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的擂台设在演武场中央,由整块青纹石砌成而成,表面刻着圈聚灵阵,
陈砚站在台下,阳光正照在赵执事身上,他正坐在评委席的首位,赵峰站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枚玉佩,
眼神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那不是赵执事的侄子吗?听说为了这次小比,赵执事特意请了内门的符师指点。”
“陈砚这下悬了,他才进符箓堂多久?”
周围弟子的议论声如潮水般袭来,
陈砚充耳不闻,指尖在袖中摩挲着玄阴墨,
这三天他将墨锭磨成细粉,与凝露草露按特殊比例调和,研制出的朱砂泛着淡淡的冰蓝色,
灵力流转时比寻常朱砂稳定两倍有余。
“符箓比试分三轮。”
赵执事的声音透过灵力加持传遍全场,
“首轮绘制引火符,次轮比拼火球符威力,末轮由长老随机出题。”
他顿了顿,三角眼扫过陈砚,
“若有人作弊,直接逐出宗门。”
首轮比试开始,
三十名弟子同时走上擂台,陈砚选了个后的位置,他没有急于落笔,而是先深吸一口气,
运转起改良后的《仙云诀》,经过这些天的优化,他的灵力转化率已从三成提升到五成,
虽仍不及内门弟子,却足够支撑精细的符纹绘制。
符笔落下时,冰蓝色的朱砂在纸上形成第一道弧线,
他借鉴了叠浪符的叠加原理,在主脉络两侧各加了道辅助纹,
就像给主渠开了两条支流,既能分流压力,又能在末端汇合增强威力。
“这是什么画法?”
评委席上的一位长老皱起眉,
“符纹哪有这样加辅线的?”
赵执事嘴角勾起冷笑,
“怕是急功近利,想标新立异吧。”
赵峰站在台下看得清楚,心里越发不屑。
他按部就班地绘制着标准引火符,朱砂是二叔特意给的“离火砂”,
绘制时自带灼热的灵力,单是材料就比陈砚的好上数倍。
一炷香后,首轮比试结束。
弟子们的符纸被收集起来,依次摆在评委席前,
赵峰的引火符燃起的火焰又快又旺,引来一片赞叹,
而陈砚的符纸点燃后,火焰虽不刺眼,却稳定地燃烧了足足十息,远超规定的五息标准。
“哼,哗众取宠。”
赵执事用折扇敲了敲桌面,
“引火符贵在迅疾,烧得久有什么用?”
旁边的魏长老却摇了摇头,
“赵执事此言差矣,能让灵力如此持久,可见对符理的理解不一般。”
首轮评分,赵峰以微弱优势位列第一,陈砚紧随其后。
第二轮比拼火球符威力,要求在指定石靶上留下灼烧痕迹。
赵峰第一个上前,他的火球符炸开时形成半尺宽的火团,石靶上瞬间出现焦黑的凹痕,引得台下一片惊呼。
轮到陈砚时,他掏出的符纸让众人愣了愣,
那符纹比标准火球符复杂许多,主脉络上多了七个螺旋状的节点,像缠在一起的藤蔓。
“这是……自创符纹?”
连魏长老都坐直了身体。
陈砚捏碎符纸的刹那,
冰蓝色的火焰骤然腾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像有生命般顺着石靶的纹路蔓延,
最终在表面形成一朵火焰莲花的图案,灼烧深度竟比赵峰的深了半寸。
“不可能!”
赵峰失声喊道,
“他肯定在符纸里加了火灵粉!”
赵执事立刻站起身,
“搜身!若真有火灵粉,按作弊论处!”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仔细搜查了陈砚的全身,却只找到个装着朱砂的小瓷瓶。
“这下没话说了吧?”
陈砚看着赵峰,
“符纹的威力,从不取决于材料。”
第二轮结束,陈砚反超赵峰,暂列第一。
末轮比试由魏长老出题,
“以风为引,绘制一道能让柳叶悬浮的符箓。”
这题看似简单,实则考验对灵力的精微控制。
风属性符箓最易失控,稍有不慎就会将柳叶吹飞。
赵峰画的是标准的御风符,柳叶虽能悬浮,却摇摇晃晃,像随时会坠落,
陈砚在符纹中加入了三道反向回旋纹,就像给气流加了个缓冲带,柳叶竟平稳地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三轮比试结束,评委们开始合议,
赵执事据理力争,坚持认为陈砚的符纹不合规制,
魏长老却力排众议,主张以实效论优劣。
最终,魏长老直接拍板,
“陈砚拔得头筹。”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赵峰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陈砚,眼神里满是怨毒,
赵执事将折扇攥得咯吱作响,却碍于魏长老的面子,不好发作。
陈砚刚走下擂台,就被李默拉到一边,
“小心!赵执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刚点头,就见赵执事带着两个执法弟子走过来,
“陈砚,你擅自修改符纹制式,虽胜之不武,却也勉强符合规矩,按约定,你可继续留在符箓堂。”
他话锋一转,
“但外门弟子不得私藏改良功法,你那套吐纳法,需上交宗门查验。”
这是要夺他的根基!
陈砚瞬间明白过来,改良《仙云诀》是他最大的秘密,
一旦上交,不仅会被赵执事篡改,还可能引来更高层的觊觎。
“功法乃弟子私事,恕难从命。”
他后退半步,指尖在袖中捏紧了警戒符。
“放肆!”
赵执事脸色一沉,
“宗门规矩,外门弟子的修炼心得必须报备!来人,把他拿下!”
执法弟子刚要上前,魏长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赵执事这是做什么?”
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手里把玩着陈砚画的御风符,
“这孩子的符纹颇有新意,我已决定收他为亲传弟子,他的功法,自然由我亲自查验,就不劳赵执事费心了。”
亲传弟子!
这四个字像惊雷般炸响,
谁都知道,魏长老除了李默已有三十年没收过弟子,
陈砚这一步,直接从杂役跃升到了核心弟子的行列。
赵执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只能躬身行礼:“恭喜魏长老得此良才。”
赵峰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陈砚跟着魏长老离开演武场时,他回头望了眼擂台,突然想起那天在魏长老那里看见的那张残破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