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穿越乡镇的礼堂被烤得像个蒸笼。屋顶的瓦片在烈日下泛着白光,仿佛随时会融化。老式吊扇吱呀吱呀地转动,吹起的风都是滚烫的,裹挟着院里老槐树被晒得发蔫的叶子气息,却丝毫驱散不了空气中的闷热。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在热浪中轻轻颤动,“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的标语也被晒得字迹模糊。李思成站在斑驳的幕布前,中山装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腰间的黄铜怀表烫得发红,随着他焦急的呼吸微微晃动。他望着台下参差不齐的学员,有的家长不停地用手帕擦汗,额头上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几个孩子无精打采地瘫在椅子上,偷偷摆弄着智能手表,却发现早已没了信号,脸上满是沮丧。
“各位,这位是从中央戏剧学院退休的程砚秋老师。” 李思成侧身让出通道,一位身形清瘦的老者缓步登台。程砚秋约莫七十岁上下,一袭藏青色中山装洗得发白,领口处别着一枚褪色的校徽,边缘微微翘起,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众人时,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老人拄着一根檀木拐杖,杖头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历经岁月摩挲,变得温润光滑。他的头发花白,却梳理得整整齐齐,几缕银丝在阳光下闪烁,脸上布满皱纹,笑起来时,眼角的鱼尾纹像层层涟漪,透着一股和蔼与威严并存的气质。
“从今日起,你们不是家长、不是孩子,而是 1982 年的工人、教师、学生。” 程砚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闷热的礼堂里回荡,惊得梁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起来。台下众人不自觉地坐直身子,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话音未落,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那个曾大闹薪资谈判的中年妇女霍然起身,碎花衬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背上,胸脯剧烈起伏:“李总,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当戏子!每天学这些‘之乎者也’,能当饭吃?再说这鬼天气,热得人都快喘不过气了,哪还有心思演戏!” 她的儿子缩在旁边,低头玩着用草茎编的蚂蚱,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时不时用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程砚秋轻叩拐杖,檀木与青砖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礼堂里格外清晰:“这位同志,你可知 82 年的人如何打招呼?” 不等回答,他突然换上一口地道的京腔,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亲切:“吃了吗您呐?今儿个厂里发粮票,可得早点去排队!晚了可就没好的喽!” 老人佝偻的背瞬间挺直,昂首挺胸,仿佛真的是那个年代在厂里忙碌的工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与方才判若两人。
礼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夹杂着几声因惊讶而倒吸的冷气。黑燕不知何时闪到李思成身边,战术背心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李总,王氏集团在论坛散布消息,说咱们的培训是‘洗脑课’。” 她将发烫的平板电脑递过来,屏幕上满是 “孩子会被扭曲价值观” 的恶意评论,“他们还黑进了咱们的投影仪系统,准备干扰教学。这天气本来就热,他们还来捣乱,真是气死人!”
李思成摩挲着怀表,表链在掌心勒出红痕,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程老师,接下来的情感课......”
“放心。” 程砚秋头也不回,眼神专注地看着台下的学员,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真正的演技,要从骨子里改。” 他突然提高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礼堂:“全体起立!今天的重头戏 ——《渴望》片段还原!”
礼堂的灯光骤然变暗,老式放映机发出 “哒哒” 的转动声,机身在高温下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屏幕上,刘慧芳的扮演者张凯丽正含泪诉说生活艰辛。当镜头扫过破旧的蜂窝煤炉时,那个中年妇女突然轻呼一声 —— 画面里的场景,竟与她儿时的家如出一辙,眼眶瞬间湿润:“这...... 这和我小时候的家一模一样啊......”
“停!” 程砚秋按下暂停键,眼神如炬,锁定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孩:“那位扎马尾的小姑娘,你来演慧芳。记住,82 年的眼泪,是咽在肚子里的委屈,不是现在小年轻的嚎啕大哭。要把那种苦,从眼神里、从骨子里透出来。”
女孩战战兢兢地走上台,刚说出第一句台词,礼堂的投影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屏幕上,刘慧芳的脸扭曲成可怖的模样,变成王氏集团的嘲讽标语:“虚假培训,误人子弟!”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家长们也纷纷起身,议论声、惊呼声混杂在一起,礼堂里乱作一团。
“都别动!” 黑燕跃上讲台,战术手套下的手指在终端飞速敲击,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平板电脑上,晕开了屏幕上的代码,“是‘幽灵病毒’!他们在干扰所有电子设备!这破病毒,比这天气还让人烦躁!”
