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虎所化的蓝色流星,无视了“复仇之魂”号副炮交织出的密集弹幕。
那些足以撕裂巡洋舰装甲的火力,打在他周身的磁场屏障上,只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便黯然消散。
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目标明确——舰桥,或者说,那个散发着最令人厌恶的混沌气息的源头。
阿巴顿站在舰桥之上,透过巨大的观察窗,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蓝色光芒,他手中的魔剑德拉科尼恩发出饥渴的嗡鸣。
恐惧与愤怒交织,但更多的是万年以来被无数次失败所滋养的、近乎偏执的疯狂。
“开启所有内部防御!走廊灌满毒气!释放舰内恶魔!绝不能让他靠近!”阿巴顿咆哮着下令,但他内心深处知道,这些手段对于外面那个怪物般的男人,恐怕收效甚微。
轰!!!
一声巨响,并非来自外部炮火,而是来自舰桥侧方的厚重装甲壁!
那足以抵御战舰主炮轰击的复合装甲,如同被无形巨拳从内部轰击,猛地向内凸起、扭曲,然后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真空的吸力瞬间爆发,舰桥内未固定的物品、以及几个倒霉的船员惨叫着被吸向冰冷的宇宙。
应急气闸立刻落下,勉强维持住了舰桥的完整性。
弥漫的尘埃和电火花中,一个身影缓步从破口处走入。
海虎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湛蓝色的眼眸扫过一片狼藉、如临大敌的舰桥,最后落在了手持魔剑、浑身紧绷的阿巴顿身上。
“哟,黑罐头的头子,终于找到你了。”海虎咧嘴一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菜市场找到了想买的肉,“你看起来比那些杂鱼结实点,希望你能让我多玩两下。”
“狂妄的异端!”阿巴顿举起魔剑,黑暗的能量如同触须般缠绕着他,“你根本不明白你面对的是什么!这是诸神赐福之力!这是万年积累的仇恨!”
“吵死了。”海虎掏了掏耳朵,“打架就打架,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的力量借来的也好,偷来的也罢,在我眼里——”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都是渣!”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他已经出现在阿巴顿面前,一记简单直接的正拳,轰向对方面门!
快!无法形容的快!
阿巴顿只来得及将魔剑横在身前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整个舰桥!
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周围所有的控制台、屏幕尽数震碎!
阿巴顿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上传来,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身后的主指挥座上,将那精金铸造的王座都撞得扭曲变形!
“呃!”阿巴顿喉头一甜,一口蕴含着黑暗能量的鲜血喷溅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魔剑,又看向前方那个只是随意甩了甩手腕的男人。
仅仅一拳!甚至可能都没用全力!
“就这?”海虎歪了歪头,语气里的失望毫不掩饰,“你这万年老大当得,水平也就这样?连让我热身的资格都没有。”
“混蛋!!”阿巴顿的理智彻底被怒火吞噬。
他狂嚎着再次冲上,魔剑德拉科尼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邪恶光芒,亚空间的力量被疯狂抽取,一剑劈出,仿佛要将整艘战舰都撕裂!
这一剑,蕴含了阿巴顿万年来的怨恨、混沌诸神的赐福、以及“复仇之魂”号本身积累的黑暗力量,其威力足以轻易斩碎山岳!
面对这歇斯底里的一剑,海虎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
“这才像点样子。”
他不退反进,右手五指张开,湛蓝色的磁场力量高度凝聚,竟然直接抓向了那柄散发着不祥能量的魔剑!
“空手入白刃?蠢货!”阿巴顿狞笑着加大力量。
然而,下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海虎的手,精准地抓住了魔剑的剑刃!
那足以侵蚀灵魂、撕裂现实的混沌能量,在接触到海虎手掌上高度凝聚的磁场力量时,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哀鸣,被强行排斥、净化!
“什么?!!”阿巴顿感觉自己劈中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个宇宙黑洞!
所有的力量都被吸收、湮灭!
海虎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柄陪伴了阿巴顿万年、饱饮鲜血、承载着混沌赐福的魔剑德拉科尼恩,竟然被海虎用肉掌,硬生生捏碎了剑尖!
“噗!”与魔剑精神相连的阿巴顿如遭重击,再次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
“武器倒是不错,可惜跟错了主人。”海虎随手将捏碎的剑尖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了这把破铜烂铁,你还有什么?”
