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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烟笼·网结

汴京城的雨,下下停停,总带着一股缠绵不去、令人骨缝发霉的潮气。南城的长街被雨水反复冲刷,却依旧洗不净那股子深入石板缝隙的油腻、污秽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然而,就在这片泥泞与挣扎之上,一种畸形的、带着窥探和试探意味的“繁荣”,却悄然围绕着那个重新支起来的馄饨摊滋生起来。

沈墨轩的摊子又开张了。

依旧是那几张歪歪扭扭、被雨水泡得发黑的条凳,依旧是那口磕碰得坑坑洼洼的大铁锅,炉火重新点燃,带着湿木柴特有的呛人烟味。他沉默地守着锅灶,动作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静,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偶尔剧烈的咳嗽会被他强行压下,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和额角细密的冷汗,泄露着肋下伤口并未完全愈合的痛苦。

但不同以往的是,摊子周围的“人气”。

生意莫名地好了起来。客人不再仅仅是那些囊中羞涩的苦力和街溜子,多了些穿着体面些、眼神却总带着几分闪烁和探究的生面孔。他们坐下来,叫一碗馄饨,目光却总似有似无地在他脸上、在他那简陋的摊位上逡巡,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忌惮甚至一丝隐秘敬畏的复杂情绪。

“喏,就是那个摊子…瞧见没?就那后生…” “啧,看着不声不响的,够狠的啊…听说把疤脸刘都送进去了?” “何止!地龙帮三爷都在他手上栽了跟头!” “真的假的?不是说有赵通判…” “嘘!小声点!莫谈国事!吃你的馄饨!”

低语声如同蚊蚋,在淅沥的雨声和锅灶的沸腾声中盘旋。沈墨轩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盯着翻滚的汤锅,下馄饨,捞起,撒上一点可怜的葱花和盐末。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机械,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知道这些目光和议论因何而来。那夜码头的冲天大火、三爷的灰头土脸、疤脸刘的锒铛入狱(虽然后者更多是柳含烟“补刀”和官府顺势而为的结果),以及那个越传越邪乎的、关于他“背景通天”(指向赵元瑾)的传闻…所有这些,共同在他这个小小的馄饨摊周围,编织起一层危险却又带着某种保护色的迷雾。

人们来看热闹,来窥探,也来…站队?或者只是单纯地想离这漩涡中心远一点,又忍不住想沾点边角料的神秘。

沈墨轩乐见其成。这层迷雾,至少暂时挡住了那些明目张胆的骚扰。地龙帮的残余势力似乎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再光天化日之下来找茬。这让他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尽管他深知,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他的伤势在缓慢恢复。靠着摊子微薄的收入和之前从北地客商挎包里取出的一点散碎银两(那叠巨额的银票他丝毫未动,那是催命符),他换了药,买了些勉强果腹的食物,甚至租下了一处比之前窝棚稍好、但依旧破败潮湿的临河吊脚楼小屋栖身。日子依旧艰难,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随时暴毙街头的厄运。

而这短暂喘息的机会,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那个如同烟雨般莫测的女人。

柳含烟再次出现了。

依旧是在一个细雨迷蒙的傍晚,收摊时分。街面上行人稀疏,雨水在青石板上汇聚成细小的溪流。她没有丝毫征兆地出现在摊前,仿佛是从雨雾中凝结而出。依旧是那身素净得近乎寡淡的青布衣裙,斗笠压得很低,雨水却奇异地避开她的身形。

“一碗馄饨。”她的声音清冽如旧,听不出情绪。

沈墨轩盛馄饨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将热气腾腾的粗瓷大碗放在她面前的条凳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帘,气氛微妙而紧绷。

柳含烟没有动筷。斗笠微微抬起一线,那双烟霭笼罩的浅瞳透过雨幕,落在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以及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上。

“看来,三爷送的‘大礼’,你没那么容易消化。”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是关切还是嘲讽,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墨轩沉默着,只是用布巾慢慢擦拭着油腻的案板。

“不过,能活下来,还能重新支起摊子…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处一些。”柳含烟继续道,语气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那双眼睛…恢复得如何?”

