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最近风声有点紧啊。”江宏抿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地说，“我听说，d省城商行那边，审计厅的人进去转了一圈？”
柳国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例行公事而已，老赵能摆平，再说了，那些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他们查不出什么。”
江宏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收到消息，郑开叶很受梁清寰的器重，这家伙在d省的时候就盯着你不放，现在到了纪委，手里握着刀，能不找你麻烦？”
柳国成脸色阴沉下来：“郑开叶……哼，一个丧家之犬，侥幸爬了上去而已，他能奈我何？纪委办案也要讲证据！”
“证据？”江宏冷笑一声，“柳哥，你我在商场这么多年，有些事，真经得起刨根问底吗？郑开叶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手段狠辣，他在d省搞‘强基固本’，触动多少人的利益？最后不也……这说明他上面有人保他，现在他去了纪委，更是如鱼得水，我们不能不防。”
“那你有什么高见？”柳国成皱眉。
“收缩，转移。”江宏压低声音，“把能处理的尾巴赶紧处理干净，境外的那几条线，暂时放缓，特别是通过d省城商行和我们隆盛之间的资金往来，要彻底切断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说。”
柳国成有些犹豫：“几个大项目正到关键时候，现在收缩，损失不小啊……”
“柳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宏语气严肃，“郑开叶就是一条疯狗，被他咬住，不死也得脱层皮，硬碰硬，我们不占优势。”
柳国成思索良久，终于咬了咬牙：“好，听你的。我让老赵那边尽快处理干净。你也小心点，你们隆盛和中原那边，也不是铁板一块。”
江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中原那边你放心，我堂哥现在地位稳固，郑开叶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倒是你，柳哥，提醒一下吴书记，郑开叶在d省根基不浅，小心他借题发挥。”
“老吴那边我知道。”柳国成点点头，随即又恨恨地说，“这个郑开叶，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柳国成和江宏谋划应对之时，“烛龙”行动小组取得了关键突破，小李通过分析海量的跨境支付数据，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隆盛集团旗下的一家进出口公司，在向一家境外公司支付货款时，始终使用一个特定的小型外资银行作为中间行，而这家外资银行的某个VIp客户经理，同时也在为柳国成控制的一个离岸账户提供服务。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小李兴奋地向郑开叶汇报，“这家外资银行很可能就是他们共同使用的资金通道，虽然账户名不同，但通过这个共同的客户经理，我们可以尝试申请司法协作，调取相关账户的交易记录，很可能找到柳国成与江宏之间直接资金往来的证据！”
郑开叶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准备材料，向梁书记汇报，申请通过国际合作司，向该银行所在国司法部门发出取证请求，注意，请求理由要充分，但不能暴露我们的真实意图和‘烛龙’行动。”
“是！”
另一方面，老陈精心设计的“巧合”也起了作用，王倩在一次与大学同学的聚会中，“偶然”听到同学提及听说上面要严查金融领域的违规操作，特别是针对某些与权贵关联密切的城商行，同时，她也隐约感觉到行里气氛微妙，赵德明最近似乎有些焦躁。
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王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通过一个匿名且加密的渠道，向举报平台发送了一份材料，里面详细列举了“鑫海国际”等几家企业贷款的异常之处，以及她当初提交但被驳回的风险评估报告编号。
这份材料第一时间被“烛龙”行动小组截获。
“太好了！”老陈拿着材料向郑开叶汇报，“王倩提供的内部文件，正好与小李发现的资金线索相互印证，虽然还不能直接指向柳国成，但足以对赵德明采取行动了！”
郑开叶仔细翻阅着材料，摇了摇头：“暂时不动赵德明。”
“为什么？”老陈不解，“现在证据已经很充分了，至少可以双规赵德明，撬开他的嘴！”
“赵德明只是小鱼。”郑开叶冷静地说，“动了他，柳国成立刻就会警觉，会切断所有联系，销毁证据，我们之前的工作就前功尽弃了，我们要用赵德明做饵，钓出后面的大鱼。”
“您的意思是？”
“让赵德明感觉到危机，但又不至于让他狗急跳墙。”郑开叶布置道，“周启，你通过办公厅，以调研的名义，发一个通知给d省，就说是为了了解地方金融风险防控情况，点名要听取城商行赵德明的汇报，语气要正常，但时机要巧妙。”
周启立刻领会：“让他感觉到被关注，但又摸不清虚实，从而自乱阵脚？”
“对。”郑开叶点头，“同时，老陈，你想办法让王倩知道，她的举报已经被收到，并且受到了重视，但为了她的安全和工作需要，暂时不公开行动，希望她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继续提供更多内部信息，给她信心，但也要稳住她。”
“明白。”
“何晨光，段烽，加强对王倩及其家人的暗中保护，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
郑开叶的策略很快见效。赵德明接到省里要他汇报工作的通知后，果然心神不宁，立刻联系了柳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