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林砚的指尖捏着骨针,冰凉的骨质抵着食指指腹,她深吸一口气,将左手食指凑到针尖前——针尖比想象中更锋利,轻轻一压就刺破了皮肤,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像颗细小的朱砂。她没有犹豫,立刻将指尖对准石门中央的小孔,血珠滴入的瞬间,竟传来一声极轻的“滋滋”声,像是血滴落在烧红的铁上,紧接着,小孔周围的石壁泛起淡淡的红光,东夷篆字的笔画里仿佛有血在流动。
“快,把骨针插进去!”张教授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急切。林砚攥紧骨针,顺着小孔缓缓刺入——骨针刚没入一半,石门突然震动起来,脚下的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像是地底有巨物在翻身。她赶紧后退一步,和张教授、队员们一起扶住旁边的石壁,看着那扇青石门从中间缓缓裂开,缝隙里先是透出一股更浓的甜腥气,随后涌出淡淡的绿雾,像有生命般在门口盘旋。
石门完全打开时,一个宽敞的空间映入眼帘,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顶部的石缝里渗着水珠,滴落在地面的石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空间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制祭台,台面泛着青黑色的光,像是常年被毒素浸染;祭台周围,十二具完整的毒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骨骸的胸腔都对着祭台,骨缝里渗着粘稠的绿液,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泛着幽暗的光泽。
“这些毒骨……比秘葬层的更完整,毒素浓度也更高。”林砚举着手电筒扫过骨骸,发现每具毒骨的额骨上都刻着“日云山”符号,与骨针、刻符墙上的图案完全一致。她往前走了两步,鞋底踩在绿液上,传来轻微的黏腻感,甜腥气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这气味比外层墓浓了数倍,仿佛空气里都漂浮着看不见的毒粒子。
第二幕
林砚走到祭台前,手电筒的光聚焦在台面中央——那里有个狭长的凹槽,形状竟与她手中的骨针完全契合,像是为这枚骨针量身打造。凹槽周围刻着一圈细小的东夷文字,张教授凑过来细看,脸色渐渐凝重:“是‘毒祭完成,天下皆毒’……黑狼想把骨针插进去,完成毒祭。”
“完成毒祭会怎么样?”队员小王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扫过周围的毒骨,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赤骨毒会顺着土壤、水源扩散,”林砚的手指轻轻拂过祭台的凹槽,指尖能摸到刻痕的粗糙感,“李教授说过,毒祭激活后,毒骨会释放出大量毒素,这里的十二具毒骨,足够让整个莒县的水源都被污染——到时候,不止王家村,周边乡镇的人都会中毒。”她顿了顿,看向祭台下方,发现台面边缘有细小的孔洞,绿液正顺着孔洞往下渗,“这些孔洞应该是毒素的扩散通道,一旦骨针插入,毒素会通过孔洞快速渗入地底,污染地下水系。”
张教授蹲下身,用工兵铲轻轻刮了刮地面的绿液,放在鼻尖闻了闻:“毒素已经有活性了,只是没被激活。黑狼选在这里设毒祭台,就是算准了这里的地质结构——下面是透水层,毒素能最快扩散。”他站起身,看向林砚,“我们必须阻止他,绝不能让骨针插进凹槽。”
第三幕
林砚刚要收起骨针,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她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扫过空间角落——一个黑影从暗处跳了出来,手里举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红布掀开,露出里面的炸药包,引线已经被拉开了半截,火星在黑暗中闪着刺眼的光。
“想阻止我?没那么容易!”黑狼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他往祭台旁退了两步,脚踩在毒骨旁的绿液里,溅起细小的绿滴,“林砚,站到祭台上去,把骨针插进凹槽——不然我就引爆炸药,让这里的毒骨全部炸开,毒素现在就扩散!”
林砚攥紧骨针,目光扫过黑狼眼底的猩红——那是长期接触毒素的症状,他的皮肤已经泛出淡淡的绿色,嘴唇干裂,显然也受了毒素影响。“你疯了!毒素扩散,你也活不了!”她往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黑狼,却被他手里的炸药包逼停。
“活不了又怎么样?”黑狼冷笑,“我爹当年就是被你祖父害疯,被村民打死,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只要能让你们林家付出代价,让整个王家村陪葬,我死了也值!”他晃了晃手里的炸药包,火星又亮了几分,“别跟我耍花样,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早就摸清了这里的结构——炸药一炸,谁也跑不出去!”
张教授和队员们悄悄围了上来,试图从侧面接近黑狼,却被黑狼察觉:“别动!再动我就按下去!”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炸药包的引信,眼神死死盯着林砚,“现在,要么你上去完成毒祭,要么我们一起死在这里——选吧!”
林砚看着祭台上的凹槽,又看了看黑狼手里的炸药包,心里清楚,她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一旦炸药引爆,不仅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里,毒素还会提前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里的骨针,目光坚定地看向黑狼:“我可以上去,但你必须先把炸药包扔了——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