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酒吧的重低音炮震得人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彩色的射灯像抽疯一样乱扫,把空气里的烟酒味和荷尔蒙都照得无所遁形。
沈魏成刚灌下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还挂在他嘴角,余光就瞥见一个极度扎眼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上官瑾。
白衬衫领口嚣张地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冷白精致的锁骨。
袖口随意卷到小臂,线条漂亮的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他手里空无一物,却硬生生走出了“老娘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收购这家破店”的气场。
所过之处,连喧嚣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好几个人的酒杯悬在半空,忘了往嘴里送。
“上官瑾?你他妈还真敢来啊!”
沈魏成“哐当”一声把酒杯砸在吧台上,酒沫子溅了他一手。
他带着湿漉漉的指节,用力戳着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混着音乐,嘲讽力拉满。
“还以为你这书呆子闻着酒味就得晕菜,怎么,走错片场了?图书馆在隔壁!”
他就是要当众撕碎上官瑾那身“清贵”的皮,把这优等生钉死在“不合群”的耻辱柱上。
彦穗穗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脸上那点端着的清贵劲儿瞬间碎得干干净净,像冰雪哗啦一下融化,露出底下蔫坏蔫坏的痞笑。
——刚进门就听见乐队跑调跑得他妈都不认识了,正愁没乐子呢,这就送上门了?
她压根没理沈魏成那僵住的脸色,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那帮嗨到忘我的乐队旁边。
对着主唱,她伸出食指,随意地往下一压,比了个“给爷跪下”……啊不,“停”的手势。
那眼神里的压迫感,愣是让主唱嗨到一半的副歌硬生生噎了回去,下意识掐了音乐。
轰隆作响的重金属轰鸣戛然而止。
全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剩下冰块在杯子里融化的细微脆响。
沈魏成攥着酒杯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刚要发火,却见彦穗穗已经拎起了话筒,指腹蹭过磨得发亮的话筒线,指节轻敲麦架。
“哒、哒。”
清冽又带电的低音炮透过音响炸开,裹着威士忌未散的气息,苏得人头皮发麻!
“音响老师,麻烦切个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谢谢。”
沈魏成直接嗤笑出声,抬手就抛来个极度戏谑的眼神,指节弹了弹吧台:
“上官大少这是要卖唱筹钱买五三?行啊!哥们给你捧场!唱完这首,一万块‘赏钱’,够你买一摞了!”
周围的纨绔子弟立刻爆发出哄笑,口哨声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刮黑板。
彦穗穗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眼神越过一群傻笑的脑袋,精准锁死在角落卡座里的花想蓉——
对方正攥着杯柠檬水,指尖抠着杯壁,耳尖已经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她对着话筒,语气轻佻得欠揍:
“各位老板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沈少的场子捧个人场?别耽误我‘卖唱’赚点零花钱——”
最后四个字咬得又慢又清晰,尾音还带着钩子似的笑意。
全场爆笑!连花想蓉都没忍住,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咬住了吸管。
彦穗穗握着话筒就往台下走,追光傻乎乎地跟着她,给白衬衫镀了层柔光,连袖口卷边的褶皱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低头笑了笑,再抬眼时,眼底全是“看爸爸怎么教你做人”的狡黠光芒!
“沈少,日入百万的赌场大老板,出手就一万?寒碜谁呢?我这把金嗓子,是你家乐队这几个破锣嗓子能比的?”
笑声瞬间噎死在喉咙里。
沈魏成脸一僵,指节又开始用力敲台面,啤酒杯都被震得晃了晃:“你——”
“俗!”彦穗穗直接打断,示意音响开工。
前奏柔柔响起,她声音瞬间沉下来,所有痞气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把细腻温柔、苏断人腿的低音炮。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低音炮裹着暧昧的歌词钻进耳朵,闹哄哄的酒吧竟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
有人悄悄收起了正在录像的手机,连钱石宇都忘了嚼冰块,含着冰碴子直勾勾盯着台上。
最绝的是唱到“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时,彦穗穗眼神再次锁死花想蓉。
不等对方反应,她指节勾住话筒线,猛地一拽——“哗啦!”
