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泰拉,灰骑士要塞修道院深处,绝密沉思大厅
空气凝固如铅,沉重的熏香也无法完全掩盖金属与石尘的味道,那是泰拉轨道之战留下的细微伤痕。
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大厅中央,但其上闪烁的不再是传统的敌我标识,而是无数道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能量轨迹分析图、灵能回波衰减谱、以及物理常数异常报告。
环绕星图站立的身影,是帝国权力与力量的冰山一角。审判庭代表——恶魔审判庭大审判官卡拉斯·沃克,异形审判庭大审判官艾莉亚·维塔;
机械修会代表——来自火星的总技术神甫考尔·马格努斯(的一个高精度全息投影);
以及帝国军务部、海军部的数位最高领主。他们的脸色无一例外地凝重,仿佛正在参加一场无声的葬礼。
而大厅的主位,由一道更加凝实、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辉的全息影像占据——那是一位身着金色奥努鲁斯甲的巨大身影,禁军元帅图拉真·瓦洛斯。他是帝皇意志在此的延伸。
“数据复核第七次完毕。”总技术神甫考尔的机械合成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困惑。
“结论依旧。目标个体‘零号异民’(海虎)所释放能量形式,暂定名‘磁场能量’(white Surge Energy),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七的特性与已知亚空间能量谱系、星神能量、瓦斯能量、乃至任何记录在案的异形能量形式…完全不符。”
考尔顿了顿,机械触手在空中滑动,调出新的数据:“更令人费解的是,该能量表现出极强的‘现实锚定’效应。在其作用范围内,亚空间受到显着排斥,低语消失,恶魔实体显现难度呈指数级上升,甚至…灵能者与其连接亚空间的程度也会受到暂时性削弱。”
异形审判官维塔接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根据卡迪安之门、朦胧星域等多个前线世界传来的…混乱报告。疑似‘零号异民’的活动轨迹已被标记。其行为模式…无法预测。他攻击混沌,摧毁绿皮,但同样…无视帝国疆域与法度。至少有三个世界报告,其轨道防御平台因试图‘阻拦’或‘扫描’他而被…‘随手拆除’。”
她调出几张模糊的影像:一座帝国要塞的废墟,切口平滑如镜;一支黑暗灵族的劫掠舰队,如同被无形巨手捏扁的易拉罐;还有一段极其短暂清晰的影像——一个黑发男子,站在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泰伦生物舰尸体上,正无聊地打着哈欠。
“我们必须做出定义!”恶魔审判官沃克的声音斩钉截铁,却难以掩盖深处的无力感。
“他绝非恶魔,但也绝非人类!其存在本身就是对自然法则的扭曲!我提议,将其危险等级永久定为‘欧米茄-艾克希利奥(Ω-Exilio)’——‘放逐级异端’,并授权在任何遭遇情况下,优先执行最高灭绝令!”
“然后呢?”瓦洛斯元帅的全息影像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让沃克的激进提议瞬间冷却,“派遣一支舰队?还是另一支死亡守望?亦或是…启动您珍藏的那些‘最终手段’?大审判官,请告诉我,您计划用什么去‘执行’这份灭绝令?用士兵们的生命去验证他力量的极限吗?”
沃克语塞,脸色铁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过死亡守望最后的战斗记录(残缺版),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清扫。
“帝皇有谕。”瓦洛斯元帅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重若山岳,“‘零号异民’,代号‘海虎’,暂定为…‘极端自然现象’。”
“自然现象?!”几位高领主失声惊呼。
“正是。”瓦洛斯继续道,语气不容置疑,“如同超新星爆发、如同重力井坍陷。其行为不可预测,其力量不可抵挡,其存在…暂时无法理解。帝国当前策略,并非正面冲突,而是…观察、记录、规避、引导。”
“引导?”技术神甫考尔的光学镜片疯狂闪烁,“元帅阁下,您的意思是…”
“他的目标似乎是…战斗。与强大的敌人战斗。”瓦洛斯缓缓道,“而银河中,帝国之敌…数不胜数。军务部。”
“在!”一位身穿军服的高领主立刻回应。
“重新评估所有出现大规模混沌、泰伦或异形入侵的战区情报。将‘海虎’的预测活动轨迹,作为…环境灾害预警,纳入舰队调动与防御部署的参考因素。必要时,可执行‘祸水东引’策略。”
大厅内一片死寂。将一个人视为可预测、可规避、甚至可利用的天灾?这是何等的…荒谬,却又何等的现实!
“机械修会。”瓦洛斯看向考尔。
“聆听谕旨。”
“集中资源,分析‘ 磁场能量’与亚空间的相互作用数据。帝皇希望看到,能否将这种‘现实锚定’效应,应用于稳定特定区域的亚空间风暴,或…强化星炬的某些频段。”
考尔的机械身躯发出嗡鸣:“这…这需要资源!而且极度危险!但…为了奥妙新知…机械修会必将竭尽全力!”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与恐惧。
“审判庭。”瓦洛斯最后看向两位大审判官,“你们的任务最重。封锁一切关于‘海虎’的真实信息。所有目击报告,统一口径为‘帝皇显圣’、‘未知灵能现象’或‘机械教最新试验性武器’。全力扑杀任何试图研究或模仿其力量形式的异端学说…。”
瓦洛斯元帅的影像微微波动,似乎传达出了一丝帝皇都感到无奈的意味。海虎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颗思想炸弹,正在帝国僵化的体系中撕开不可预知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