阿巴顿半跪在地,看着手中断裂的魔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绝望。
万年来的野心、挣扎、愤怒,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赐福、仇恨,都苍白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心破碎。
海虎懒得再理会这个失败者。
他的感知已经锁定了帝皇所说的那样东西——就在这艘战舰的最深处,一个散发着庞大且古老能量波动的装置。
“东西我拿走了,算是你打扰我清净的赔偿。”
他看都没看失魂落魄的阿巴顿一眼,身影再次消失,直接朝着那股能量源的方向冲去。
沿途所有的装甲门、防御措施、试图阻拦的混沌战士或恶魔,都在接触到他的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碾碎、蒸发。
…
黄金王座间,帝皇的意志微微波动。
(…就是现在。图拉真,引导他,汇聚能量。)
瓦洛斯元帅领命,他的意志通过某种古老的网络,与轨道上的帝国舰队以及地面的星炬机构连接。
与此同时,海虎已经来到了“复仇之魂”的核心区域。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着的、仿佛由痛苦灵魂和黑暗机械构成的装置——黑暗机械教改造过的亚空间引擎核心,以及附近一个被严密保护的、散发着纯净金色光芒的古老装置碎片。
“哦?两个大家伙。”海虎能感受到这两者内部蕴含的惊人能量,一个是混乱的亚空间之力,一个则带着与帝皇同源但更古老的气息。
“也好,省得我到处找。”
他双手张开,分别对准了两个能量源。
“磁场转动——九十五万匹力量!”
“细胞重组·能量抽取!”
恐怖的吸力从他双手中爆发!
那巨大的亚空间引擎核心疯狂震颤,其中蕴含的污秽能量被强行剥离、提纯、转化为最原始的澎湃动力,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海虎体内!
而那个金色装置碎片也发出嗡鸣,其中纯净的古老人类科技能量同样被引出!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同样庞大的能量,在海虎体内被磁场力量强行约束、平衡,然后通过他的身体作为中转站,朝着帝皇通过灵能指引给他的、泰拉轨道上一个特定的空间坐标疯狂灌注!
这一刻,整个战场的能量流向都被改变了!
兽人的wAAAGh力场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取;混沌舰队的亚空间引擎纷纷熄火;就连星炬的光芒都黯淡了一瞬!
在泰拉轨道之上,那个被指定的坐标点,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一个微小却无比稳定的、散发着蓝色电弧的时空裂隙——一个通往其他宇宙的“孔洞”,正在被这海量的能量强行开辟并维持!
“通道成了!”海虎感受到那个裂隙的稳定,心中一喜。
他不再抽取能量,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舰桥外,立于虚空之中,看着那个缓缓旋转的蓝色通道。
是时候离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看了看那艘开始从内部崩解的“复仇之魂”号,又看了看下方那颗宏伟却饱经创伤的星球。
“啧,虽然又吵又乱,但也算有点乐子。”他自言自语道,“再见了,马桶男。再见了,喜欢学人打拳的绿皮。还有…失败的黑罐头。”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层层甲板,看了一眼舰桥内那个依旧失魂落魄的身影。
没有告别,没有留恋。
海虎长笑一声,化作一道最炽烈的蓝色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个时空裂隙之中!
在他进入之后,失去了能量维持的裂隙闪烁了几下,迅速缩小、弥合,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
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兽人那边,碎牙·嘎噗看着消失的蓝色通道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挠了挠头。
“哇…这就走了?俺还没学会‘杀鲸霸拳’呢…”它显得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俺记住了!小子们!回去接着练!下次见到那个虾米,一定要让他大吃一惊!”
失去了海虎这个最大的目标和动力,兽人的wAAAGh劲头迅速消退,它们开始陷入内讧和漫无目的的攻击,很快被重新组织起来的帝国海军逐渐击退、驱逐。
混沌方面,随着阿巴顿的战败和“复仇之魂”号的严重受损(核心能量被抽干,近乎报废),黑色军团的士气彻底崩溃,残余舰队仓皇逃离泰拉轨道,第十三(或者说十三点五?)次黑色远征,再次以一场屈辱的失败告终。
帝国,惨胜。
黄金王座间,帝皇的意志久久沉默。
(…他离开了。带走了一件危险的混沌神器能量,也带走了一件…古老的遗物。但,他留下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无需向亚空间祈求的力量之路…)
(…或许…是时候让禁军…尝试一些…新的训练了…关于‘情感’…关于‘意志’…)
帝皇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未来。
而关于那个徒手拆恶魔引擎、拳打死亡守望、脚踢混沌战帅、引得兽人模仿、最后抽干旗舰能量打开时空通道离去的黑发男人的传说,开始以各种扭曲、夸张、难以置信的形式,在帝国乃至银河中悄然流传。
他被称为“蓝色恶魔”、“无分混沌者”、“兽人导师”、“帝皇的异界盟友”…等等等等。
但只有极少数最高层的人知道,他只是一个迷路的、想回家的、强得不像话的…
磁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