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突然出现的一连串狗叫声,让田中大惊失色,眼看声音越来越近,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不得不做出决断。
“你们分几个方向跑,狗不可能全部追得上,一会在刚才的路口集合”
“好的太君,您多保重”
几名汉奸小跑着出了院子,他们没有问田中怎么走,这肯定是他的机密。
等汉奸们都走了,田中拿出樟脑丸,用脚将它们踩碎,院子里汉奸走过的轨迹,还有门口都被碎末撒过,门口这里还拿黄土混合一下,用来混淆视听。
剩下的粉末,他没有往身上撒,只是在自己待过的地方,以及待会要藏身的房间,全部撒了一遍。
刚准备藏进火炕,远处隐隐约约的惨叫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通过破烂窗户传进来,田中被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的狂响,顾不得火炕里全是灰,拱着屁股卖力钻了进去。
“啊——”
“啊——”
又是几声惨叫,村子里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田中吓坏了,连忙把自己全部涂黑,瑟瑟发抖中,躲在火炕里祈求天皇保佑。
这不是害怕,他还不能死,他要保住有用之身,把这里的情报带回去,这是他的使命!
区小队还有民兵队伍,将五名死掉的汉奸尸体堆在一起,身边不远处是从他们身上搜查到的随身物品。
三十几枚大洋、两个金戒指、一个金手镯,三个银手镯,这些显然不是普通人拥有的东西。
“该死!这群汉奸就知道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有能耐和我们真刀真枪干一场!”
年轻的区小队战士,死死握住手里的哨子,看着这些首饰,眼眶泛红,身躯颤抖,这又是多少兄弟姐妹遭受了迫害啊!
小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别管他们害了多少人,只要落到我们手里,通通都得死,你要想着如何发现他们、消灭他们,而不是站在这里,像个娘们一样只知道哭!”
小战士揉揉通红的眼睛,拧着脖子说道,“他们有一个是我杀的呢”
“知道、知道,要不是大黑咬住他拿枪的右手,你这么莽撞冲上去拼命,早就死了”
队长批评他一句,然后给他发了一把驳壳枪,“好了,以后和大黑好好打配合吧”
“这是给我的?”小战士眼里透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稀罕地捧着驳壳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笨蛋,这不是在你手上吗”小队长的脸上满是爽朗的笑容。
“嘿嘿,我也是有枪的人了”小战士将驳壳枪贴身收好,跟着大黑和小队长,一起来到不远处的总部,将这里的情况一一汇报。
“我知道了,你们的情报非常及时”康参谋请他们喝碗水,他们再次投入紧张的巡逻中。
没多久,北圭村附近的后勤部队,以及青岩洞兵工厂第一分厂,等重要单位都收到关于田中等人的情报,得知敌人已经渗透到这么近的地方,他们立即提升戒备等级,加强各个出入口的检查。
天黑后,饿了一天的田中,挣扎着爬出火炕,看着全身黑乎乎像个煤炭的自己,他第一次理解煤炭工人的不容易,但这股同情,很快被抛去。
他是帝国的军人,不需要怜悯弱者!
悄悄来到村口,看着被吊起来的五具尸体,正随风摇摆,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们不死,自己哪里有生还的希望。
找了条小河,将全身上下清洗一遍,由于不能弄出太大动静,足足洗了十几分钟才上岸,好在现在不是冬天,要不然一定会失温。
和队员们集合后,他们没发现总部的位置,到现在为止,只知道青岩洞兵工厂,其他一概不知。
那里易守难攻,现在并不是最佳攻击时间,还是等找到总部后,一起攻击最合适,让他们疲于应对,才能找到防御的弱点。
有了多次被狗追的经验,田中他们学乖了,就算依旧昼伏夜出,但已经收敛很多。
没有打扰路过的村子,小心寻找一个高地静静观察,尤其是半夜还亮着灯的房间,每一个都会让他们如获至宝。
他们渴了喝冷水,饿了吃能噎死人的干粮,拉屎拉尿都在下风头,还要跑出去老远解决,并尽量掩埋,防的就是被狗追上来。
以北圭村为中心,半径五公里内的所有村子,或者人多的地方,都将是他们观察的对象。
这天白天,队员往山上一钻,田中又带着五名汉奸外出打探消息,这里刚好有一处山头,还有植被遮挡,不用担心望远镜反光被发现。
观察周围又和地图对比,居然来到风家河,还真是巧了,前几天才和用平板车运送铁疙瘩的人分别,今天就来到这里。
经过一天的观察,村南头靠近浊漳河那里,几间临河的大屋子,有重大嫌疑。
工厂离不开机器,机器离不开动力,这个可以是电力也可以是水力,土八路的条件这么简陋,怎么可能有大量的用电设备,所以田中将这几间大屋子盯死,没想到第二天就有收获。
还是那种特殊平板车,被推到屋子外面,一箱又一箱长方形的木头箱子,从屋子里搬出,整齐码放在平板车上。
堆得足有一米高之后,它被盖上粗麻布,然后用麻绳锁紧固定,这时一匹骡子被牵过来套在板车上,它哼唧几声,乖乖拉着板车出发。
“嘎啦!”
一声枪械上膛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将田中吓了一跳。
“八嘎!你要干什么?”
说完还不解气,反手就是四个耳光抽过去。
汉奸的嘴角都扇流血了,也不敢还手,还拿着枪朝远处的骡子指了指,一副讨好的样子。
“太君,我想将这匹骡子毙了,这样就不能给八路送军火了”
“你这是在破坏皇军的计划,要是再敢擅作主张,死啦死啦地!”
“是是是,都听太君的”汉奸连忙把枪收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