话都不肯,如今竟主动为宋姝菀求药?
这是开窍了?
“好好好,母后这就赏给你。”皇后笑容真切了几分,
“如今满京城都传遍了,宋二小姐对你有救命大恩。你身为储君,虽身份尊贵,臣下为你赴死亦是本分,但也不能让御史台抓住不仁不义的把柄!该有的体面和赏赐,绝不能少。”
萧玦微微颔首:“儿臣明白。待宋二小姐伤愈回京,儿臣会安排自己的车驾前去迎接,并亲自上门致谢。”
他心中想的是,这样静儿跟着一起回来,也能舒适些。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的会偏向宋姝静。
只有面对宋姝菀的时候这种情况才会减轻。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说了这么多,是让他只去道个谢吗?
“萧玦!”皇后沉下脸,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今日过来,应该知道本宫想说什么!宋家对你有恩,你顺势而为,求娶宋家嫡女,乃是皆大欢喜!于你,于东宫,都是最好的选择!”
萧玦敛眸,沉默以对。
皇后见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手边的茶盏被她猛地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报恩?你贵为储君,天下万民皆可为你去死,何须你心心念念报恩?本宫要的是你趁此机会,娶了这京城贵女之首,巩固你的东宫的地位!”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带着诱哄:“宋姝菀容貌家世皆是顶尖,性子娇纵些,娶回来好生磨一磨便是。你若实在喜欢那庶女,日后纳为侍妾,母后也允了你。”
在她看来,能给宋姝静一个侍妾的名分,已是天大的恩典。
萧玦脑海中闪过宋姝菀在茅草屋中苍白脆弱却强撑笑意的模样。
可当即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宋姝静,温婉的笑容。
但他不能因为这份恩情,就去辜负与他两情相悦,受尽委屈的静儿!
“儿臣不愿。”萧玦抬起头,眼神执拗,
“儿臣答应过静儿,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若不能兑现承诺,儿臣这太子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你放肆!”皇后猛地站起,气得浑身发抖,
“你是储君!岂能学那民间痴儿,妄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是想等着你父皇寻个由头,废了你吗?!”
母子俩不欢而散。
而此刻,被软禁在行宫偏僻院落里的宋姝静,日子更是煎熬。
腹痛和无力感刚刚缓解一些,紫茵就将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带着哭腔告诉了她。
“小姐……外面都在传,二小姐为了救太子殿下如何英勇,太子殿下如何感念……小侯爷,承王殿下都送了厚礼去凝香阁……太子殿下还为了二小姐,亲自去向皇后娘娘求了玉肌膏……奴婢还听说,太子殿下打算等二小姐回京时,用他的车驾去接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宋姝静的心上。
她在这里静养,无人问津,如同被遗忘的敝履。
而宋姝菀,那个贱人!
却风光无限,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太子殿下的关怀,众人的追捧……甚至,连承王萧璟都……
嫉妒和怨恨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什么温柔善良,什么以德报怨,在现实冰冷的落差和刻骨的嫉妒面前,变得如此苍白可笑。
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