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阵室外的寒气。汉王李元昌身着一件宝蓝色锦袍,袍上用银线绣着暗纹的流云图案,腰间系着玉带,步履轻缓地走了进来。他刚踏进书房,鼻翼就微微翕动了一下,随即被浓郁的茉莉花香混合着胡椒气息呛得皱紧了眉头,仿佛吸入了什么刺鼻的气味。
“殿下这是用了什么新香?” 李元昌的目光在书房里扫了一圈,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像是在评价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倒像西市街面上的味道,未免也太市井了些。” 他这话看似在说香料,实则是在暗指李承乾的品味低下,竟与市井小民为伍。
李承乾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听到李元昌的声音,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底的阴郁丝毫未减。“皇叔来了,快请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发过怒的疲惫。
李元昌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碎皂上。那些皂块四分五裂,有的沾了灰尘,有的还残留着些许泡沫的痕迹,散落在光洁的地砖上,格外显眼。他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算计。
他故意放慢脚步,绕着那些碎皂踱来踱去,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些许微尘。他的声音不高,像一阵微风拂过,却字字诛心,清晰地传入李承乾耳中:“臣昨日路过西市,那景象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李承乾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知道李元昌接下来的话绝不会好听,但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像是在自虐般寻求着刺激。
李元昌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块沾着灰尘的碎皂,用指尖轻轻捻了捻,皂屑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夸张的惊讶:“臣亲眼瞧见,买皂的百姓排起的长队,竟然一直延伸到了朱雀大街,黑压压的一片,比上元节看花灯的人还多。”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语气越发夸张:“更奇的是,那些百姓见面打招呼,不说‘今日收成如何’,也不说‘家里安好否’,反倒问‘用了香皂没’。” 他将 “香皂” 二字咬得格外重,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李杰这是把一块破皂,当成了收揽民心的法宝啊。照此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这长安城的百姓心里,就只装着他李杰了。”
李承乾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被墨汁浸染的宣纸,眼中的怒火重新燃起,烧得他浑身发烫。他想起那些百姓对香皂的追捧,想起他们提到李杰时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在扎。
李元昌看在眼里,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他向前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诱惑:“殿下有所不知,臣还听说,连禁军的将士都在抢着用这香皂,说洗了之后身上清爽,不容易生疮。”
他盯着李承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照这样下去,长安百姓怕是只知有李少卿,不知有太子殿下了。到时候,殿下这储君之位,怕是……”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留下了无尽的想象空间,但那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李承乾最敏感的神经。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打湿了桌布。“皇叔多虑了!” 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一个小小的司农寺少卿,岂能动摇我东宫的根基?”
李元昌看着李承乾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一副担忧的模样:“殿下切勿大意啊。防微杜渐,方能长治久安。李杰如今声望日隆,又手握如此赚钱的生意,若是心怀不轨,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承乾的反应,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李承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李元昌的话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疯狂地滋长着。他想起父皇对李杰的赞赏,想起后宫嫔妃对香皂的喜爱,想起身边内侍偷偷使用平民款香皂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在印证着李元昌的话。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包裹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叔说的是。” 李承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此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李元昌见目的达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鼓励:“殿下英明。只要殿下需要,臣定会鼎力相助。” 他知道,李承乾这把火已经被点燃,接下来,只需要添柴加火,就能让火势越来越旺,而他,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书房里的香气似乎更浓了,只是在李承乾闻来,那已经不是单纯的花香,而是李杰向他发出的挑衅信号,是无处不在的威胁,让他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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