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虎化作的蓝色流星,并非以惊天动地的速度狂飙,而是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吊在兽人舰队那嘈杂无比的wAAAGh力场边缘。
对他而言,追踪这群绿皮根本无需视觉或仪器,那混乱、狂野又充满生命力的集体意识场,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更像垃圾堆里燃烧的熊熊大火,想忽略都难。
他并未刻意隐藏,但也收敛了自身绝大部分的气息,如同一个漫步于喧闹街头的巨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脚边蝼蚁的忙碌,却暂时无意一脚踩下。
兽人巡洋舰“磁场转动wAAAGh!!号……”内,狂热的「修炼」已进入了新的阶段。
“不对!不对!你们这群废柴!”铁拳?碎颅一脚踹翻了一个因为「转心」转得太投入而把自己转吐了的小子,“光是憋气和转脑子不够劲!要相信!要他妈的相信你们的拳头能轰爆一切!”
它挥舞着自己那只还缠着粗糙金属夹板(兽人式正骨)的拳头,上面隐隐还有未褪去的淤青。
“看见没!老子这伤!就是力量的证明!是……是「破而后立」!是导师给俺的考验!”它将海虎随手推开它造成的伤害,自行脑补成了某种高深的教学手段。
“疼痛是虚假!失败是养料!只要信!只要wAAAGh!就能把不可能的变成可能!”
这套说辞完美契合了兽人的逻辑。小子们闻言,眼中绿光更盛。
“老大说得对!信就行!” “俺觉得俺的拳头能发光!” “俺觉得俺能一拳打穿这破墙!”
混乱的信念在wAAAGh力场中交织、发酵、放大。
一个格外强壮但脑子似乎更不好使的小子,嗷嗷叫着对准一面加固过的舱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脑子里只想着「打穿它打穿它」,完全忘了什么憋气转心,只是将全身的蛮力和那纯粹的「相信」轰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那面按理说能抵挡轻型炮火射击的舱壁,竟然被它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那小子的拳头自然也变得血肉模糊,但它却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
“哇哈哈!看见没!俺成功啦!信就行!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铁拳?碎颅一愣,随即大喜:“对!就是这样!简单直接!这就是俺们兽人的「磁场转动」!信!然后wAAAGh!!就行!”
它终于「悟」了!与其去艰难地模仿海虎那看似复杂的技巧,不如直接发挥兽人的种族天赋——将「相信」本身通过wAAAGh力场极致化!
不需要理解力量的本源,它们只需要坚信自己的拳头能粉碎星辰,那么在wAAAGh力场的现实扭曲作用下,它们的拳头就真的能获得远超平时的破坏力!
一时间,船舱内轰鸣声不断,小子们开始疯狂地「测试信念」,到处都是被砸瘪的墙壁、拆碎的设备和伤痕累累却兴奋无比的绿皮。它们的「磁场转动」变成了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兽人化的东西——信念wAAAGh!!
一种依靠极端集体信念粗暴扭曲现实,以达成类似「奇迹」效果的力量,虽然极不稳定,且对个体伤害巨大,但……非常兽人。
遥远后方的海虎,感知到前方兽人舰船内那突然变得更加纯粹和狂野的信念力量,以及随之而来的小规模现实扭曲波动,嘴角微微勾起。
“哦?这群绿皮,倒是有点意思。歪打正着,走了另一条路数吗?”他能感觉到,那种力量虽然粗糙野蛮,境界低劣,但其核心的那种「纯粹相信」的劲头,反而比钛星人那种束手束脚的哲学更贴近力量的本质——心灵影响现实。
“虽然还是群废柴,但至少……比那些蓝皮苍蝇有趣多了。”海虎难得地给予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认可」。他决定继续跟着,看看这群绿皮能把这种荒谬的「信念力量」玩出什么花样。
……
而就在海虎如同牧羊人般(虽然羊群是狂暴的绿皮)悠闲地吊在后方时,人类帝国那无处不在的监控网络,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审判庭秘密观测站「德尔塔-7」。
“审判官阁下!检测到异常wAAAGh能量波动!”一名技术员高声报告,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来源正是之前标记的、与「黑色圣堂」有过接触的兽人舰队!其能量频谱发生变异,出现了……从未记录过的高能现实扭曲特征!强度正在不稳定攀升!”