话筒线划过空气,在她掌心利落转了一圈稳稳扣住。
她踩着拍子朝花想蓉走去,白衬衫下摆带倒了桌边的空酒杯,“哐当”一声,酒液溅上裤脚也浑不在意。
那眼神里掺了明晃晃的坏,清贵下颌微抬,嘴角勾着“就撩你了怎么着”的笑,连走路的节奏都透着故意的撩拨。
低音炮近距离轰炸耳膜,花想蓉耳尖“唰”地红透,指尖攥着包带,指节泛白,呼吸都漏了半拍——
鼻尖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混着酒吧的烟酒气,莫名让人心慌意乱。
【卧槽!宿主杀疯了!花想蓉心动值+25%!沈魏成脸绿得能榨苦瓜汁了!】
铁蛋的弹窗带着一串【啊啊啊土拨鼠尖叫.jpg】表情包砸出来。
彦穗穗心里爽翻:原主就是太端着了!早这么疯,还有沈魏成什么事儿?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直接把话筒递到花想蓉唇边,气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廓。
“花老师觉得……这朵玫瑰,该摘吗?”
掌声和口哨声轰然炸响,差点把屋顶掀了。
花想蓉睫毛颤得厉害,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上官同学……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彦穗穗又凑近半分,鼻尖几乎要蹭到她脸颊。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花老师要是觉得该,我现在就……”
“够了!”
沈魏成的怒吼劈开喧嚣,酒杯被他狠狠掼在吧台上,酒液四溅!
“上官瑾你他妈在我场子耍什么流氓!唱首破歌真把自己当情圣了?!”
彦穗穗转头,脸上笑意瞬间冷透,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话筒线,语气懒洋洋的:
“沈少急什么?是心疼那点赏钱,还是心疼……你那‘海市第一阔少’的人设,崩得拼都拼不起来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二十万。少一分,我现在就给你亲爱的父亲沈长民先生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他家赌场流水里那笔三百万的窟窿,是用他名义借的高利贷填上的?”
一张皱巴巴的合同复印件被她指尖夹着,在迷幻的灯光下晃悠——
“沈长民”三个签名,清晰又刺眼。
沈魏成瞳孔骤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过来就要抢!
彦穗穗脚下看似不经意地一绊,顺手扣住他手腕往吧台上一按!动作快得没人看清!
“急什么?哦对了,钱少——”
她目光扫向旁边脸色瞬间煞白的钱石宇。
“你家帮他填黑产窟窿的账,要是也一道曝给你沈叔叔……你猜猜,你俩谁的腿会先被令尊打断?是左腿还是右腿?或者……第三条?”
钱石宇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叮!双杀!薅羊毛进度+40%!花想蓉心动值+15%!宿主牛逼!(破音劈叉.gif)】
铁蛋的提示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全场死寂,刚才还哄笑的纨绔们此刻缩着脖子努力当鹌鹑。
文宇浩想偷偷溜走,彦穗穗头都没回。
“文少,你家让你来盯钱家的货,你连真账本在赌场地下室保险柜都摸不清,这质子当得……贵国药丸啊?”
文宇浩瞬间僵在原地,脸涨成了猪肝色。
陈宸刚默默掏出个小本子(疑似情诗集),彦穗穗一个眼刀飞过去!
“那本酸诗敢念一个字,明天它就贴满学校公告栏,标题我都想好了——《惊!陈氏集团太子爷不为人知的文学梦》。”
陈宸秒怂,把本子塞回怀里,恨不得原地蒸发。
沈魏成被按在吧台上,牙都快咬碎了,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你…你到底想要多少?”
“钱?”彦穗穗嗤笑一声,弯腰捡起那张飘落的合同,弹了弹灰。
“你看我这张脸,像是缺那二十万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