沈墨轩擦拭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眼,迎向斗笠下那片模糊的阴影。他知道,真正的交易来了。那夜破庙之中,他强行催动星瞳窥探那恐怖残片,几乎身死,却也向这个女人展露了他最核心、也最危险的价值。

“死不了。”沈墨轩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惕,“柳姑娘这次,又想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柳含烟斗笠下那抹淡色的唇,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她轻轻推过来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粗布钱袋,落在湿漉漉的条凳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这里面,是‘润目金’。以后,每月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你这个数。”

沈墨轩没有去看那钱袋。他知道,这钱不是白拿的。这意味着一种更稳定、也更危险的合作关系的确立。

“代价。”他言简意赅。

“帮我‘看’东西。”柳含烟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不一定是上次那种‘硬茬’。可能是某件刚出土的青铜器,可能是黑市流出来的某块金属残片,也可能是…某个特定人物身上佩戴的金属饰物。我会告诉你时间地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越详细越好。”

沈墨轩的心缓缓沉了下去。这女人果然所图甚大。她不仅仅是要鉴定古董,她是在利用他的星瞳,窥探那些隐藏在寻常之物下的能量轨迹、历史信息、甚至…可能存在的诅咒或秘密?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只是个卖馄饨的,不是鉴宝先生。”沈墨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卖馄饨的,可不会让三爷栽那么大的跟头,也不会让‘幽冀’的令牌出现在开封府的后巷。”柳含烟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抵住了他的命门。

沈墨轩的呼吸微微一窒。她果然知道!甚至可能知道得更多!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忙。”柳含烟话锋一转,“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些…‘风声’。比如,哪条巷子最近不太平,税吏什么时候会来南城‘巡查’,漕帮和脚行的人因为码头地盘准备在哪动手…或者,哪个小当铺的老板眼拙,把前朝的好铜钱当废铁卖…”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底层规则的冷漠和精准。这些信息,对挣扎求生的沈墨轩而言,无疑是宝贵的财富,能帮他规避无数明枪暗箭,甚至…找到一丝向上攀爬的缝隙。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一种基于利益和危险共生的、脆弱而冰冷的同盟关系,在这细雨蒙蒙的黄昏,无声地确立。

沈墨轩沉默了很久。雨水敲打着油布篷子,发出单调的声响。炉火在潮湿的空气里噼啪作响。

最终,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条凳上沉甸甸的钱袋。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粗布传来。

“时间,地点。”他吐出四个字,声音干涩。

柳含烟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她报出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时辰,是三天后夜晚,城南某条僻静巷子里的一家不起眼的古玩铺子。

“目标是一块刚收上来的‘压胜钱’,据说沾着墓土。”柳含烟补充道,“老板以为是汉代的,但我觉得…不像。你去看看。”

说完,她站起身,放下几枚铜板在碗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蒙蒙雨雾之中,消失不见。

沈墨轩握着那袋冰冷的“润目金”,站在原地良久。他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柳含烟的情报网深不可测,她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鉴宝那么简单。自己这双招灾惹祸的眼睛,如今成了她手中一把好用的、却也随时可能反噬其主的利器。

但,他别无选择。想要在这吃人的汴京城活下去,想要积蓄力量,想要弄清楚自身的秘密,甚至…想要在未来某一天,拥有摆脱所有操控、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他需要资源,需要信息,需要这危险同盟带来的喘息之机。

他将钱袋收起,开始默默收拾摊子。

之后的日子,一种新的、诡异的节奏融入了沈墨轩的生活。

白天,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生意却莫名不错的馄饨摊主,在烟熏火燎中艰难谋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南城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夜晚,他则时而会化身幽灵,根据柳含烟提供的精准情报,出现在某个偏僻的交易地点、某家黑灯瞎火的当铺后院,甚至是某条停泊在河湾的废弃货船上。