主屏幕上,代表兽人舰队的光点周围,萦绕着一层极不稳定的、混合着绿色和诡异蓝色斑点的异常能量场。
审判官沃克凝视着数据,电子义眼快速闪烁。
“变异……是因为「黑色圣堂」的影响吗?”他低语。兽人的wAAAGh力场本就难以预测,如今再叠加一个无法理解的变量,其危险性几何级数提升。
“分析变异能量场与「黑色圣堂」能量残留的吻合度。”
“通知死亡守望,提高对该兽人舰队的威胁评估等级。优先收集其新型战斗数据。”
“启动「潜行者」级无人侦察机,保持最大距离观测,重点记录兽人的行为模式变化。”
命令冷静而迅速。虽然担忧,但这也是绝佳的观察机会。或许能通过兽人的变化,侧面理解一点那个「黑色圣堂」的力量特性。
……
“磁场转动wAAAGh!!号……”并不知道它已成了多方势力的关注焦点,它正满载着狂热与伤员,朝着它的目的地——兽人军阀碎牙?嘎噗的主力舰队所在星域——欢脱地跳跃前行。
舰桥上,铁拳?碎颅正对着一个吱呀作响的通讯器,用最大的嗓门吼叫,试图联系上它的大头目。
“碎牙老大!碎牙老大!听到请回话!俺是铁拳?碎颅!俺带着天大的好消息回来啦!俺们找到终极的wAAAGh!之道啦!”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和隐约的爆炸声,似乎碎牙?嘎噗那边正在进行日常的「娱乐活动」。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尖锐而兴奋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传来:“铁拳?是你这小子?啥终极wAAAGh?有屁快放!俺正忙着教训一群不长眼的蚂蚁虾米呢!”
“老大!俺们遇到导师啦!那个最wAAAGh的黑发虾米!他亲手指点了俺们!现在俺们都会「信就行」神功啦!一拳能打穿墙!”铁拳?碎颅激动地语无伦次。
“啥?导师?信就行?”碎牙?嘎噗的声音充满了怀疑,“说清楚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是……就是不用复杂的!只要俺们相信拳头够劲,拳头就真的够劲!还带闪电!虽然有时候会炸……”铁拳?碎颅努力解释着它的「悟道」成果,背景音是小子们砰砰砸墙的伴奏声。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加尖锐兴奋的叫声:“信?信就行?!哇啊啊啊!俺好像明白啦!就像俺觉得红色最快,它就最快!你觉得你的拳头能爆星,它就能爆星?这不就是最纯粹的wAAAGh吗?!铁拳!你这蠢货好像他妈的搞出点名堂了!快!快回来!让所有小子都给俺学!俺们要组建「终极wAAAGh」大军!”
「是」磁场转动wAAAGh!!”老大!”铁拳?碎颅纠正道。
“都一样!够劲就行!快滚回来!” 通讯中断。
铁拳?碎颅得意洋洋,感觉自己为wAAAGh事业立下了天大功劳。它转身对着船舱吼道:“小的们!加速!碎牙老大等着检阅俺们的索尼量呢!”
“wAAAGh!!!”
飞船引擎发出更加狂野的咆哮,速度骤增。
尾随其后的海虎,感应到前方绿皮的情绪再次高涨,速度加快,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总算有点动静了。但愿能给我点惊喜。”
蓝色流光微微加速,依旧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如同一颗等待着坠入混乱盛宴的致命彗星。
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正在朝着更庞大的兽人势力圈卷去,即将掀起更加夸张和不可预测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