程砚秋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个老式卡带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82 年哪有这些劳什子?” 随着《甜蜜蜜》的歌声响起,他抓起一把扫帚,眼神坚定而果敢:“来,咱们现场搭个简易舞台!大热天的,咱们就用这股热乎劲儿,把演技练出来!”
家长和孩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将扫帚当作扁担,歪歪扭扭的麻绳系在肩头,腰板挺得笔直,仿佛真的挑着重担。那个中年妇女突然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块褪色的手帕,声音有些哽咽:“老师,用这个当包袱吧。我妈以前赶集就用这块帕子包馒头,这帕子都陪我几十年了......”
在卡带机沙哑的伴奏声中,一场别开生面的即兴表演开始了。男孩们用竹竿挑起自制的灯笼,一边跑一边喊:“走咯,看大戏去咯!” 女孩们哼着跑调的童谣,脸颊被晒得通红,却笑得格外灿烂。中年妇女扮演的农妇挎着 “扁担”,在礼堂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粮票可金贵着,可不能丢咯...... 这大热天的,可得快点把东西送回家。”
正当气氛渐入佳境时,礼堂的木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染着黄头发的少年闯了进来,领头的将棒球帽反扣在头上,穿着破洞牛仔裤和印着骷髅头的 t 恤,嘴里嚼着口香糖:“听说这儿能学当明星?我们兄弟也来凑个热闹!这天热得要命,要是能当明星吹空调,倒也不错。” 他们的校服上画满涂鸦,口袋里露出半截电子烟。
程砚秋的拐杖重重顿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82 年的少年,可不会这般没规矩!” 他突然摘下眼镜,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来,就演《少林寺》!”
随着老人一声令下,黑燕迅速切换卡带,激昂的《少林,少林》响起。一个少年不屑地嗤笑:“就这老掉牙的歌...... 这天气听这歌,更热了。” 话未说完,程砚秋已手持扫帚冲上前,一招 “扫堂腿” 逼得少年连连后退。老人虽年事已高,身手却矫健如燕,扫帚舞得虎虎生风,额头上的汗水飞溅:“看好了!这才是 80 年代的侠气!热天算什么,练武就要有这股子热血!”
少年们的眼睛渐渐亮了,原本满脸的不屑变成了敬佩。当第二个少年接过扫帚模仿招式时,不小心绊倒在地。中年妇女急忙上前搀扶,嘴里念叨着:“慢着点,摔着可疼了!大热天的,别这么毛躁。” 这一幕,竟比任何剧本都自然。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格窗洒进礼堂,为众人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热浪渐渐退去,微风轻轻吹起窗台上的剧本。李思成望着沉浸在表演中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突然,黑燕的终端再次响起警报,但这次她却露出笑容:“李总,我们反黑成功了!而且......” 她将屏幕转向众人,论坛上,一条 “穿越乡镇演技课太燃了” 的视频正在疯传,画面里,程砚秋舞扫帚的英姿,引得网友纷纷点赞,评论区满是 “老爷子太帅了”“好想参加” 的留言。
“记住,” 程砚秋擦去额头的汗水,中山装前襟已湿透,却依然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而慈爱,“真正的演技,不在镜头里,而在生活中。这炎炎夏日,就像人生的考验,只要用心,就能在汗水中绽放光芒。” 他望向那个曾叛逆的少年,此刻对方正认真地向同伴演示 “扁担” 的正确挑法,“你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而在城市的监控室里,王氏集团代理人张强将雪茄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继续攻击!给我黑掉所有好评!” 电子合成音在密闭空间回荡,“我就不信,一群乌合之众还能翻出天?” 但他不知道,当蝉鸣再次响起时,穿越乡镇的礼堂里,那些曾经抗拒的家长和孩子,正在用最真实的情感,书写着比剧本更精彩的故事,在这酷热的夏日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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