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早朝,紫宸殿的气氛比往日凝重了几分。铜鹤香炉里的檀香燃得更旺,浓密的烟雾在殿内缭绕升腾,让众臣的面孔都显得有些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后。
李杰捧着第二份奏折,这次的封皮是暗黄色的麻纸,质地粗糙却坚韧,边角处贴着一张桑皮纸,上面盖着司农寺鲜红的朱印,印泥饱满,字迹清晰。
“陛下,臣有新的发现。” 李杰出列时,靴底在光滑的金砖上蹭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异常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他展开奏折,露出里面附着的厚厚一叠记录,纸张因多次翻阅而有些磨损。
“东宫侍卫张彪,近十日五次出入禁军大营,均与纥干承基统领私下会面,每次会面时间都在半个时辰以上,且避开了禁军的巡逻路线。” 李杰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臣已核实,张彪正是负责采买硫磺的侍卫,每次硫磺交易,都由他亲自经手。”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朝堂上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官员们再也按捺不住,议论声此起彼伏,像煮沸的开水一般。
吏部侍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对身旁的同僚说道:“东宫侍卫频频接触禁军统领,这不合规矩啊…… 禁军与东宫向来各司其职,哪有如此密切的私下往来?”
兵部尚书也皱起了眉头,手指敲击着手中的笏板,若有所思地说:“纥干承基身为禁军统领,理应严守军纪,与东宫如此过从甚密,恐有不妥。”
就在这时,尉迟恭掀开武将队列的袍角出列,他身上的玄甲在晨光中闪着冷硬的光,甲片之间的碰撞声铿锵有力。“启禀陛下,纥干承基近日确有异常。属下查得,他近日常以‘加强防卫’为由,调派多名心腹守卫玄武门,且将换班时间也改在了亥时三刻,理由未免牵强。” 尉迟恭声如洪钟,话语中带着武将特有的耿直与坚定。
李世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他的手指再次叩击龙椅扶手,这次的力度明显加重,“笃、笃、笃” 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让殿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他想起三日前武媚娘在御花园说的话 ——“前日见东宫太监往禁军大营送了三个大木盒,盒子用黑布包裹着,看着沉甸甸的,不像是寻常物件,当时觉得奇怪,便多留了个心眼。” 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像一团浓密的黑雾,几乎要将他吞噬。
“李承乾的解释呢?” 李世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高力士连忙躬身回禀,他的腰弯得像一张弓,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回陛下,太子殿下说,硫磺确是为太医院炼丹所用,至于侍卫与禁军会面,是让张彪去向纥干统领‘请教武艺’,说东宫侍卫的骑射功夫不及禁军,想让他们指点一二……”
“请教武艺需要偷偷摸摸在亥时会面?还需要避开巡逻路线?” 李世民冷笑一声,声音里的嘲讽显而易见,龙袍的袖口因他的动作而掀起,露出腕间的羊脂玉镯,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纥干承基,你来说说,张彪向你请教了什么武艺?需要如此频繁且隐秘地会面?”
纥干承基出列时,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心中有鬼。“回陛下,张彪确是来请教骑射,臣念及与东宫的旧情,便私下指点了几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躲闪,不敢与李世民对视。
“旧情?” 李世民猛地起身,龙椅的靠背与墙壁碰撞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殿内众人都吓了一跳,“你是禁军统领,掌管宫城防卫,当以军纪为重,以大唐安危为重,何来那么多旧情?!”
纥干承基慌忙跪倒,额头重重地抵在金砖上,发出 “咚” 的一声:“臣知罪!臣一时糊涂,请陛下降罪!”
李杰站在阶下,看着李世民震怒的神情,看着李承乾和纥干承基慌乱的模样,知道第二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将东宫与禁军的联系摆上台面,就像在紧绷的弦上又添了一分力,只待最后的拉扯,便能让这根弦彻底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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