柳含烟让他“看”的东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时是一柄锈迹斑斑、却煞气逼人的断剑;有时是一尊造型诡异、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青铜小像;有时甚至只是一块看似普通、却让星瞳隐隐刺痛的金属矿石。

每一次“鉴宝”,都是一次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星瞳被强行催动,带来的剧痛和反噬一次比一次强烈,结束后往往需要虚弱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但他每次都强忍着,将“看”到的那些混乱、破碎、充满痛苦的信息——能量的属性、残留的意念碎片、大致的年代、可能蕴含的诅咒或秘密——用最简练、最直接的语言,告知柳含烟。

柳含烟每次都会听得极其专注,那双烟霭浅瞳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时而困惑,时而恍然,时而…灼热。她从不评价,只偶尔会追问一两个细节。沈墨轩能感觉到,她正在通过这些零碎的“拼图”,试图构建某种庞大的、不为人知的图景。

而作为回报,柳含烟提供的情报也确实价值连城。

靠着她的消息,沈墨轩成功避开了两次地龙帮残余势力策划的、针对他摊子的阴损报复(一次是准备在食材里下毒,一次是雇佣混混准备纵火)。

靠着她的指点,他在一家急于周转的小当铺里,用极低的价格淘换到了一小袋被老板误认为是前朝劣钱的“开元通宝”背洛、润字好版,转手就在另一个柳含烟透露的、专收好钱的藏家那里换来了足以支撑数月嚼用的银钱。

甚至,柳含烟还隐晦地提醒了他漕帮内部因为码头新规即将发生的一场械斗,让他提前收摊,避开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种交换,冰冷、精确、不带丝毫温情,却实实在在地让沈墨轩在危机四伏的南城,找到了一丝喘息和积累的缝隙。他像一株在悬崖缝隙中艰难求生的毒草,汲取着来自危险源泉的养分,缓慢而顽强地恢复着,生长着。

他对柳含烟的警惕从未放松。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一柄双刃剑,她的情报来源绝对不简单,背后必然牵扯着更加庞大复杂的势力网络。他试图从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拼凑她的目的,却始终如同雾里看花。

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在这种危险的相互利用中,自己并非全然被动。每一次动用星瞳,虽然痛苦,却似乎也让那双眼睛对金属、对能量、对那些隐藏在历史尘埃下的秘密,变得更加敏锐,甚至…那枚沉寂的“金种”,偶尔也会因为接触到某些特殊的金属器物,而传递出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力量,在痛苦中悄然滋长。

这一日,柳含烟再次于雨中出现。这次,她带来的东西有些特别——不是让他去鉴宝,而是一个小小的、密封的锡管。

“城西,‘永宁堂’药铺的库房管事,最近赌输了很大一笔钱,急需脱手一批‘捡漏’来的老参,价钱只有市面的三成。”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平淡,“东西是好东西,来源…有点小麻烦,但对你来说,应该无碍。”

沈墨轩心中一动。药材,尤其是上好的人参,对他恢复伤势、弥补元气大有裨益,而且是硬通货,不愁脱手。

他接过锡管,里面是更详细的信息纸条。

“为什么给我这个?”沈墨轩抬起眼。这似乎超出了他们之间“情报换鉴宝”的契约。

斗笠下,那抹淡色的唇似乎又弯了弯,带着一丝玩味。

“你的脸色,比鬼好看不了多少。我可不想我这双好不容易找到的‘眼睛’,还没用几次,就自己油尽灯枯了。”柳含烟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关切,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使用寿命,“养好点。下次要你看的东西…有点特别,需要你状态好一些。”

说完,她再次转身,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

沈墨轩捏着那冰冷的锡管,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目光幽深。

雨丝如网,笼罩着汴京城的街巷,也笼罩着这脆弱而危险的同盟。他知道,自己在这张网上越陷越深。但网结之处,或许也藏着挣脱的契机。

他收起锡管,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推起馄饨摊的独轮车,吱呀吱呀地,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向着那处临河的、破败却暂时属于他的吊脚楼小屋走去。

路还很长,夜正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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